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凤一天,还是坐镇安城,并未来京城。
待到凤缺将所有的事都理顺了,他从正厅出来,老远就看到凤酌在院中徘徊,并未就此离去。
原本,他以为她已经走了。
“有事?”他双手背负身后的过去,嗓音冷清的问道。
凤酌扭头,她笑了笑,摇头道,“没有,觉得许久没见长老,想瞧瞧长老过的好不好。”
听闻这话,凤缺眸色微凛,一如簌簌白雪而落,在他眼瞳之中,竟声出些许的初雪暖意来,“我,很好。”
凤酌点头,认认真真地瞧了凤缺,“长老,好像瘦了点。”
凤缺斜看她一眼,大步往自个的院落去。
凤酌随后跟上,她眼梢瞄了他好几眼,见他眉目依然俊逸如松,不知怎的,整个人都觉得十分放松,就像是知有那么个形若兄长的家人,无论前行多远,一回头,就总能看到的安定。
凤缺将她小动作瞧在眼里,虽还是面无表情,然一身气息已温和太多。
两人一并进了院子,凤缺自顾自地摸出刻刀来,随意拿了玉牌就雕琢开了,凤酌坐在一旁,单手撑头,有一言没一语的随意说着。
她说起御曦之,又说起深藏不露的大皇子妃,还有讨人嫌的嘉琳郡主,最后皱眉道,“这京城,仗势欺人的还不是一般的多。”
从头至尾,凤缺并不搭话,听她这么说,看了她一眼,见她小巧的鼻翼皱了皱,手中刻刀一顿。
“不过,也有好的姑娘,那御曦之就不错,还会制兵刃,旁的姑娘谁敢捣鼓那些,改天我介绍给长老认识,如何?”她笑眯眯的自顾自话,丝毫不因凤缺的冷淡而气馁。
凤缺浇了清水,洗去玉屑,不冷不热的道,“不必。”
不想得到回答,倒让凤酌一愣,她也不勉强,皱眉问道,“三儿有个润黄,想雕个物件送予她,可是去了珍宝阁,诸多玉雕师父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长老觉得,我该送哪样的,今个一早,那御曦之还送了很是一些暗器之类的小玩意到亲王府来。”
凤缺搁了刻刀,拿帕子擦了擦手,看凤酌只真的苦恼了,便稍微想了想,“不若玉链,古兵器者,有十八般之说,可实际,林林总总的兵器算上,不下百种有余,你可尽数都雕成那百种兵器,若能玉扣相连为最好,若不能,当以金线串起,既小巧又新奇,玉链子够长,便可绕腰际,若短了,又可缠臂膀。”
闻言,凤酌眸色一亮,拍手赞道,“此法大善。”
说完,她竟起身,面有急色,“我去买本兵器谱。”
不等凤缺说什么,她朝他一挥手,就匆匆离去。
凤缺抿了抿唇,寒眸之中星光点点,他其实还没来得及说----
兵器谱,他手里就有本。
他怅然若失,摩挲着手里的刻刀,俊逸如冰雕雪琢的脸沿,清透而深远,像是无声沉入深水之中的坚冰,缓缓被消融了菱角,与清水融为一体,再看不见任何的情绪。
他竟然觉得,像刚才那样听凤酌随意闲聊的时光,也是无比美好的。
世间安静,仿若唯有彼此而已。
然……
指腹擦过刻刀刃角,就带出殷红的血痕,汩汩的鲜血汹涌而出,将那雪白的指头染成猩色。
他微愣,本来预计端木家事了,他就回安城。
但是,他却是晓得,自己眼下并不想回去,他若回去了,若凤酌再想找他,又该去哪呢?
且他不能与之并肩,那么,就站她身后,像今日这样,只要她想,一回头,他就在那处,不远不近,恰到合适的距离。
这样,就很好。
187、着大皇子亲自督办
之后几天,凤酌心思都在润黄雕的玉链子上,毕竟珍宝阁的师父都不若雕工大成的凤缺和楼逆之流,对古兵器的雕琢。并不是十分顺利。
而在朝堂之上,又发生了件大事。
还是和那日大皇子府的金桂宴有关,原本很多人都以为,大皇子妃将身怀有孕的雪侧妃关进柴房,此事晚点由大皇子处置便算完了。
可接下来大皇子妃的手段,才叫整个京城的人都晓得,这些年御旻浅的忍辱负重,可不就是为了今朝,让皇子府所有对不住她的人,尽数下黄泉去死一死!
那日金桂宴之后,宾客尽散,大皇子妃连府中都不愿意收拾。径直换了皇子妃的朝服,抢在大皇子知晓这等事的前头,进了宫,她直接过长乐殿,一见皇后,噗通一声就跪下来。
接下来,她哭着跟皇后自请下堂,言称,大皇子征战边漠。拿命去搏杀,岂料后宅之中,因着她监管不利,让有心人专了空子,一个堂堂侧妃。竟与人通奸苟合,且还珠胎暗结,简直是丢尽皇家的脸面,她实感对不住大皇子这么多年的恩爱,惶恐万分,非要下堂为弃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