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世子的责骂够了,孙校尉才低着头说:“属下一定增派人手,好好戒备。”
孙承泰挥手:“滚!”孙校尉忍着气退了出来。
他出了院子,小八颠颠地跑过来:“孙校尉……”
孙校尉叱道:“别叫我这个!”
小八吓了一跳,小心地问:“孙……孙大哥,世子怎么样了?我听说他挨揍了?”
孙校尉看看周围,低声说:“活该!”
小八又一惊:“谁这么大胆?大哥知道?”
孙校尉冷笑:“不仅我知道,他自己也知道!”
小八飞速地眨眼问:“大哥为何这么说?”
孙校尉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他一直在骂人,可连说句‘去查查谁干的’都没敢提,更别说去报复了,他心里明白着呢!”
小八恍然了:“哦……那的确是……活该了……”
两个人正走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跑过来:“孙校尉!听说你们被人打了?!谁干的?!我帮你们打回去!”
他长得愣头愣脑,虎目浓眉,此时满头大汗,穿着短打,圆领衫湿了一个大月牙,这是府中的六公子孙承功,是个庶子,可是喜欢举石锁,舞刀弄棒,比世子孙承泰厉害多了,常常与孙校尉等护卫过手,混得关系很好。
孙校尉不能对他斥责,只闷闷不答。小八忙嘘声道:“六公子,这事呀,还真不能打回去……”
孙承功立眉:“有什么不能的?!我孙承功在京城也算是一个霸王,谁欺负了孙校尉,那就是欺负了我兄长呀!得问我答应不答应!”
孙校尉一下子笑了:“他们还真的是欺负了你的兄长!”
孙承功一愣,小八上去叽叽咕咕地跟他讲了一遍,孙承功半张着嘴,听完了,哦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他活该!”
孙校尉和小八大笑起来,孙校尉对孙承功说:“你是在练武吗?”
孙承功点头说:“就是!刚从练武场那边过来。”
孙校尉情绪好了:“走!咱们去打一场!”三个人勾肩搭背地去练武场了。
当日,京城就有人议论起过去的旧事,孙氏未嫁时害死过众多奴婢,京城嫁不出去成了安国侯的填房,不容继女不说,连断的首饰都偷,这次皇上不喜安国侯怠慢军务,对孙氏这个填房也很不耻,看来竟然没把她当成个夫人……
孙氏听到了,气得来找孙承泰:“这是不是那个贱人……”
孙承泰半躺在床上,脸上青紫着好几块,显得神色阴沉,他制止她道:“不是,这是勇王。而且,这只是他的警告,你还是快回晋元城吧,近期别回来了。”
孙氏不服:“哥哥,你怎么……”
孙承泰摇头:“对付你的凌大小姐是一回事,可是对付勇王,却是另一回事了。他深得皇上恩宠,虽不涉朝政,可自有兵马。他就是杀了人,也不会有人追究的。我只是没有料到,他对这亲事这么看重。我原以为,指婚后,他就该如夏贵妃那样放手了,可谁知,他竟然敢在京城对我下手!他这么胆大妄为,要想对付你,那还不容易?你就别再做什么了。”
孙氏听了,一时后背发凉,可还是嘟囔道:“勇王,那么厉害吗?”
孙承泰点头说:“父亲说过,凡是上过战场的人,都不能小觑。勇王虽然还年轻,但这次出征,他经了战事,杀伐众多,还于惨败之中逃出性命,必然心性大改,此时不要和他对上的好。”
孙氏咽下气,然后一笑说:“反正我的话都说了,贺家的老夫人也该都知道了。事情都办了,我明日就回晋元城吧。”
孙承泽也不多说了,次日送孙氏离开了。
孙氏一行,十几辆马车,满载了从京城往回带的大包小包的礼物,走出京城几十里,被一帮人骑马追上了,拦住了马车,上车就把东西往外扔,唬得丫鬟婆子们都跑到有安国侯徽章的孙氏马车周围,抱在一起,哭叫成一片。
孙氏的护卫都是军士,一见来人,虽然是平民服装,却气势汹汹,行动整齐,就看出是同行,拿出兵器想打。孙氏自然也晓得他们是谁的人,怕一还手,他们像打自己大哥那样下手伤了自己,反而让护卫们不要打,都在一边站着。自己忍气吞声藏在车厢里,眼看着这些人将货物尽数砸了,连布匹都用刀剑划烂,扔在路边,徜徉而去。
孙氏这才知道勇王的嚣张,不敢再回京,让人给兄长带了信儿,然后赶快往晋元城赶路。安国侯是一方武将,那边该安全些。
勇王这边,也明白安国侯与太平侯不同,是手握军权的国之武将,自己不能做得过火,对孙氏只是稍施薄惩,不能真做什么,这事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