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以往的性子,这样触他霉头的人,理当杀之,可这些人都是他的幕僚,此时大事未成,也不能让人寒心,故而忍着杀意,他冷冷威吓了番作罢。
174、你是谁?
第二日早朝,果然就有大臣上奏,陈情大皇子征战边漠长达一年之久,且如今又打了胜仗。合该回京。
大皇子乃皇后所出,又是嫡长子,故而圣人晓得,朝堂之上的大臣,诸多都是看好大皇子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心里颇为不舒坦,他还活的好生生的,这些人就逼迫他择立太子,仿佛是在咒他早日驾崩一般,且这大皇子,哪点都好。可圣人顾忌的是,这儿子可是皇后肚皮里爬出来的种,就如何都不安心了。
圣人瞥了眼皇后,从她脸上瞧不出半点端倪,他遂一挥袖道,“此事明早再议。”
驳斥了王公大臣,圣人心里头还惦记着谢音竹身上妙曼的滋味,急急起身,被安总管扶着自行下朝。
朝堂之上,有霎那的安静无声,为大皇子陈情的大臣面面相觑,后有一人复又站出来,相同的话对皇后说了遍。
众人自是看不清珠串薄帘下皇后的神色。就听闻悠悠之声道,“是该回来了。”
然,说完这句话,还不等大臣一喜,皇后又道,“众位爱卿,可有合适的接替人选,边漠蛮夷猖獗,大皇子回京后,怎可不闻不问?”
当下静默一片,楼逆老神在在的拢手站在最前面,他半垂眼睑,半点不吭声。
指派到边漠,便涉及兵将交迭,大皇子在边漠谋划了将近一年,即便回京。也不会轻易的将手里头的兵权交出来,且那些不对盘的大臣,也不会在此当开口,让楼逆去边漠。
需知,大夏边漠有四军,两军在皇后本家的手里头,两军在圣人手里,而大皇子此时握的刚好是圣人手中的其中一军半点。
眼下,圣人对楼逆的圣宠明眼人都看得到,连九督门都让其插手,谁敢肯定圣人不会将其中的兵权都给出去。
圣人不靠谱,谁也不敢去赌。
皇后见底下的王公大臣良久不吭声,她眼底划过笑意地瞥了楼逆一眼,“既无万全之策,众卿家就且退朝,稍后再议。”
散朝后。楼逆走在最后,从始至终,他扳着张脸,不与人搭话,径直往圣人的宫殿去,不出意外,安总管站在殿外就挡了他。
楼逆侧耳听着从殿宇里头传出的嬉笑之声,他朝安总管点点头,脚步一转,就欲往皇后的长乐殿去。
然,他才踏出一步----
“端王殿下,怎的过门而不入?”身穿粉色薄纱,梳着飞天髻。姿态妩媚妖娆的宫妃走了出来。
楼逆回头,他眉心一皱。
已经贵为丽嫔的谢音竹,双手笼着纱衣,大片雪白的肉色袒露出来,特别是那绵软又宏伟的胸脯,颤巍巍的根本包裹不住,她偏头,本来往日稚嫩单纯的眉目,如今尽是风月妖媚,端的是让楼逆觉……脏的恶心!
“嘻,端王殿下是在顾忌什么?还是觉得良心不安了?”谢音竹说的怨毒,一双眸子像藏了毒蛇在里头,时刻准备着趁机不备,就扑上来咬上一口。
哪知,楼逆嗤笑了声,很是无情地问道,“你是谁?”
他自然从那不同于一般姑娘的身子认出了来人,可对那张脸确实毫无印象。
谢音竹设想过千般万般个回答,可未曾预料到楼逆竟然颇有茫然地看着她,那神色做不的假,是真不认识她。
她浑身都在发抖,就越发衬托的那队胸脯呼之欲出。
楼逆懒得理她,一弹朝服,去皇后那边请安去了。
至于谢音竹会不会在圣人耳边吹点枕边风,那肯定是毋庸置疑,不过,楼逆半点都不担心,他还捉摸着和圣人太亲近了,惹了皇后不满,那可会少了诸多的好处。
即便看在皇后封了凤酌一个县主的份上,很多事真相未明之前,他都不会明着与之为敌。
长乐殿,难得的皇后没在批阅奏折,她拿了本史书,在一字一句地教十一皇子念,念完一句,又仔仔细细的解释一遍意思。
这幕,让楼逆不自觉就想起苏婉筝来,出了京城的那一两年,母妃也是这般教导他的,不过将史书换成兵法就恰当了。
十一见着楼逆进来,葡萄黑的眸子一亮,像小狗般的拱过来,顺着他大腿,抓着朝服就往他身上爬,并问道,“九哥,十一听说,美人现在住你府里头了?”
楼逆伸手垫着点他,淡淡的嗯了声,转头就冲皇后请安。
严嬷嬷在旁眉开眼笑,似乎对十一亲近楼逆,十分乐见其成,还挥手让宫人端了好些点心上来。
末了皇后道,“这些点心,都是厨子新做的,一会出宫带些回去给荣华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