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咀嚼了几口下肚,她寻了水源,自个先小心翼翼地喝了几口,这才采摘来偌大的叶蔓,捧了水,又兜了好些浆果匆匆往凤缺藏身的坑洞去。
凤缺已然昏迷,除了能浸润进去点滴的水,那浆果他却是无法下咽的。
凤酌无法,她只得将那浆果捏成碎渣,挤了水汁,钳了凤缺下颌,将那碎碎的果肉混着汁水喂进他嘴里,她来回跑了两三次后,慢慢地喂了凤缺好几次的水,这才见他睫毛一颤,睁开了眼。
“长老,可是舒服许多?”小脸虽脏的来看不清了,可那上眸子却最是璀璨。
凤缺牵扯开浅淡的笑,恍若冰山雪莲,他抬手,捻起袖子里衬,轻轻地给她擦脸,还有气无力的道,“小脏猫……”
那语气远比平素柔和许多,若不是确定眼前的人真是凤缺,凤酌都要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她笑了笑,将手边还剩的野果和清水递到他面前道,“长老,再用点,有力气了才好下山。”
凤缺眼眸半垂,他瞧着那还青涩的果子,当下也不推辞,只将那果子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凤酌嘴里,一半自个吃了,又将那清水尽数喝掉。
这点东西本是不抵饿的,可眼下,也没旁的吃食,两人俱是晓得蓄着点力气,一应下山了就好说。
凤缺靠在洞壁,瞧着边上张着十指,时不时嘟嘴吹吹指头的凤酌,眸光出奇的暖人,“给我看看。”
他哪里不晓得凤酌的十根指头因着挖刨松土的缘故,皆带伤。
凤酌缩了缩手,不甚在意的道,“小伤,几天就能好全了。”
凤缺哪里依她,他靠过去,抓着凤酌的手,就凑道眼前,细细地看,十根葱白纤细的指头,本是圆润粉透的指甲,这会还沾满了脏泥不说,且根根指甲缝都带血。
暗红色血块和脏物凝结在一起,有的伤口已经开始红肿化脓。尽团反才。
凤缺皱眉。
凤酌不太适应和人挨蹭的这么近,特别还是凤缺又这般认真专注地瞧着她手,那种不自在就更为明显,“长老,没……”
凤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将她话语打断,后撩开自己衣袍,择了贴身干净的里衣,挽起了蘸清水,一点一点为凤酌清洗伤口。
117、这很是简单
曾二狗死了,死在自家后院密布的坑中,身上堆砌废弃的普通石头,个个都是人头大小。能看出他是被那些石头给生生砸死的,端的是红白之物横流,恶心又惨烈。
凤酌是下山的第二日才晓得此事,彼时。她恢复元气,又兼安顿好凤缺,便预备着来斩杀此人,不想,却是来迟一步。
凤缺当机立断,是夜,两人趁着夜色,摸回了开阳,凤酌更是夜探知县府。
邹知县抢夺的原石。就那么大赤咧咧地堆在院子里,凤酌一眼扫之,就晓得邹知县是贩卖了半数的原石出去,这剩下的。多半是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下家,故而拖延了时日。
凤酌避开巡夜护卫,顺顺当当地找到邹知县的书房,进去里头,好生一通搜寻,终于在书案暗匣处,找到本记录古怪的账册。她翻了翻,不太看的懂,可还是将之卷进怀里,带了回去。
总归交给凤缺,总有人看的明白。
果不其然,那账册,凤缺只翻了一两页,就将之看的明明白白,那却是本记着邹知县贪墨多少银两,又往上峰处送过多少银子的册子。
尽管凤缺心头有所兴奋,可面上依旧面无表情。他屈指敲着那账册道,“有此物证还不够,还非得有人证,且这人证还必须是私卖原石的,这样才能将罪名给那狗官安在头上。”
听闻这话,凤酌微微勾起嘴角,眼梢上扬一分,“这很是简单。”
这确实简单,此后几天,凤酌不过跟着皱知县,同时更是密切注意出入知县府的人,不多时,她便在开阳一茶寮雅间中,瞅到了与邹知县正行买卖原石的下家。
邹知县将原石卖的十分便宜,要知道那些原石可都是从独山老坑洞之中采出来的,里面的玉质解出来至少都是中上,更无论说有极大的可能出极品玉石,是以,若那些原石在懂行的寻玉师手里,定然能分上一分,后卖出不菲的价来。
而邹知县,哪里懂这些,也没耐心一一解石,只担心着那些都是不太能见得光的,非要尽快脱手给换成银两揣兜里了,他才放心。
凤酌并未打断两人的交易,而是等那外地来的玉石行商给了银两,与邹知县分开,着急雇人去知县府拉原石之际,她才出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行商给抓了起来。
那行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面白少须,一闽南口音,乍见凤酌,很是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