哪档子事啊?纯洁的铁骨铮铮的男人都往不纯洁的地方想了,何况外头说此话之人那么浑。
燕孝钰冷着脸,言简意赅:“不见。”
这话才刚说完,一个守卫被踢了进来,门口便传来闻柒玩笑似的话:“哎哟,别介啊王爷,咱两谁跟谁,这么生分多伤感情不是?”她抱着手,小碎步悠哉悠哉就进来了。
谁跟谁?伤感情?这人脸皮厚度实在无人能及了。
燕孝钰抬抬手,挥退了旁人,闻柒自然熟,往首位那一坐,翘了个二郎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自顾品起了茗,嘴里还不忘啧啧称赞:“好茶好茶。”嘿嘿一笑,“就是缺了盘吃食。”
这厮,放倒了殿外一干人堂而皇之地进来了,竟还厚颜无耻地肖想常钰宫的茶点?在别人地盘上撒野,敢情是来挑衅的。
“闻柒,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不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了。”
燕孝钰一拍案桌,重重一响,惊得闻柒险些掉了手里的茶杯,干笑:“面子不够,胆子来凑。”
这二人就算谈不上不共戴天,却委实水火不容,她这厢不请自来,能有什么好事。
燕孝钰冷言冷语:“你来瞧本王的笑话?”
闻柒摇头,否认得很快:“瞧笑话?谁说的!”眨巴着眼,一脸真诚,“我来瞧王爷你的。”
这话再理解一下,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呢:王爷是个笑话……
燕孝钰显然是读出了这层意思,一贯没有表情的俊脸都黑了:“几次三番,你对本王无礼,你当真以为本王动不了你?”他忽然起身,咄咄逼人,“说,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招?”这个家伙,他防不胜防,哪敢大意,便是手握千军万马,竟也能让他无力招架一般。
闻柒赔笑,眸子弯弯,甚是无害的模样:“哪敢玩什么花招啊,王爷您威风凛凛英明神武,手头掌管着大燕二十万御林军,要动我这个手无寸铁的闻家遗孤,还不是抬抬手指的事情。”眉毛一挑,眸光竟冷了下来,嘴角依旧笑着,“只是王爷,这二十万御林军,您可看好了。”
话,说了五分,留了五分,点到为止。
闻柒啊,一腔诡异心思叫人半分猜不透,只是那狡黠的眸里,又透露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讯息。
燕孝钰不与迂回:“你想说什么?”
闻柒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坦荡荡:“我想和王爷做个交易。”
交易?她不吃亏,那么总要有人吃亏。燕孝钰警钟大作:“你觉得本王会信你?”
闻柒笃定:“会。”
毫不迟疑,她倒是敢随手拿捏,哼,胆大妄为!如玉阁大火,昨夜大乱,那腹下一刀肩上一脚,又何来信任,她到底装了满腹的什么心思不得而知。
燕孝钰冷笑:“你是低估了本王,还是太高看了你自己?”
闻柒不疾不徐,缓缓道来:“昨夜望月阁之乱,王爷你既淌了这趟浑水,便再无独善其身的可能了?除了信我,怎么?难不成你去信那群只剩黄土白骨的死士?”
燕孝钰沉吟,研判地审视着她,看不清她眼底神色,只是见她眉飞色舞,说得不温不火:“这栽赃嫁祸倒是高明,除掉我又将王爷你拉下了水,这二十万御林大军不就是囊中之物。再不济,我活了,怕是一个头昏脑胀可就要来找王爷你‘报仇雪恨’了,又一出鹬蚌相争啊。王爷你可千万别忘了,这借刀杀人,借的可是王爷你的刀。”
一字一句,全叫她道破,分毫不差,如此缜密的城府,真叫人心惊,闻家如何生出了一个闻柒,这样狡猾如狐。
燕孝钰如何不知,只是这毫无章法随时插人两肋的家伙,他怎么能信?
闻柒笑着,迎着燕孝钰探寻的眸光:“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质疑。不用怀疑我,我虽卑鄙无耻下作阴险,只是,我玩阴的,会坦荡荡地玩。”
她倒是恣意妄为,好生嚣张狂傲。只是往往,坦荡荡地来阴的,那才更防不胜防。
“你得罪了什么人?”
即便不甘愿,燕孝钰也不得不承认,他与她成了一绳之蚂,至少暂时,他们不是敌人。
闻柒扳着手细数,手一挥,不甚在意:“那可多了去了,细数一下,这宫里盼我死的人大概能绕着南城门一圈了。”话音一转,少了几分玩味调笑,瞅着燕孝钰,“只是,既想我死,又惦记王爷你手里那二十万御林军的人可就一只手数得过来了。”
闻柒的话,一针见血。
那一只手数得过来的人……燕孝钰一一盘算,抬眸,问闻柒:“你想知道什么?”
“那人要栽赃嫁祸你,一个伪劣假冒的家伙足矣让你趟够了浑水,绝不会让你临门一脚插过来,你是如何上得望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