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圣人念着还有两风情万种的圣女在等着他宠幸,遂扬长而去。
皇后也让大皇子退下,若有一应后事,自行处置就是。
大皇子妃留在宫中,她见整个殿中再无旁人,这才提着裙摆,面有忐忑的喊了声,“姑母,旻浅让您为难了。”
皇后伸手揉了揉眉心,“起来吧,此事你并未多少过错,是皇儿对不住你,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严嬷嬷亲自去搀扶起大皇子妃,又搬了锦杌给她用。
皇后垂眸继续道,“当年若不是我替皇儿求娶,想来今时今日,你合该有个待你不错的夫君,膝下有子嗣萦绕,美满至极才是。”
“不,姑母切莫这样说,”御旻浅脸上露出坚毅之色来,倒让她眉目多了几分的别样的风采,“这都是旻浅自个选择的,御家不能只指望姑母一人撑着,身为御家子女,旻浅合该与姑母一道。”
“旻浅问个不当的话,”她说着,眸中的神采越发鲜活明亮,这是不同往日那种假意的温和,“这么多年,姑母可曾后悔过?”
皇后叫这话问的一怔……
后悔过么?自然是有过的,她也是二八少女过来的,对情爱的憧憬,对圣人的慕艾,多少年前,那也是也有的,然而,多少的感情都禁不起蹉跎,她早渐渐忘了与圣人,是怎样走到这步的。
不过,她一想着,那些年,入宫来的明媚鲜颜,叫她能结识苏婉筝这样特别的女子,以及从她嘴里吐出的惊骇世俗的言词,又觉得是不后悔的。
不然,哪里有她的今朝,瞧着如今的圣人,叫她再雌伏做小,那多叫人恶心呢。
苏婉筝说的对极,有强大内心的人,必定也是个强大的人,而强大的人,又岂能再有畏惧。
眼下,是圣人畏惧于她,而非她有所顾忌。
想到此处,皇后蓦地就笑了,她看着御旻浅,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只要你不后悔就好,无论你想走到哪步,本宫都能助你一臂之力。”
御旻浅眸色一亮,她重新跪下给皇后正式地磕了头,“御家的前一二十年,是姑母撑起来的,御家往后的几十年,当有旻浅来抗。”
她也是有想拼命回护的人哪,特别还是那性子怪癖,还丝毫不动遮掩的姊妹。
皇后很是欣慰,原本她还在担心,若有一日,她有个什么万一,往后的御家定然没个好下场,就算是十一皇子顺利继位,虽同她亲厚,可日子一长,谁又不忌惮外戚呢。
然而,她现在看着御旻浅,就像看到很多年前的自己,是以对她算计自己亲儿子,那也是半点都不介怀。
谁叫儿子不肖她,还是那般无用,尽与圣人合污。
卸了心结,御旻浅这才抿唇笑道,“姑母,可不能生旻浅的气,要知道旻浅可不待见雪侧妃,非要叫她死的绝望,连来生投胎都绕着我才好。”
皇后摇头失笑,起先说了那么多,无非也是担心她会因着大皇子而与她生了芥蒂,“他若心头还有本宫这母妃,这等事,早该与我通气,让本宫予他拿个主意,毕竟这世间,又有那个做母亲的,与儿子是没感情呢,可惜……”
至于可惜什么,皇后却是没说了。
御旻浅也晓得适合而止,时辰晚了,宫门早落钥了,她便在长乐殿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日下朝,楼逆回了亲王府,将这等事再详细不过的与凤酌那么一说,凤酌眨着眼,好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楼逆轻笑一声,伸手捏着她面颊,“傻了不成?”
凤酌张了张嘴,拍开他的手,愣愣道了句,“最毒妇人心。”
闻言,楼逆就笑的更欢了,“是了,大皇子妃还要让大皇子亲自动手呢,一边是权势,一边是心尖子,还有腹中骨血,端看大皇子舍得哪边。”
凤酌挑眉,她伸手戳了戳楼逆,“大皇子是有野心的,怕是十个百个心尖子都舍得,那侧妃也是个蠢货,男子的话听听就是了,谁让她深信不疑来着,惹了大皇子妃,前些年不予她计较,今个可是连本带利一起偿还。”
还在说道此事的凤酌,压根就没想到,不过午膳之后,她竟然就又收到了大皇子府的请帖,大皇子妃邀她一同赏红梅,且还让御曦之稍后上亲王府来接她。
明眼人都晓得,这盛夏时节,哪里来的红梅,说是血梅还差不多。
188、相爱相杀
大皇子妃的赏红梅,楼逆没跟去,他倒是想来着,被凤酌一拳头打了回去。来接她的御曦之瞧着她竟敢对端王殿下动手,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的模样。
一直到大皇子府,御曦之才回过神来,她喘了口气,很是认真的道,“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一人敢那么对端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