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入秋的风渗着凉意,萧瑟的吹打城南渡口两旁的古树,簌簌落落的枯叶在秋风中一片两片的飞舞的落下,万物萧条,那远处泛黄的没了生气的草木,风里刷刷的作响,低沉的乌云过境,那古城的城墙更显得厚重,三丈高的城楼,斑驳陆离的岁月痕迹,刻在了那久远的石头上,许是昨夜下了雨,洗刷一新的,远处古道上,蓑笠披身,匆忙赶路的脚踪,却比不过那天空的飞鸟来的自在,自在,自在!
莫别离背着古琴,拿着竹笛,一步一步上了城楼,略显沉重的步子,石阶一蹬一蹬的,犹如回南天里的,回头看着,陌阳山依稀见得,泛红的眼睛里是空洞的,没了丝丝缕缕的情绪,白纸一张的脸,不喜不悲,不哭不笑,不怒不伤,长过腰的的发丝被风打的散乱一身,吹过脸颊,眼睛,嘴唇,轻抚着,白衫,衬得娇小的身子,少了往日的神采,清清冷冷的,莫别离抬眼,望着城楼下聚集的黑压压一片片的江湖中人,拿出古琴,坐在石凳上,推开双手,乐曲的调子瞬间送了出来,吵吵嚷嚷的众人本意是等城门开了,直奔回南天,却见得城门上姑娘的身影,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偶的听得不知哪里传出来的,
那姑娘,,可是,,,莫清尘的徒弟,,,
是啊是啊,,,莫别离,,,
寻得就是她,,,
你可知,那地宫钥匙就在这孩子手里,,,
前朝公主,,,早就该起了,,,
当年,传说花都上上下下死了几百口,灭门的,,,
这孩子命大,,,
死期到了,,,塞外前朝公主,谁能容她活着,,
哈哈哈,,,
可惜了,模样怪好看的,,,
抢了去,做个压寨夫人,,,哈哈,,
可是有这个胆量,,,
一曲一曲的终了,莫别离本就坏了的手指渗出了血迹,却不知疼的,像是在述说着什么,远远的传来的声音,声声入耳,却又置若罔闻,衣诀飘飘,发丝随风舞动,忧伤的曲调扣动人们的心弦,莫别离把师父教过的曲子弹了一遍,像是在告别,决绝的神情,没了一丝留恋,没发现从众人中飞出来的暗器朝向莫别离,琴声戛然而止,侧身,暗器贴着脸颊飞过,莫别离起身,抱起古琴,漠然的看着众人,朗声说道,
诸位,在下,莫别离,,,
今天,我就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我是前朝公主也好,说我是莫清尘的徒弟也罢,
承认就是了,,,
却听得众人一阵喧哗,
少罗嗦,,,说,地宫钥匙在那,,,
莫清尘在哪,,,勾结塞外,,,
今天,你和你师父,都别想活着离开了,,
你师父莫清尘脱不了干系,,,收了你这个徒弟,,,
莫清尘是何居心,,,
莫别离湛蓝湛蓝的眼睛,沉默的看着喧哗的众人,秋风里,那孤单的身影,远远的,凄凉的透着苦涩,阴云密布,随时落下来的大雨衬得人的心凉,城门低下众人摩拳擦掌,纷纷亮出兵器,一小群进到城门低下,夹杂在中间的叶南城,抱手,阴郁的神情,于辰,叶微凉,顾飞,温如星,饶有兴致的看戏般的盯着莫别离,眼神闪过,像是做了决定,可莫别离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回南天,转身,喊道,,
我,莫别离,从今往后,与莫清尘,,可话还没说完,却听得一声,
小七!!!
远处飞来的几人,还有为首那一袭红衣的,却是莫清尘,飘然落在对面,莫别离愣愣的看着,只觉得刺眼的,暗自心疼的,本就是大婚的莫清尘,艳色的衣衫衬得清冷至极的莫清尘柔和许多,可绷紧的脸,沉默,沉默的,抿紧的唇,拧紧的眉头,憔悴的样子,坏了这一身的喜庆,莫别离低头又抬眼的瞬间,土崩瓦解的情感,泪水开始啪啪啪的不受控制的落下,她恨,她怨,却都及不过那爱,眼睛生疼生疼的,
师,,父!泣不成声的,颤抖着身子,宣泄不完的情绪,
师父,,,
莫别离有太多想的话,不过几日,却如一生般的,可那身红衣,还是忍住了,生生咽下去,通红的双眼,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
可师父不过是师父而已!!!那身喜服太刺眼了,低下头突然笑了笑的莫别离,说着,
师父,如何得空来了?成亲的人,大好的时日,小七莫坏了师父的好事!
柳如烟,楚玉,紧跟在莫清尘身后,一身嫁衣,梨花带雨的模样,莫别离第一次见得柳如烟如此失态的模样,那头饰显得凌乱,伸手拉住莫清尘的衣袖,楚玉见得莫别离,神情异样,皱着眉头,
莫别离,今天可是你师父大喜之日,存心捣乱是不?
哼,莫别离轻冷笑道,
不过是来算算账,该还的还清了,阿离再也不欠了,,,
莫别离,如何说的,回去吧!楚玉劝着!
今个如何也护你回去,,,
回去???阿离便能活着了,,,可阿离啊,,,莫别离没有说下去,看了看莫清尘,柳如烟,咽着满眼的泪水,瘦弱的身子抱着古琴,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知道,再也没有师父了,便也没了小七,没有了!!!
城楼下的人一阵喧哗,莫别离绝望的,甩手飞出去的古琴,用了力道,啪的拦腰打断,粉碎的,看着莫清尘,
师父,指着低下的众人,小七何错之有,赶尽杀绝,连累的人,,
这,是,什,么,人间,如,何,的,正道,
名,的,是,哪个门,正,的,是,哪个派啊!
师,父,
小,七,
最后叫您一声了,,,
从此以后,师徒情谊尽断,犹,如,此,琴!!!
莫清尘紧走几步,说着,
小七!师父错了!
别过来了,别过来,莫别离哭着祈求的!
人世间太苦了,不会再来了,,,
再也不来了,,,
莫清尘泛起血丝的眼睛,那张脸却不在平静,痛苦的伸手,走了几步又停下,见得莫别离已站到了城楼沿边上。
小七,活着就好,可好!莫清尘一步步上前,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失了几分往日的神情!
莫别离,你要如何,不想活了是吧?楚玉喊焦急的嚷着!
阿离,!!
我们回去吧,回南天,,,好不好,画扇哭腔声音响起!
此时,夜辰远远疾驰飞过勒住缰绳,飞身跳下马,城门低下大声喊到,莫别离,你要做什么,,
莫别离,,,
莫,清,尘,,莫别离一字一句的道着,
桥归桥,路归路,
你是你,我是我,
山水不再相逢!!!
这世间,没有师父了,没有小七了,没有前朝公主,没有兵符,没有地宫钥匙,没有了,,,
小七的命是您救的,今日便还了就是,还了,,再也不欠了,,,
不欠了,,
莫别离嘶哑的声音响起!说着拿起竹笛,天地间,城南渡口,那一白一红的身影,乌云遮挡的那束光,淹没了绝望的人,莫别离散尽了全部内力,冲刺的五脏六腑,震碎了心脉,嘴角的血流出,接着一口又一口的血喷出来,白色衣衫染着血迹,吹乱的发丝染上了红色,笛声悠扬的传出老远,众人不解的神情,见得如此,纷纷上前,莫清尘绝望的飞身过去,
不要,,小七,,为何,,,
小七,,,
却为时已晚,伸手接过栽身掉下城楼的莫别离,迷蒙的双眼,看着尽在咫尺的莫清尘,奄奄一息的莫别离吐着鲜血,不舍的伸手轻抚过那张脸,像是要刻在生命里般的!仅有的一丝气息轻轻的说着,
师,,,莫,误了,成,亲,的,时辰,,,说完,掉下去的手臂,缓缓闭上的眼睛!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莫清尘疼得搂住莫别离,攥白的骨节,
小七,师父错了,,,
小七,,,小七,我们回家,,,可好,,,
啊,,,,
莫清尘抱着莫别离几丈高城楼落下,跌座在地,挥手一剑,染红的双眼,恨意的升起,,,
那一天,不曾杀过一人的莫清尘,大开杀戒!
那一天,血染的城南渡口,天地昏暗,人心难测,不过名利当头,趋之若鹜,命如草芥,比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