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鸿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凌欣现在巴不得他多吃点,就问:“你想不想尝尝腊肉炒黄花菜,当然,我都剁碎了,看不出来了……”
贺云鸿点了下头,凌欣高兴地站起,到了正堂,见只有雨石和寿昌坐在一起说话,雨石要起来,凌欣摆手说:“我去就行了!”她一路小跑进了小厨房,打开大蒸锅,拿出里面的碗,果然还有些微热意,贺云鸿现在不能吃热的,凌欣就没有再加热,赶快跑回了屋子里,拿了方才的小勺,急步入了侧厅,一下子坐在了贺云鸿身边,有些气息不稳地说:“快点吃吧,全凉了对胃不好了。”
她给贺云鸿舀了半勺,慢慢地放入贺云鸿的嘴里,她看着贺云鸿的下巴,见他喉结一动咽了,凌欣忙问:“还行吗?”
贺云鸿眉头又蹙,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伸手来拿碗,凌欣忙说:“我来我来,你慢些吃呀……”凌欣紧张地盯着贺云鸿的嘴唇,唯恐看见血迹,还好,她喂光了一碗,贺云鸿的嘴唇还是正常的颜色。
凌欣大松一口气,将碗放在膝盖上说:“太好了,你都吃了。”
贺云鸿抬眼看她,眼神带着问询,凌欣眨眼:“你想喝点茶吗?”
贺云鸿看她手里的碗,凌欣惊了:“你没饱?!”孤独客不是说他不爱吃东西吗?
贺云鸿缓缓点了下头,凌欣跳了起来,跑到外屋,对寿昌和雨石说:“你们去烧点水吧!”寿昌说:“好的!”和雨石一起出门。
凌欣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油面的罐子,跑出去找了干净的大碗和勺,从罐子舀出了一整碗的油面,心中暗暗后悔早上没有给贺云鸿多留些粥,他昨天大概去金石坊之前就没吃饭,一直饿到了现在。一个大男人,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一小碗粥一小碗饭当然不够。她进了侧厅,又坐到贺云鸿身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准备够,你等等,水开了就行了。”
贺云鸿凑过来,嘴唇轻轻地碰了碰凌欣的嘴唇,现在外面有人,两个人也不敢太亲密,只能轻柔地拥抱着,凌欣小声问:“你睡得好吗?”
贺云鸿点了下头,凌欣用手给贺云鸿顺气,她想起贺霖鸿的话,一阵难过,低声说:“我过两天就出宫,回到这里来住,你什么时候想来了,就过来,我给你做吃的,你在这里睡觉。”
贺云鸿轻轻应了一声,凌欣的心咚咚跳了两下,屋外有脚步声,贺霖鸿的声音:“这是什么?”
常平说:“是姐姐炒的油面!可好吃了!我也得来一碗!”
杜方说:“这是,姐儿给贺侍郎准备的吧?你们别都吃了。”
贺霖鸿大声说:“这有一罐子呢!我得来一小碗尝尝,我三弟很大方的,没事!”
贺云鸿放开了与凌欣拥抱的手,紧抿了嘴唇看凌欣,凌欣笑着站起来说:“真的没事,我还可以给你做。”外面寿昌的声音:“水来了!”凌欣忙跑出去,指着桌子上已经装了油面的碗说道:“冲在这碗里吧。”
贺霖鸿说:“雨石!快去给我拿碗来!”
凌欣一边搅拌着油炒面一边说:“吃了我的可要嘴短呦!”
贺霖鸿说:“才不会!我可不是别人救了我,连一声谢谢都不敢当面去说一声的人!我会说谢谢呀!”
凌欣气得呲牙,侧厅里面“啪”地大响了一声,人们都往那边看,贺霖鸿无动于衷,笑着看雨石:“你怎么不动弹?”雨石眼睛瞄着侧厅支支吾吾,贺霖鸿看常平:“你去拿碗呀!咱们两个一人一碗!”
常平才不管,马上往外跑:“好的!”
凌欣端着碗走向外面,对杜方说:“杜叔,大家都来一碗吧,见者有份。”寿昌是余公公的人,不能怠慢,杜叔怎么能不也来一碗?既然这样,雨石也别落下了……
等到凌欣在外面将手里的油面搅合得凉了,屋里的人们已经人手一碗,滋滋有味地品尝着油面了,贺霖鸿斜眼看着凌欣说:“香是香,可是这个核桃要是不剁碎就好了,嚼起来有味道。”
杜方呵呵笑,凌欣狠狠瞪他,走入了侧厅,把门关上。常平在外面说:“姐在我们寨子里做得更好吃,不仅有核桃芝麻,还有葡萄干,果片,有一次姐说是用牛髓油炒的,那才是香极了!”
杜方说:“我也记得那次,是个大过年的时候,后来轩哥儿也念叨呢,就是牛髓油不好弄啊……”
贺霖鸿对常平说:“哎,你现在是抱怨吗?你就别吃了吧。”
常平忙说:“我没抱怨!姐做什么都好吃,这个也很香的。”
杜方说:“这该是姐儿一夜没睡做的。”……
凌欣见贺云鸿盘腿坐在了床头,背靠着床板,闭目养神的样子,可凌欣感到他不高兴,赶忙坐在他身边,舀了一勺面糊,送到他嘴边,说道:“尝尝这个。”油炒面是满清的食品,此时还没有流行,算是吃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