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嫲嫲点头:“当然啦!什么好人家会娶个和离的山大王?”
笑过后,孙氏问道:“我兄长那边还没有信来?侯爷上表了,要册封世子,我哥知道这中间的事,我去信让他帮着催催呢。”
龚嫲嫲摇头:“这都两个月了,大公子那边一直没来信。”
孙氏一撇嘴,“少不得我再写一封吧,你让人再跑一趟。”龚嫲嫲应了。
京城太平侯府,孙承泰拿着孙氏的信犹豫,虽然父亲太平侯说不要搀和孙氏的事,还说了通安国侯的事,可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去帮她问问册封世子的文书如何了该是没事吧……
太平侯孙刚正在浇花,一耳朵听见有人在外面说:“哦!我见安国侯府的人来了,是不是……”“嘘!世子会告诉侯爷的!”孙校尉一本正经地教训小八。
太平侯的火气腾地就上了脸,大声说:“去叫世子来见我!”
有人应了,孙校尉忙进来行礼道:“侯爷!您先吃颗丸药吧!有事别着急呀!”
太平侯摇头:“这个糊涂蛋是怎么生出来的?!”
孙校尉哪里敢回答这话?有人递来了丸药和水杯,太平侯把丸药扔在嘴里,恶狠狠地嚼着,然后用水送了。
一会儿,孙承泰来了,进门行礼,问道:“父亲找我?”
太平侯说道:“你要是还敢联系你妹妹,小心我抽你!”
孙承泰迟疑,哼唧道:“这个,那婚事不已经和离了……”
太平侯特别受不了孙承泰这么顶嘴,抄起刚放下的茶杯就摔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混蛋!”他是武将,手有准头,一下就打在了孙承泰的额头,茶杯飞开,孙承泰的头上眼见着就起了个大包。
一边站着的孙校尉等人赶忙齐声说:“侯爷息怒啊!”
孙承泰只好又跪下,低头说:“父亲息怒……”
太平侯骂道:“我怎么息怒啊?!婚事为何和离了?!人说是贺老夫人拿捏了那个女子!勇王的人去贺家像是抄了家,那是相府!他都敢这么干!你说哪天会不会有人提一句,贺老夫人为何要拿捏那个女子呀?啊?!是不是有人说了坏话?你觉得勇王是忘了那事了吧?你好不容易择出来了,现在还想再进去?!”
孙承泰连连点头:“好,好,我再不与妹妹联系了,也不会帮她去问世子的事了……”
太平侯一听,连茶盘都扔过去了,孙校尉等人又忙劝,把脑袋上有了两个包的世子扶了出去,又给了太平侯一个药丸,把他劝得气儿顺了。
皇宫中,皇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开始长时间地卧床。
太子下朝后,总去皇后的床前坐坐。
皇后的寝宫里,因为皇后怕光,黑色的帐帘密布,挡住了所有的窗户。床帐低垂,室内昏暗。
皇后躺在锦被中,太子握着皇后愈加干枯的手低声说:“母后,若是您不这么忧虑,身体就会大好的。孤现在已经站稳朝堂,母后为何还如此不安呢?”
皇后微带了些喘息:“我……我得跟你说个事……”
太子倾身,皇后低声说:“我为何这么多年夜夜难安……”她咳了一下,接着说:“是因为,许久以前,他出生不久,我就梦见……梦见……一个人登基,受群臣礼拜……他那时还是个婴儿,可我见梦里那个人,就觉得是他……”
太子失声笑了起来:“母后,这种梦……”
皇后摇头说:“我知道,你不信,谁都不会信的,我也不想信,但这些年,却越来越信了……”
太子摇头:“母后!”
皇后的眼角有泪光:“皇儿!你不信我?是吗?你也不信?!我的儿我怎么能认不出来,那不是你啊……”皇后哽咽起来。
太子叹气:“母后!这种梦,怎可轻言哪!您看看如今的情形,勇王为贺三郎安排的婚事,贺三郎和离了!勇王让人去拉嫁妆,闹得特别大。这两个人已经分开了。母后不要再想这些不经之事,安心休养……”
皇后挣扎着要坐起,太子忙去扶皇后,皇后坐起,拉了太子到身边艰难地说道:“皇儿!我也不想信那梦,可那个人越来越像他!而且,他的座下首臣,就是……我不能不信!我求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无论他们表面是如何,他们肯定有勾结!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一定要杀了他们!”
这话皇后说了许多许多遍了,太子笑着,“母后过虑了,贺相现在正在筹兵收复卧牛堡。卧牛堡易守难攻,他必然劳而无获,这次后,他在朝堂也就没了影响。而勇王去了南方剿匪,他们都不在一起,焉能联手?”
皇后语气急促地说:“贺相难道不知道卧牛堡易守难攻吗?!皇儿!这事谁看不出来?!贺相掌政多年,他在你监国后都没有退却之意,怎么可能置自己于如此不利之地!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