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完结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巴黎不知道,我在爱着你(出书版)

  作者:漪微

  内容简介:

  北京,上海,台北,拉斯维加斯,巴黎。186txt.

  不管在地球的哪个角落,只想和你在一起。

  有很多人是青梅竹马,但他与她,一“青”就是二十年。

  她陪他追过那么多的女孩,他也在她身边,看了那么多的男孩于她身侧来了又去。

  花花公子与花花少女,心底却都有唯一之人。他们彼此爱着护着,一条路走到了黑,撞到了墙,也不言后悔。

  青梅竹马到“我爱你”都失去了魔力,从绝世好友到“在一起”也显得太容易没诚意。

  只因太珍惜与你共度的朝朝暮暮,究竟由谁来说破那句“不爱都可惜”?

  留法双语作家漪微用1460个日夜,倾情打造令无数人共鸣的巴黎暖伤青春爱情小说。

  作者简介:

  漪微,80后言情作家、译者。

  译言网译者,法语绘本《圣女贞德》项目负责人,英文小说《绽放的玫瑰》协作译者。毕业于上海同济大学,法国grenobleecoledemanagement工商管理硕士,曾在巴黎从事金融工作,现居美国波士顿,出版写作硕士在读。

  已出版作品《盛世凝云》《昼夜之远》《帝妃策》《帝妃策·传奇不灭》《盛世祸女》。其作品见于大陆和台湾。

  ===============

  parti尘雾之镜

  我从未爱过什么人。我以为这次我可以。可我还是没有爱上你。

  看来,他所有的拒绝都是算数的。

  1

  易微婉起身踢掉脚边的雪,这才发现脚趾都冻麻木了。今年巴黎很反常,现在已经是早春,居然还会下这么大的雪。

  天际微光初现,她在原地跺一跺脚,试图恢复脚趾的知觉。她超大号的化妆箱躺在旁边的长椅上,紧挨着的是个不停抽烟的高个子男人。为了这位莫名其妙失恋的主儿,她都没去参加她视若生命的学校舞会。从昨晚到现在,她留在楼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所有人都会想念他们的party女王,奇怪她为什么没有出现。

  这个晚上她有无数次想开骂的冲动,但看汤毅凡静静地抽烟、神色落寞的样子,又想到认识他这二十多年来,她极少见他这么难受,于是她只好作罢。

  “您挪个地儿行不行?太阳都出来了,虞美人已经是昨夜星辰昨夜风啦,您把自己冻死也没用啊。”

  汤毅凡不出声,只是把烟掐灭。

  易微婉继续:“我可是连party都牺牲了,见证了你这苦等一晚的痴心。好了,你这也算是拉完屎,擦过屁股了,可以向前看了吧?”

  男人闭了眼,吐出来六个字:“你不懂,她不同。”

  易微婉望天:“你还说得出押韵的话,厉害死了。”

  她火大,汤毅凡每次失恋,都好像天塌了似的,连带着她的天也跟着崩塌。可能虞雪对他来说真的是与众不同吧,从他十五岁交第一个女朋友开始,这么多女人,她还真没见过他一定要带哪个来给她见见的。她也是这几天才知道自己隔壁的模范好学生虞雪,居然就是汤毅凡的神秘女友。她想起自己曾在学校里欺负过人家,心里面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她这才答应他,来做虞雪的化妆师,帮她打扮好参加舞会,顺便给她道歉。

  她没想到自己还是搞砸了。

  万一京城钻石王老五topone的汤少这次真伤了心,她还真担不起这个责任。

  二十二年前,她在汤家宅子里出生,汤叔叔一直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尽管她此后另居他所,跟养父母和哥哥姐姐住在一起,但她与汤毅凡之间的友情却是无人能比的。他来上海必会来找她,她北上去帝都也都少不得吃他的住他的。她有难,他肯定第一个现身来救;他有难……好吧,他的难,她一般没本事救,但至少她能做到与他有难同当。零零星星、三三两两地算起来,他和她平均每年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在一处玩乐。汪宅是她长大的地方,而汤宅,于她而言,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处棕榈小岛,她可以随波而去,肆意开怀。

  如果问她,哪里是家?

  说老实话,她不太清楚家该有什么样的感觉。除了那两座房子,其实她花了更多的时间流连在世界各地的酒店中。

  圣诞的迈阿密伽蓝鸟的墙壁中嵌着的咸水鱼缸里,有她养的小鱼尼莫;巴黎的阿泰内广场,有她全世界最亲的人——“老管家”安东尼;常去参加的上海希尔顿的每晚不同的主题餐会,中学时每周四放学后,姐姐都会带她去玩。姐妹两人都藏起校服短裙,然后穿上丝袜,妆成冶艳的成熟女子……有美好回忆的地方是那样多,却从没有一处地方,真正像她的家。

  想哭的冲动在每天早晨惯性地袭来。

  本来她以为巴黎会有不同,可她错了。从上海到这里,掐指算算四年已经过去,可她却仍在原地打转。

  自由,有了;人生,却持续迷路,找不到家的方向。

  有时她希望自己能像毅凡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目标明确,永不后悔。可他们朋友二十二年,她居然还是没有学到他的这一点长处。倒好像,她把自己的茫然传染给了他。瞧瞧这男人,她心疼了。

  易微婉看着汤毅凡点燃另一支烟,顿觉自己忍不下去了,她开始在他身上翻来翻去。

  汤毅凡终于有了反应,冲她咆哮:“你干什么?”

  “找你的车钥匙!”她吼回来,“你伤心,那就伤吧。咱们一次做一件事,行不?我先把你送回酒店,然后呢,您敞开了伤心,我帮您把酒都给点好,送您房间去;再给您点一个女人,脱光了,也送您房间去,您看怎么样?”

  汤毅凡听了这话开始笑,易微婉怀疑这厮是精神失常了。

  “易微婉,我这二十来年招你惹你了吗?我哪儿做错了,你倒说啊!”

  微婉嘿了一声,作势要他收声:“停!您可别把原因往我身上推。我对您女人简直就是低声下气了,我都准备好道歉了!是人家不让啊,我还要跪下来给她磕头吗?”

  汤毅凡这才安静下来,脸色却依然乌青,但好歹容她七手八脚地把车钥匙翻了出来。她把他从长椅上拽起来,拉他去停车场。一路上,这人听话得跟小羊羔儿似的,她恨不得啃两口——她的gala啊,现在她心里还滴血呢。

  可没料到,车门刚被打开,他却突然从羊羔变回了野马。

  他径直从她手里把钥匙抽了出来,反手把她甩了个跟头。

  她毫无防备地跌坐在地上,晕乎乎的,看着他自顾自地上车,启动,然后扬长而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的手腕擦破了,风一吹,伤口跳着疼。

  咬牙爬楼梯回房间的时候,易微婉对自己赌咒发誓,这笔账她迟早要跟汤毅凡算清楚。但她深知真要一笔笔算起来,往事种种,他们两个互欠的账实在太多、太复杂,到最后她未必能占到好,于是她只好作罢。她卸掉为gala准备的妆容,站在梳妆镜前用卸妆棉一下一下地擦着脸,心里想着该怎么收拾眼下的局面。如果有机会,她会让这对情人重归于好。

  一墙之隔的虞雪,她实在是再认识不过了。

  虞雪高她一个年级,但作为这所商校中为数不多的中国学生中的其中两个,她们不仅互相认识,而且也共同做过课业。虞雪和她有截然不同的活法,她深知自己绝不会像虞雪那样活,但她也绝不去评判虞雪。

  如果你不喜欢某些事,大可以不去做,但要尊重做的人,因为那是他们的选择。

  以一个二十二岁女孩的标准来看,她算识人多的。从小到大见过太多活法不同的人,这让她很难再钻死胡同般地认为,什么活法是“好”或“坏”,“正常”或“异类”,充其量,只是“不同”罢了。

  她们结下梁子的原因,大概是前几天她开party吵了虞雪睡觉。虞雪过来敲开了她的门,当时她心情不好,语气也极坏,但关上门后,片刻她就后悔了,于是蔫蔫地遣走了所有人。是时,汤毅凡恰好在巴黎,于是她打电话把他叫起来,问他明早可不可以帮忙送她同学上学。他痛快答应的时候,她还感激涕零地赞他够义气,结果他紧接着就下了命令,要她和虞雪处好关系。

  她真没想到汤毅凡现在喜欢的女人,居然就是隔壁的三好学生、王牌剩斗士——虞雪。

  世界果真小。

  既然虞雪是汤毅凡的女朋友,那么她总要给他三分薄面的。平心而论,虽然汤毅凡对她是猫一日狗一日,但对与她约会的男人,他可是从来都极给面子的。她n个前男友都被他约出去打过高尔夫或打过猎,据说这家伙还将这些球友和猎友集合成为“vivien前男友俱乐部”。久而久之,圈子里的人都戏称,要想成为汤少的座上宾,就要先加入“vivien前男友俱乐部”。

  不是从她身上踏过去的男人,他也不待见。由此可见,此人是十足的变态。

  想到这里,她顿时对虞雪产生了无限的同情——这个已经被学业和自我苛求压得直不起腰的女人,还要和变态约会,怎能不惹人同情?所以她昨天自告奋勇要帮虞雪化妆……天地良心,这女人真的是需要一个好的化妆师啊,好歹也算个先天条件不错的姑娘,她怎么能天天灰头土脸地出门,而且还安之若素?

  再然后,她就把事情搞砸了。看来,虞雪只要见到她就不开心,无论她有多卑躬屈膝。

  虽然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汤毅凡和虞雪大概是吹了,但看他对虞雪这么上心,不像是玩玩的样子,也许,她应该帮他。

  卸好妆,她也下定了决心,叩响了隔壁的门。

  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虞雪开门时的样子:黑框眼镜,把本来圆润通透的眼珠遮得光彩全无;长发在脑后盘得一丝不苟,平添了二十岁年龄,让她迈入中年妇女行列;嘴唇干裂,没涂过润唇膏;指甲修得短秃,从没护理过;上面抬头纹,下面脖子纹……总之,灰头土脸。

  虞雪不甚热情地问:“什么事?”

  对了,还有这冷酷刻板的声音。

  易微婉睁开眼睛,不想朝她微笑,就尽量放软了自己的语气:“跟你道歉。”

  “哦,好。”虞雪表示接受了她的道歉,然后她面无表情地关了门,显然是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多说。而从她摔门的那砰的一声来看,虞雪也不待见她,甚至连礼貌都省了。

  好吧,这下,即便她是汤毅凡的女人,她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算她脑筋搭错,自己平白去找不痛快。憋着一肚子气回到房间,电话响了,她看看来电显示,结合他早晨的表现,掐指算到——今天的确是“狗一日”。于是她没接电话,衣服也不换,直接上床睡觉。偏偏电话不屈不挠地响着,她翻身抓过电话,设了静音,再设静音模式下不震动,世界终于安静了。半分钟之后,她的另一只手机也开始响。她无奈,翻身接起来。

  这厮吵了她睡觉,一上来还先吼她。

  “怎么不接电话啊你?”

  她向后倒在床上:“汤毅凡,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收拾东西,明天之前搬出学生公寓。”

  “随你!自己去跟他说!你们兄妹的夹板气我受够了!”

  丫居然就这么把她电话给挂了。

  易微婉挂了电话思考了许久。有时候汤毅凡的话得打个半折听,时不时地,“狗一日”也会进化成欠收拾的、专门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一日。昨天那一出,虞雪再一闹,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折腾她来出气?而且,哥哥是不会来看她的,要来早就来了。

  她干巴巴地笑,要来的话,他当初就不会让她走;要来的话,他当初就不会比她先走。

  她越发肯定是汤毅凡故意捣鬼,这么无稽的谎都能撒得出来,居然拿哥哥撒谎。既然这么过分的事他都能做得出来,那这回不能随便算了,她必须严肃地告诉他,提起某些人是会让她很难过的。

  就在她认定了汤毅凡是在骗她之时,一条语音留言传送了进来。

  “vivien,听我说,现在事情很紧急……”

  2

  接下来的事就真的由不得她了。要是让家里知道她没有住在规定的酒店房间里,而是私自出去找了别的住处的话,那她就会被剁成碎末,揉进过年的饺子里,然后被姐姐一口一个地吞掉——虽然姐姐从来不吃饺子,但她会很高兴地吃她。

  她敢保证,从13区搬到8区,这是她有史以来最迅速、最狼狈的搬家。她可以对汤毅凡的咆哮置之不理,但如果连安东尼也接到了电话,那么消息就百分百地可信了。一般的小事,哥哥是断然不会去主动联系她的,都是给毅凡打电话。这事挺合理,不管她在地球的哪个角落,找到汤毅凡就是找到她的最快的方法。尽管眼下他只是每个月来一两次巴黎,赶上工作忙时根本不来。

  但这次,哥哥也打了电话给安东尼,这就说明事情很严重了,严重到需要汪敬哲先生拿出他监护人的身份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