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一蹭,就让她睁大了眼,腾地坐起身,就见徒弟竟然睡在她旁边。
她愣在当场,好半天无法思量,也不晓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恰当时,楼逆睫毛一动,转醒过来,他见着凤酌,嘴角浮起浅笑道,“师父,早。”
凤酌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分明反应不过来,竟还能分心想着,徒弟今个怎么没去早朝?
楼逆撑起身,腰间粗粗系着的中衣,胸襟划开,露出肌理分明又硬邦邦的胸膛来,他的胸膛不是汉子那种粗糙小麦色,而是像白玉般,透着荧光,十分好看,可又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楼逆揉了揉眉心,他看了看凤酌,又环视一周,好似这会才彻底清醒,“师父,弟子昨晚好似走错了门,估计是在前院澜沧阁与门客喝的多了些,是以糊涂了……”
凤酌动了动指尖,她倏地捏紧拳头,抬脚就将人踹下拔步床,“楼止戈,滚出去!”
168、一模的玉镯
是以,整个端王府伺候的宫人太监,一大早就听见从桃夭阁传出的怒吼,然后就见堂堂端王抱着自个的衣衫被人赶了出来。
他揉了揉被踹的胸口。将衣裳扔给宫人,这才施施然回了自个的东偏殿,换了身华服,去了前院。
今日恰好休沐,如若不然他又岂敢赖在凤酌的拔步床上。
凤酌直到用完早膳,面色都还沉着,也幸得楼逆理亏,并不到她面前来晃荡,故而她心头的恼羞成怒无处发泄,遂一股脑将满桌的早膳用的干干净净,将一旁伺候的宫人吓了一跳。急急回禀楼逆。
哪知楼逆挑了挑眉,让膳房不得再送点心瓜果过桃夭阁。
凤酌无所事事,她直接去了紧挨桃夭阁的小书房,那本是从前楼逆用的。自她搬进来,就挪给了她用。昨个宫人就将她的物什都搬了进去。
她进门,见着两面偌大的多宝阁上,都摆着她多年以来收藏的玉石。有解出来的。也有还没解的,在这端王府,她倒不用藏着掖着。
随意摸了块鸡蛋大小的飘花翠玉,入手冰凉,十分舒服。
小书房里还有其他的物什,多半都是楼逆的,她随意看了看,就见书案暗匣内,居然有好些玉簪、玉镯之类的首饰头面。
样式很是新颖,就说一祖母绿的玉镯,非寻常的样式,镂空雕缠枝纹,细致的花苞,葳蕤的翠叶,首尾相连,很是好看。
至少凤酌这等一向不怎么在意首饰的,这一见之下都生出喜欢来,她很自然地套手腕上,大小合适,翠生生的绿,水头足的娇艳欲滴,映衬那截欺霜赛雪的手腕,不是一般的漂亮。
凤酌扒拉了下,就那么戴着了,她凑头过去,又摸了摸暗匣,翻找出其他的首饰,有蜿蜒如灵蛇的发簪,活灵活现,插青丝间,娇俏可人。
凤酌翻的心悦,想着徒弟往日没说,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师父的,约莫前段时日的疏离,也同她的心思一样,只是在刻意而已。
可也只欢喜了那么一会,她摸着手腕上的玉镯,脸上就露出罕见的惆怅来,她也不知以后要如何,才能与楼逆像重新一样。
一方面,她贪恋从前两人的美好时日,很是清楚,怕是日后再难找着个对自个如此好的人了,一方面,又觉自己这样不对,她从未想过要与徒弟在一起成为夫妻,又岂能要徒弟日复一日的对自己好,终归徒弟也会有自己的妻妾儿女。
即便眼下没多少人晓得两人的师徒关系,她总觉与徒弟在一起,这种念头就不该有!
想不通的事,凤酌也就不再纠结,她将其他的首饰放回暗匣,只拿了玉镯,挑了本棋谱看了起来。
临到晌午时分,有宫人端着点心进来,凤酌抬头,就见是位杏眼鹅蛋脸,高腰襦裙身姿窈窕的宫人,整个端王府多太监少宫人,故而凤酌多看了两眼。
“启禀县主,殿下有言,稍后带县主出去用膳,故而县主先用点心垫垫。”宫人轻言细语的道,并躬身将点心放到凤酌面前。
这一动作衣袖垂落,那宫人似是无意地撩起衣袖,露出纤细手腕来。
凤酌眼睑一动,就见那手腕上同样带着一祖母绿的手镯,一模的镂空雕琢样式,且花苞还用银线勾勒点缀,比她手上的更为精致。
她一愣,指间无意识用力,只听的嗤啦一声,好端端的棋谱就被撕毁了。
那宫人垂了垂眼,笑道,“县主,请将书卷给奴婢,奴婢会修补。”
凤酌递过去,更为近地看了看那玉镯,于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那宫人连忙放下袖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是殿下垂怜,赐予奴婢。”夹以鸟技。
“哦。”凤酌淡淡应了声,她卷起手指,抚到长袖滚边,顿觉手腕上的玉镯霎那滚烫,几乎快将她的肌肤给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