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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338

  韩赞周赶紧走下丹墀,将降表呈上来;

  刘文秀降表上用语谦卑。qishenpack.也没再提什么归附条件,大概因为这阵子他处境越发困难,而眼看着贵州、云南、福建纷纷被大秦纳入统治,自知大势不可逆,是以才急忙转变态度。

  秦牧看完降表,满意地点了点头,刘文秀两三万人马虽然未必能成心腹大患,但总个是如梗在喉,让人难受。

  “诸位大臣以为如何安置刘文秀所部方为妥当?”

  礼部尚书覃秋白出班说道:“启奏秦王,刘文秀几次三番拒绝归顺大秦。如今山穷水尽,迫于形势不得已才率部归顺,可见其心不诚,臣以为,刘文秀此人不可重用,赐一爵位即可,其所部,则着令归农。”

  路振飞对此有不同看法,他说道:“秦王。刘文秀所部,多番征战下来,未尝没有一些精锐之士,臣以为。可从中择其精勇,另作整编,刘文秀本人,可赐游击一职。不可再高。”

  秦牧接着问司马安道:“司马学士以为如何?”

  “回秦王,臣赞同路大学士处置方案。”

  “好,那此事就这办吧。命秦翼明负责整编刘文秀所部,刘文秀本人调前军大都督蒙轲帐下任游击将军。”

  处理完这件事,秦牧直接点名道:“黄振林。”

  “臣在。”

  “宫城进展如何了?”

  “启奏秦王,今年进入梅雨季节以来,雨水连绵,工程进度被耽误了不少,估计要到七月方可全部完工,费用方面,或也要超出预算三十万两,臣无能,请秦王治罪。”

  黄振林满脸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他也没办法。

  这雨水连绵倒是很利于农耕,对他的工程却影响巨大,在雨中,很多工作做不了。

  而十万劳力不管你下不下雨,都是要张嘴吃饭的,工期拖延,耗费不可避免的要增加。三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有些省份一年的赋税,也没三十万银子。

  “黄卿想方想方设法加快进度就是,退下吧。”秦牧也没有怪罪于他。

  “多谢秦王。”

  早上的朝会一直进行了两个半时辰,秦牧前往宁波两三个月之久,朝中积下不少政事。从三品以上的大臣有坐位,还好点。那些从三品以下的大臣,可真是站得脚都麻了。

  罢去早朝之后,秦牧回后园匆匆用了些点心,立即召见工部尚书宋应星和尚喜。

  尚喜带来了一块碳钢,长两尺,宽半尺,厚八厘。秦牧拿到手上观看,发现这铁板表面所呈现出来的纹质明显比以前的细密,手感也更重。

  以前普通的钢铁因冶炼炉温度不够高,炼出来的多是那种密度很差的铸铁,性脆易断,要制成刀剑之类的武器的话,还要回炉反复煅打,用百炼方成钢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老牛,找把铁锤来,把这碳钢架上捶几下试试。”

  “遵命。”牛万山壮得跟头牛似的,走路踹踹有声,很快找来一个铁锤。

  李式照秦牧的意思,把那快碳钢架到两块石头上,牛万山用铁锤大力捶打,“当!当!”声音清脆,震耳发疼。

  “好,停!”秦牧再次拿起那块碳钢,虽然被捶弯了,但没有出现裂痕,硬度、强度与以前的钢铁不可同日而语。

  接着秦牧让李式取来一把宝剑劈砍,火星飞溅,宝剑与碳钢都出现了一些米粒大的缺口,也就是说这种碳钢几乎已经可以媲美以前的百炼精钢了。

  秦牧看了大喜,对宋应星道:“宋尚书,本王让你们拿这种碳钢铸造炮管、枪管,铸造出来没有?”

  宋应星拱手道:“回秦王,臣已着令马鞍山矿治照旨办理,只是现在还没有成品送回京城,料想还需要再等几日。”

  “嗯,一但铸成炮管和枪管,立即反复检验,看其强度如何。对了,让马鞍山腾出一个熔炉,专门用于试验,就本王所知,加碳多了,出的钢铁硬度高,便会变脆易断,加碳少,钢铁韧性好,但硬度不够,你们要多试验,把试验数值记录下来,以后可根据需要,定量加碳。”

  “是,秦王。”

  “还有,不要满足于这点成就,要不停地尝试加入其他矿物一同冶炼,不断地摸索。”

  “臣遵旨。”

  “尚喜。”

  “草民在.......草民拜见秦王,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尚喜连忙上来叩首,神色激动。

  秦牧笑道:“很好,大秦最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以后你也不用自称草民了,本王赐你工部员外郎一职,今后马鞍山矿治要成立一个研发司,就由你来主管,专搞试验研发,望你能不断完善高炉,不断研发出更好的钢铁以及其他合金。”

  “草民.........臣.....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尚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语带哽咽,眼含热泪,十分激动。

  秦牧含笑说道:“起来吧,说得再好,也不如做得好,你做得很好。来人,取纹银千两,赐予尚员外郎。”

  秦牧谆谆嘱咐一阵,才让尚喜退下。

  紧接着,秦牧又将内阁大臣和六部主官召到御书房。

  早上在朝会上,秦牧开口就提到“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当时司马安便知秦牧会有新举措。

  果然,大家进入御书房一坐定,秦牧立即说道:“回京的路上,大理寺卿杨慎向本王进有一策,利用南北夏收时节的差异,趁我南方收粮,而淮北尚处于青黄不接之时北伐,打满清一个措手不及。

  本王觉得此策有其可取之处,今日把诸位大臣召来,主要就是商议此事,大家有什么见解,就请各抒己见吧。”

  杨廷麟首先出来说道:“秦王,淮北无数生民陷于腥膻,遭遇悲惨,食不果腹,依不遮体,今我大秦百业兴旺,士气正锐,秦王要兴师北伐,解民于倒悬,臣深表赞同。

  只是北伐事关重大,须作万全准备方可。如今已是四月中,离南方夏粮收获已不久,按大理寺卿之策,恐怕诸多事情不及筹备,难免仓促,不若等到七月,等万事俱备,再一举涤荡中原之残寇。”

  杨廷麟的话还是很实在的,如果要抢这个时间差,确实有些仓促。

  秦牧转向其他人问道:“众卿还有其他不同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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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4章王于兴师(求月票)

  御书房里,礼部尚书覃秋白说道:“秦王,当年明太祖占领江南后,奉行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又积累了数年,待实力雄厚,准备充足之后,才兴师北伐,是以北伐之战势如破竹,一举驱残元于万里之外。如今吾王定鼎金陵才一年,南方尚未扫清就兴师北伐,是不是太过于仓促了?”

  他的意思,比杨廷麟更为保守,杨廷麟考虑到北方无数汉人沦陷胡尘,支持尽快北伐,只是对杨慎提出打夏收时间差的策略有疑问,认为这样太仓促,这一点秦牧自己也承认,是有点仓促,但从杨廷麟的意思听来,他是支持在今年北伐的。

  而覃秋白的意思,显然是想再积蓄几年,等大秦实力更加雄厚之后再北伐。

  内阁首辅司马安当即摇头道:“覃尚书所言,本官不敢苟同,前车虽可鉴,但凡事不可一味套用前人之策。正所谓时也,势也,我大秦面临的时势,与明太祖面临的元末时势大为不同,若是一味套用明太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实为不智也。”

  司马安的话让覃秋白暗暗有些不快,当即问道:“还请司马阁老赐教,这二者之间有何不同?”

  御书房里的其他大臣,也都将目光投向司马安,想看看他有何独特的见解。

  司马安沉稳地说道:“这不同之处,第一,元末之时,未有玉米、红薯等高产作物,湖广的开发更远远没有达到我朝这等水平,在吾王精心治理之下,如今的湖广粮食产量已经隐隐超越江南,至少可以与江南齐驾并驱了。是以,广积粮这一点,明太祖需要几年时间,而我朝只要一两年就可以了。

  第二点,高筑墙,明太祖高筑墙,是因为南方尚有陈友谅,张士诚等人威胁。方今纵观天下,南方虽然还有广东、广西两省之地未纳入大秦治下,但论其威胁。实不足虑矣。况乎,明太祖所筑高墙尚在,我大秦有必要再筑墙吗?

  第三点,缓称王,这一点若不是秦王一早发下誓言,不驱鞑虏出中原不称帝,以秦王之望,再有传国玉玺以正天命,秦王称帝已不为早矣。

  最重要的一点是。满清不是腐朽的蒙元,当初的元顺帝荒淫无道,百官庸碌无能,时间拖得越久。对朱明越有利。

  我而大秦面对的满清则不然,凭心而论,多尔衮等人皆可称之为雄才伟略,不可轻视。满清虽然也有许多内部矛盾,但这些内部矛盾一但没有我朝的强大压力,很快就会被化解;

  再看多尔衮如今在北方施政。其注重发展民生,加上北方经历多年战乱,民心思定,若是再让多尔衮经营几年,我朝再想北伐,难矣!

  一言而遮之,如今与元末不可同日而语,我朝若不能趁满清立足未稳,一举将其逐出中原,只怕宋金分南北而治之世又将重现。”

  在秦牧看来,司马安这番高屋建瓴的话,绝对可作为大秦纲领性的政策来看待。

  确实,多尔衮可不是元顺帝,元顺帝时期,蒙元已经腐朽不堪,再留他几年也无妨。

  而现在的满清,实际上是处于一个上升的阶段,虽然经几战败,损失惨重,但它的内部并没有腐朽僵化,多尔衮身边汇聚了不少人才,如果再容他几年,到时还指不定谁伐谁呢。

  所以,尽快北伐,对大秦有利;再等几个的话,对满清有利。

  对这个大方向必须有清醒的认知。

  这下不光是覃秋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御书房里的其它大臣,也都没有再反对尽快北伐了。

  秦牧见没有人反对,立即对户部尚书刘伯全说道:“刘尚书,那就尽快筹措粮草吧。”

  “是,秦王。”

  “有关粮草的筹措,本王以为,实不必完全着眼于国内。”秦牧接着说道:“吕宋发生的针对我汉人的大屠杀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西夷胆敢到我大秦家门口来施此暴行,必须施以严惩,就让皇家海军用大炮向他们宣泄愤怒吧。

  再有一点,南洋气候温暖,土地肥沃,物产丰饶,稻米一年三熟。这个季节,南洋很多地方已经收割第一季稻子,让海军南征吕宋,既可惩戒一下西夷,又可以补充一下北伐的粮草,此事诸位大臣以为如何啊?”

  秦牧说完,目露凌光扫向在坐有大臣,杨廷麟却是不惧,出来说道:“秦王,孟子有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如今西夷屠戮汉人,是为不仁,吾王出兵惩戒一番也就是了,若是出兵以掠夺为目的,则与西夷何异?

  臣以为,吾王贵为上国之君,此例一开,恐导人向恶,世人因此尔虞我诈,永不知足,众叛亲离。心变了,世情就变了,当知世间一切唯心眼所现。

  所以君子见邪僻,唯恐避之而不及,小人见邪僻,却狂傲自恃不以为然。是以君子视善、语善、行善,博学于文,守之以礼,仁而爱人,持而久之,所行之处无处不得自在......”

  “杨尚书!”秦牧见他滔滔不绝,忍不住打断他道:“杨尚书学富五车,当知晏子使楚之事吧?本王记得晏子答楚王的一段话,大概表达了这么一层意思:

  齐国派遣使臣,贤明的人就派遣他出使贤明的国君,无能的人就派遣他出使无能的国君;换而言之就是,对什么样的人,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方法;

  《中庸》亦云: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西夷不仁,土人猖獗残暴,戮我汉人,本王再向其讲仁义岂不是与虎谋皮?”

  秦牧可不是泥腿子出身的人,以前好歹还背着个神童加才子的名头,你想用圣人之言来说服他,他就引典据典反驳你,而且有理有节,驳得你哑口无言。

  总之,杨廷麟没再说什么,其他人也知道,秦王决心已下,想改变他的意志几乎不可能了,再说下去,只会触怒他。

  秦牧见没人再出声反对,接着说道:“本王在宁波时,曾接见过朝鲜王之子李浚,并派人随其往返朝鲜。据李浚所言,朝鲜上下皆心念中华上国,耻于做犬羊夷狄之藩属。本王有意在北伐之前,遣师一万登陆朝鲜,助其驱逐鞑虏,再以朝鲜为基地,兵逼辽东,对满清南北夹击,诸位大臣以为可行否?”

  此次北伐,要动用的兵力,少也得有二三十万之数,相比之下,往朝鲜投送一万兵力不算什么,而且有朝鲜提供粮草补给,非常划算,即便是最保守的大臣,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

  司马安首先出面表示赞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秦牧问道:“诸位大臣认为派何人率兵前往朝鲜最为合适?”

  兵部尚书何亮答道:“臣以为宁远最为合适。”

  左都御史邵华补充道:“臣也赞同以宁远为帅,臣另荐一人为副将。”

  “邵卿要推荐何人?”

  “秦王,螯拜归顺大秦不久,其留在燕京的一家四十七口,已全部被多尔衮诛戮,螯拜与多尔衮等人的仇恨,已无从化解,而其曾是满清第一勇士,对满清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