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客冷淡斯文地说:“比起太子的所作所为,这算什么?姑娘既然能定下计策,为何不杀掉太子?”
凌欣说道:“现在不行,郑氏既然掌了禁军,一定会严加守卫皇宫。而且,我觉得还是不要打起来,在城外的敌人面前自相残杀,不是长脸的事。勇王不在城里,即使我们得手了,江山无主,也不名正言顺,还是该等勇王进城。”
杜轩也对孤独客说:“您就别这么心急啦,姐儿不已经安排好了?”
孤独客说道:“你们心太软。郑氏是蛇蝎之人,对他们可不能留情。”他说话的腔调像个妇人,可是语气里,总有种阴阴的冷意。
凌欣知道孤独客对太子一族的憎恨,她注意到孤独客的箱子很大,看着能把个婴儿装里面了,转移话题问道:“这么大的医箱?”
孤独客瞥了眼凌欣:“姑娘看来没有探过监吧?”
想到孤独客的身世,他的祖父入过狱,凌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没有,请您莫怪我的无知。”
孤独客微微一叹:“但愿今夜之后,你还会这么问。”
凌欣以为他想到了当初家人在监狱中的惨状,不敢再说这个话题,看向杜轩,让他说话。杜轩有些得意地说:“我今夜还去见了个人呢!诸狱丞,挺不错的个人,还算明白事,知道太子在诬陷。”
孤独客嘿嘿轻笑起来:“这叫明白?知道是诬陷,他也没做什么……”他笑得轻松,可是人听起来却觉得憋气。
杜轩受够了他的阴阳怪气,劝道:“孤独前辈呀!您这心里太纠结了,过去的事,咱们能不能不要再想了?”
孤独客又笑:“你这孩子,我也不想总想,可是就有总让我想的事儿,你看,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他轻声缓语,意态消沉。
杜轩扭头对凌欣说:“我才比他小几岁?他竟然叫我孩子!我没法儿和他说话了!你说说你想在天牢干的事儿吧。”
凌欣说道:“额,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彻底疏通了天牢的关系,你们和贺侍郎打个招呼,让他安心等待勇王回来。让孤独大侠给贺相看看病……另外,检查一下环境,看是不是舒服,有哪里需要改善一下,让人清理打扫……”
孤独客失声低笑起来,带着轻蔑。
杜轩看他:“大侠不要这么冷嘲热讽!我这位黑妹妹说的也有理呀!”
凌欣怕他们真吵起来,忙又说:“到时候,你们两个去见贺侍郎,我就在牢门外等着你们,别让他看见我。”
这回孤独客好奇了,问道:“这又是为何?”
凌欣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们过去……算是……也不算认识吧……嗯,他……那个……看不起我……”
孤独客用手在下巴上摸索着:“你别说,我知道……”他手一动拔出一根胡子,说道:“梁姐儿是勇王的义姐,勇王曾给救他出山的凌大小姐做媒,嫁给他的好友贺侍郎,此事谁人不知,看来,梁姐儿就是与贺侍郎和离的凌大小姐了?”
杜轩说:“喂喂!你这么直白可不好,我们姐儿可是个害羞的人……”
凌欣说道:“去你的!”
孤独客情绪变好,竟然笑了,问道:“姐儿怎么不与贺侍郎见面?这岂不是破镜重圆的好时机?”
凌欣急忙说:“谁想破镜重圆?!我可不想!”
孤独客只喔了一声,没说别的,但是明显不信。凌欣赶快又说:“我真不想呀!你们别瞎说啊!”
孤独客一指凌欣手提的小罐:“这是什么?”
凌欣马上说:“山楂膏露,是宫里娘娘给的!”
孤独客又大声喔了一下,凌欣将小罐的绳子往杜轩手里放:“你拿着!”
杜轩推:“别别!我一个男子汉,提溜这么个小罐太没气势!”
孤独客呵呵一笑:“是呀,本来就不该你拿。”
凌欣发窘了:“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为了勇王……”
孤独客打断:“那你怎么不敢见他?”又拔出一根胡子。
凌欣抬起下巴:“我是很有架子的人!”
这次,杜轩和孤独客都笑,凌欣着急:“就是呀!我很骄傲的!别让他以为我有什么意思!……”
两个人低声笑着相互轻拍胳膊。凌欣郁闷地看两个人,心说今夜自己怎么成了喜剧演员了?可是这个世间,她不能拿出怀里的信说自己有情郎了,那会被人看轻!
想到蒋旭图的信,凌欣再次郁闷了:他怎么能说不救贺云鸿呢?他与自己通信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了解自己了。既然他预测太子会对贺云鸿下手,也猜到自己为了勇王也会去救贺云鸿,他阻拦自己干嘛?还说自己任性什么的!过去在信里,他可是一直同意自己的见解的!就是他一定要离开,他怎么不像以前那样帮助自己?将可以利用的人写下来,让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