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商银铺和各家钱庄也把自己的银子存进了汇通银行,想从中获取利息,这下不得了,汇通银行若是没钱兑现给各家银庄,银庄哪有钱兑现给咱们呀。shuyoukan.”
“竟有此事?这这这..........”
“东家呀,您别不信,万源号通商银铺的伙计现在都跑去汇通银行兑现去了,这事很多人都看见了,假不了,东家快去吧。”
“钱掌柜,快快快,带上人快跟我到万源号通商银铺去,快.........”
以前的银铺除了从事银钱兑换业务外,主要就是给商人和百姓提供存放款项的服务,只不过在这些钱庄里,不管是存款还是贷款,都是收取利息的。尽管如此,出于种种需要,把钱存在钱庄里的人还是非常多。
如今听说挤兑的风潮竟然波及到了各个钱庄,各个商家和储户都坐不住了,纷纷带人赶往各家钱庄兑现。
“老爷,老爷,不好了,咱们银铺外来了好多人,嚷嚷着要兑出现银,老爷,这可怎么办?您快拿个主意吧。”金家的老管家金长福急匆匆跑进后院,气喘吁吁地对金百万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咱们钱庄怎么也会有人来挤兑?”在汇通银行主动贴出银船被劫的告示后。金百万心中就忐忑不安,总感觉有坏事会落到自己头上,听了老管家的话,他惊得茶杯都打翻了。
“老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反正咱们银铺外面来了好多人,以前的那些老主顾都来了,后面还源源不断的有人赶来,老爷,该怎么办您快拿个章程吧。”
“走。出去看看。”
万源号通商银铺前,此时已经有数百人争先恐后地往银铺里挤,有幸挤到柜台前的人挥舞着票据,不停地嚷嚷着。
“快给我兑现银,我先来。”
“我的,我先来,先给我兑,快点,我可是你们钱庄的老主顾。”
“先给我兑。先给我兑,我跟你们金老板那是过命的交情,快快快,先给我兑。”
前面的嚷嚷个不停。后面的更不得了,生怕轮不到自己,嚷得更加利害:“什么过命的交情,老子没交情就不给我兑了吗?”
“就是。这可是你们万源号通商银铺开出的票据,两千两,快给我兑出来。”
金百万赶出来时。看到的尽是汹涌的人头和挥舞的手臂,整个银铺差点被人挤爆了,而且后边还源源不断地有人赶来,挤不到柜台前的人情绪十分激动,场面随时可能会失控。
金百万连忙站到一个钱箱上,冲着柜台外的人群大喊道:“大伙都别挤,别挤,听我说,我万源号通商银铺是多年的老字号,底子足,肯定不会缺了大家的银子,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你们的银子存在我们银铺里,肯定不会有事的,大家可以随时来兑现..........”
“金老板,既然随时可以来兑现,那现在就给我们兑现吧。”
“金老板,我刘长庆跟你交易多年,可是老主顾,你可得先给我兑现了。”
“金老板.........”
“金个屁老板。”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道:“金百万把银子都存到汇通银行赚利息去了,万一汇通银行垮了,他哪有银子兑现给咱们。”
“就是,就是,我亲眼看到万源号通商银铺的刘掌柜带着一帮伙计去汇通银行挤兑,这事假不了。”
“他娘的,金百万这不是坑咱们吗,咱们把银子存到他这里来,他却把咱们的银子存到汇通银行去,这算那门子的事。”
“二柱,给我砸门进去,金百万根本没能力给咱们兑现,趁柜台里还有些银子,快砸门进去,抢到一点好一点。”
“阿宝,你力气大,快砸,要是这么轮,都是那些和金百万关系好的能兑出银子,根本轮不到咱们。”
“砸啊!”
没等金百万反应过来,柜台边靠墙的小门已经被人砸开,在有心人的鼓动下,情绪激动的人们争相冲进去,你争我抢,这大乱一起,铺面外头的人群,不管手上有没有存根,都一窝蜂地拥进来。
“柜台里能有多少钱,快往后面的金库去,快去啊。”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汹涌的人群顿时呼啦一下冲进后面的院子,其中真正是来兑银子不到一半,大部分却是街头的混混,或是看热闹的市井小民,大家的情绪被鼓动起来后,都跟着冲进去想检个便宜。
万源号通商银铺对面的茶楼上,黄连山正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看着热闹。
不用猜,刚才鼓动百姓,带头砸门的都是他安排的人。
这人啊都有从众的心里,甭管什么事,哪怕是杀人放火,只要场面进入一种无序的状态,加上有人带头,在法不责众的侥幸心里驱使下,大伙懒得去想后果,都会一窝蜂地加入破坏的行列中去。
黄连山选的时间点很有讲究,此时天快黑了,大乱一起,再加下天色一但暗下来,许多东西就可以掩盖在黑暗之下。
他安排的数十人带头冲到银库之后,迅速砸开银库,每人用袋子装了金银,接着便往外冲,后面的百姓看得眼红,面对金灿灿的金元宝,白晃晃的银锭,谁还按耐得住不伸手。一场无序的大抢劫就此产生。一发不可收拾。
黄连山安排的人不但带头抢钱,还趁乱放火,火头一起,迅速蔓延,不一会儿就是浓烟滚滚,火势熊熊......
而这样的大乱绝不仅仅是万源号通商银铺这里有,富贵钱庄、聚源钱庄等等,总计十几家钱庄都同时发生也类似的大乱,参与到抢劫中的人多不胜数,到处是叫喊声。到处是火光在蔓延。
南京城各个衙门的衙役顾此失彼,加上夜色来临,人都看不清,不计其数的百姓参与进来,你抓得了几个?
满地是散落的金银,衙役们也是人,见了金银也会动心,忙着往怀里揣银子的不在少数,有几个还顾得上去抓人。
这场大乱同样涉及到了汇通银行。城中不少地痞无赖冲来,也想来个乱中取财,柜台很快被砸于,地痞无赖们带头冲进去抢银子。后面的人群一见乱起,也纷纷跟着往里冲。
幸好许英杰早有准备,上百护卫刀枪齐出,当场砍倒了十来个带头打砸抢的地痞。汇通银行的护卫狠啊,根本不计后果,有的地痞整条手臂被砍下来。血淋淋的,在地上呼嚎翻滚,让人怵目惊心.......
除了自家的护卫敢于下狠手外,许英杰还迅速派人去向南京镇守太监韩赞周求援,城中乱成这样,韩赞周不敢怠慢,连忙调遣军队前来平乱。
这场无序的抢劫吸引了数万人参加,即便军队来了,也用了一个多时辰才逐渐平定下来。
汇通银行由于应对得当,损失不大,据许英杰说只被抢去一万多两银子,至于是不是真被抢去这么多,鬼才知道,反正当先冲进去的地痞还没几个拿到钱,就被砍倒了...........呃,反正当时乱成那样,这事不好说,许英杰说被抢去一万多两,那就是一万多两了。
至于其他钱庄,那可惨了,大乱是先从各家钱庄引发,各家钱庄不但库银被抢劫一空,还被大火烧得一塌糊涂,惨啊!
象万源号通商银铺,库银不但被抢劫一空,连大院都被烧了大半,金百万这回真算是倾家荡产了,哭都没地方哭。
官府连夜抓人,但参与的百姓实在太多,而且场面乱成那样,谁还知道哪个参与了抢劫?要抓你抓得了那么多吗?
整个南京城里,只有汇通银行还在营业,连夜给心神不定的储户兑现银子,许英杰亲自坐镇柜台前,一边安排伙计兑现,一边安抚外面的储户:“各位请听我说,大家都不要急,我们银行有得力的护卫,现在还有韩公公派来的军队守卫,不会再有事了。我们银行底子厚,银库里的银子还是满满的,足够给大家兑现;
其实我想奉劝大家,你们根本没必要急着把存银兑现,你们想必也听说了,韩公公、定国公等等,很多贵人都在我们银行存有银子,谁见他们急着来兑现了吗?
没有吧,难道他们就不心疼自己的银子要不回?当然不是,那是他们知道我们银行的底子有多厚,损失一百万两,完全在我们银行的承受范围之内;
而且许某已经派人向赣南巡抚秦大人求援,许某愿捐赠十万两银子作军资,秦大人已经答应出兵追剿浪里蛟那伙水匪,秦牧秦大人那是什么人,两千人马就能大败张献忠几十万大军,有他出马,浪里蛟跑不了,我们银行损失的那点银子迟早能追回来.........”
许英杰摆事实,说道理,反正他也不阻止你,你想兑现他一样给你兑现,但他的这番话还真有很多人听进去了,对啊,当初是韩公公和一群权贵先拿银子来存的,现在人家都不急着来兑现,说明汇通银行还垮不了啊;
还有秦牧,有他出马剿杀浪里蛟,南京的百姓还是相信能追回被劫的银子的,毕竟秦牧辉煌的战绩在哪里摆着,张献忠几十万大军都被打跑垮了,浪里蛟几百喽罗算得了什么?
不管如何,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储户门还是觉得把银子拿在自己手里更心安,所以他们还是兑现了,但心里却安稳了很多,秩序井然,许英杰也不含糊,你要兑现就给你兑现,定期的存款要收百分之三的毁约金,银行亏不了。
其实,银船被劫是真,但损失一百万两银子是假,银行的本金以及储户们存进来的银子都还安安稳稳地呆在银库里,许英杰哪里怕他们来挤兑。
到了第二天黄昏,几乎所有储户都把存银兑出去了,许英杰还让人抬出大箱大箱的银子,站在柜台前高声地大喊:“还有谁?还有谁没有兑现而想兑现的,快来吧,我们银行还有的是银子,不差你们一分一毫,还有谁没来得及兑现吗?”
不管是已经兑现的储户,还是围观的百姓,望着柜台里堆积如山的银子,不禁面面相觑,天啊,汇通银行还真不是盖的,大伙都把银子兑现出来了,人家还是金山银山的,早知如此,昨晚何苦在这排除苦熬一夜啊!
第189章咱们吃煎饼,一直吃
因为岳州历经战乱,半数百姓已经被张献忠驱赶为兵,城中被焚毁的房屋超过六成,人事变迁太大。秦牧贴出悬赏许久,才从一个老杵作那里打听到云巧儿的母亲遗骸掩埋在一处乱坟冈。
秦牧让人把遗骸迁到洞庭湖边重新安葬后,又抽空亲自带巧儿去拜祭了一番,小丫头在坟前哭得肝肠寸断,直至昏厥。
当初官府抓她一家问斩,除了她那投奔叛军的父亲外,如今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着实是凄凉。
来到岳州这些天,巧儿整日沉默寡言,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拜祭过她的母亲,在回城的路上,她就象一只虚弱的鸟儿,卷缩在秦牧的怀里,两眼红肿得象两个桃子。
秦牧轻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丫头,好了,别难过了,公子向你保证,哪怕有一天我只剩下一个煎饼了,也一定分一半给你吃。”
大概是经过坟前大哭,把心中积攒的抑郁发泄了出来,巧儿的情绪看上去总算好些了,只是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听了秦牧的话,她轻嗯了一声,弱小的身体又向秦牧怀里缩了缩。
秦牧也没再说话,只是把她又搂得更紧些,回到暂住的大院,秦牧抱她回房想让她睡一觉,巧儿却搂着他不放,弱弱地说道:“公子,抱我睡一回好吗,我怕一个人.........”
“行,快把被子盖好,天冷了。”秦牧只得躺下,拉来被子把两个人盖严实,并说些事来开解她的愁绪,“其实第一次遇到你时,我有些舍不得给你那个煎饼。”
“我知道。”
“那你还说我是好人?”
“我抢了公子的煎饼,公子没有打我。还让我吃东西前洗手.........”
“呵呵,我就那么一说。”
“公子知道吗?以前在家里,吃饭前娘亲也总让我先洗手的。”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说我是好人,其实当时我心里真在想,等我饿了就把你烤来吃的。”
“公子骗人,你才不会呢,人家身上脏脏的。”
“脏吗?我瞧瞧现在还有哪儿没洗干净。”
“呀.........”毕竟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愁绪发泄出来的,再被秦牧这么逗趣。巧儿真的好了很多,秦牧作势在她的小蛮腰上摸了摸,她惊叫一声便象只小泥鳅似的滑到被窝里去了。
过了一下子,见秦牧没再动手,她才伸出小脑袋来说道:“公子,谢谢你,人家好了,我知道公子忙,你不用管我了。快去忙你的吧,我自个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公子和左良玉讲和了,张献忠跑去四川了。四周没了敌人,银行的事也很顺利,银子滚滚来,士兵有蒙大哥、宁大哥他们抓紧训练着。其他事也都逐渐走上了正轨,本公子正好放松一下,不然会把自己累死的。今天我哪儿了不去,就陪你好好睡一觉。”
“真的吗?公子可不要为了人家误了正事哦。”
“保证不误正事行了吧。”
“嗯。”
“嘶!臭丫头,你别乱碰..........你这臭丫头手往哪儿搁呢?再乱动小心我打你屁股。”
“啊...........”
“哈哈哈,好了,不许再乱动,乖乖睡觉。”
小丫头缩在他怀里好久不敢动,一会儿之后却从被子里伸出头来,涨红着一张小脸嚅嚅地说道:“公子,人家.........人家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