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庚迟疑着:“你……你肯定想死?”
宋源说:“当然!这个时候死还能留个清白!总好过日后太子降国,戎兵入城,我作为卖国贼的臣子再死好!快点!”又闭眼,引颈就戮!
韩长庚将匕首插回腰中的刀鞘,低声说:“难怪有人说你是个倔头……”
宋源睁眼问:“你什么意思?!”
韩长庚说道:“进去细说!”
宋源迟疑,韩长庚把他推入屋内,自己进了房门,关了门,说道:“好吧,宋官人如果想救贺侍郎,就帮我们吧。”
宋源愣住:“你不是太子的人?”
韩长庚摇头:“我是……勇王的人……”
宋源皱眉:“你想设套让我钻?当我信任你是勇王的人,可实际你是太子的人,这样就正好抓了我的把柄,说我是在勾结勇王,然后你们可以去陷害勇王?!”
韩长庚糊涂了,眨眼道:“你什么意思?能再说一遍吗?”
宋源也眨眼了,“就是你说你是勇王的人,可实际不是勇王的人,却是太子的人,但是你想让我相信你是勇王的人,这样我一旦说要与你合作,你就可以说我与勇王有勾结,然后去陷害勇王府!”
韩长庚终于听懂了,疑惑地又眨眼:“我为何要这么做?”
宋源说:“不是你要这么做,是太子让你这么做!”
韩长庚摇头:“可是太子没让我这么做呀?他是怎么告诉你的?”
宋源发急:“他没告诉我,但是他告诉你了!或者他的人告诉你了!”
韩长庚坚决地说:“没有!我不认识太子的人!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我今天才进了城,你肯定认错人了!”
宋源发呆:“太子不会派这么个人来吧……”真是太淳朴了,没有一点政治刺客的风范!
韩长庚不满地说:“我何时说我是太子派来的?我只问了你是不是要去太子那边做伪证!你若是不信我,那我也不信你了!你是太子的人!”
宋源想想,此时太子何须陷害勇王府,贺相府都直接抄了,勇王府也只是一扫。还费什么劲儿网罗罪名?他突然热情了:“你……你真是勇王的人?!”
韩长庚不耐烦:“我得说多少遍?你这个人!刚才看着还像是挺聪明的样子……”
宋源扑过来一把抓他的手,韩长庚一闪身躲开了,宋源扑了个空,差点撞在门上,他扶着门板回身,含着眼泪说:“勇王殿下?!勇王殿下要救贺侍郎?”
韩长庚很不理解他的激动,问道:“这也值得哭吗?”
宋源说:“当然!太子就要登基,城外数万戎兵,城内几十万禁军。谁敢违背太子?谁敢为贺家鸣冤?勇王远在南方,妻儿母妃都在太子手里!他竟然敢救贺侍郎……我太……太感动了!”
韩长庚还是木然,哦了一声道:“太子也没那么可怕吧?我干女儿说他已经没戏了。”
宋源瞪大眼:“谁?!谁说的?!什么叫没戏了?!”
韩长庚忙说道:“好啦好啦,怎么这么多话?”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宋源说:“这些人要马上进刑部,充当刑官、衙役、杂差、书记。不见得是长久的职位,可以作为暂时充任。”
宋源读着皱眉:“这些是什么人?”
韩长庚说:“这些名字都是假的,你不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宋源下巴掉了:“他们……他们会露出痕迹的!”
韩长庚问道:“向谁露?”
宋源思考:“萧尚书……”
韩长庚说:“他呀,已经有人去找他了。进刑部的人也可以监视他。如果还有别的要紧的人,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会让人去拜访一下。这件事得赶快去做,以免贺侍郎受刑。”
宋源恍然点头,说道:“正是正是!我天一亮就去办!”
韩长庚从怀中拿出一摞银票,放在桌上,宋源大义凛然地说:“我不接受贿赂!”
韩长庚说:“你可以用做打通人事。记了账,给勇王府的余公公。”
宋源点头,突然问:“你们就不怕有人去太子那里告发吗?”
韩长庚摇头:“我们找的人,除了你是个一根筋,别的都有牵挂,如果去告了,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宋源哦了一声,皱眉道:“这是在说我好话吗?”
韩长庚点头说:“应该是!”
宋源又问,“那别人怀疑了这些安插的人怎么办?”
韩长庚说:“别人怎么就能知道这些人是为贺侍郎安插的呢?万一有变,这些人多有武艺,自保逃脱该无事。余……嗯,说现在刚刚死了个皇帝,新皇又要登基,许多人事变化,谁知道谁是谁的人?”
宋源想起吏部中的一片混乱,欣然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