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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烟花之惑

  秦牧带着大军在外围窥伺,等待时机。kunlunoils.上半夜苏谨前来骚扰时,敌营中灯火通明,苏谨刚消停一会儿,敌营就变得灯火全无,这种反常的情况让秦牧变得谨慎起来,派崔峰攻击南营可以说是一种试探行为。

  果然,崔峰的人马刚接近南营,就遭遇伏击,偷袭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强攻。

  好个崔锋,及时应变,硬是让三百手下分散开来,利用夜色掩护迅速冲到敌军寨墙下。

  付出二十来人的伤亡后,简陋的寨门被炸飞,崔锋率先冲入敌营,挥刀猛砍,他彪悍如虎,吼声如雷,一个照面便将挡路的几个叛军砍翻在地,势不可挡。

  松针水的功效在这刻充分地体现了出来。叛军大多患有夜盲症,黑灯瞎火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而崔锋一方因为经常喝松针水,却能清楚地看到叛军的身体轮廓。

  这就象后世的两个阻击手,一个装备了热成像仪,一个只能靠肉眼观察,在夜色之中作战,胜负的结果不会有多少悬念。

  在寨门被炸飞后,叛军只能匆匆点燃火把,而那些举着火把的叛军便成了最明显的目标,嘣!嘣!弓弦声响个不停,崔峰的人马就象夜色中的狼群,不断地猎杀的燃起火把的叛军,一射一个准,吓得许多叛军主动扔掉火把,以免成为猎杀的目标;

  影影绰绰的夜色中,只见一条条白绢冲入敌阵,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

  崔锋方才牺牲了二十来个手下,心中怒意正盛,一把钢刀飞舞如练,挡者披糜,“杀!”暴喝之中,他双臂贯满了力道。从一个叛军腹部斜斩而过,那叛军竟被一刀斩成两段,上半身被刀势带着飞出数尺远,将旁边另一个叛军撞翻在地,肠子肝肺流了一地。

  两支长枪疾刺而来,崔锋右脚一挫,“呼!”刀势猛斩而出,将刺来的两支长枪尽数斩断,两个手下默契的飞冲抢上,一刀一个干净利落地劈下两颗人头。偶尔闪动的火光照来,但见头颅滚滚,血光飞洒,地上尽是断肢残臂..............

  在崔锋等人猛烈的砍杀中,突然看到一窜红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在夜空中显得特别绚丽多姿。

  从南面小营寨传出杀声起,张其在的中军大营全部人马就已起身备战,此刻营中早已是灯火通明,所有叛军都已披挂整齐。一看到现面升起红色烟花的信号,张其在不敢怠慢,立即按约定派出一千人马前去增援。

  秦牧也看到了这串烟花,他派宁远带五十人去万载做内应。定下的也是以烟花为信号,所以一见叛军南营腾空而起的烟花,同时叛军中军大营很快派出援军,立即计上心头。

  他匆匆对传令兵吩咐道:“快去。让霍胜增援崔锋,尽快拿下南面的敌营,让刘猛和凌战合兵一处。立即对北面的小营寨发起强攻,务求尽快破营;还有,令两什人马分别对东面和西面两个小营寨发起佯攻,不求攻进营去,只要冲到敌营旁边燃放烟花,把中军大营的叛军往外引即可,快去。”

  “是,大人。”

  秦牧今夜本来是打算用狼群战术,由崔锋、霍胜、凌战、刘猛四人各带三百人马,分别负责攻打外围的四个小营寨,而他和蒙轲带领一千人马隐伏在侧,等待发动致命一击。

  看到叛军用烟花求援后,他立即调整作战方案,让霍胜与崔锋合兵猛攻南面的小营寨,刘猛和凌战合兵猛攻北面的小营寨,同时以烟花将叛军的兵力引向东、西两个方向。

  他命令一经传达,刘猛、霍胜、凌战三人也立即发动,分别对南、北两个叛军小营寨发动强攻。

  现在虽然偷袭被成了强攻,但一方疲惫不堪,一方养精蓄锐,一边有夜盲症,一边没有,而且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即便叛军早有防备,秦攻相信刘猛他们一定能迅速攻下南北面边的小营寨。

  北面小营寨内遭遇刘猛与凌战的猛攻,还在迟疑要不要立即燃放烟花求援,却见东西两面的小营寨先腾起了红色的烟花,在天空中散发出绚丽的亮光。

  张其在刚刚派出一千人马增援南面的小营寨,结果其他三面的营寨很快也传来了喊杀声和战鼓声,而且东、西两面的小营寨先后升起了求援的烟花,这让张其在有些应接不暇;

  他的中军大营还有四千人马,若是再往东、西的小营寨各派出一千,就只剩下两千人马留守中军大营了,万一北面等下也求援,那中军大营的兵力就被抽空了,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事。

  但外围的小营寨却又不能不救,若不按约定迅速派出援军,外围的小营寨必定士气尽丧,一但某一个方向被突破,必定会引起连锁反应,其它方面的营寨也会跟着雪崩,这种雪崩将不可避免地波及中军大营,到时不用官军来攻,恐怕中军大营也会跟着崩溃。

  张其在忧心忡忡,这夜色茫茫,敌情不明,根本分不清那个方向才是秦牧的主攻方向,现在三个方向都传来了救援的信号,无奈之下,他只得向东、西两面也分别派出一千人马增援。

  从秦牧所在的山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三条火龙先后从叛军的中军大营驰出,分别向南、东、西三个方向驰去,见张其在中计,真的向东、西两面派出了援军,秦牧心中暗喜。

  而北面的营寨在刘猛和凌战的猛攻之下,很快也升起了求援的烟花,这下张其在真的有些迟疑了。

  秦牧不是只有两千人马吗?如果将两千人马一分为四,每个方向也只有五百人,在己方早有防备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逼得四个方向发出求援信号呢?

  此事让张其在大感蹊跷,他决定先不向北面派出援军,而是派探马去实地查看情况再说,若是秦牧真是兵分四路,到时他大营内的两千人马再猛攻一路,各个击破不迟。

  秦牧已经懒得去管张其在会不会向北面也派出援军了。

  他一跃而起,对身后一千人马大喝道:“兄弟,随本官来,先灭掉南面的叛军,冲!”

  一千人马立即如猛虎下山一般,朝南面的营寨冲杀而去,而此时南面的营寨在霍胜和崔锋的猛攻下,已经崩溃,残存的两三百叛军正没命地向中军大寨溃逃而去;

  带兵前来增援的莫青牛见南营溃兵直冲自己而来,万一自己一千人马被冲乱阵脚,后果将不堪设想,急得他怒声大吼起来:“向两边逃,向两边逃,不许冲阵,不许冲阵.........”

  两三百溃兵被崔锋他们衔尾追杀,到处都是惨叫不断,谁会去听莫青牛喊些什么,见莫青牛一千人马在前方列好了阵形,他们只想冲入自己人的阵中,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这些惊弓之鸟寻得安全感。

  “射!放箭射!”莫青牛大怒之下,顾不得许多了,下令一千手下开弓齐射,溃逃而来的南营叛军没有死在崔峰他们手上,却在这阵箭雨中纷纷倒地,噗噗的入肉声在夜色中听得特别清晰,付出上百条性命之后,溃逃而来的叛军才纷纷向两边逃去。

  紧追在溃兵后面的霍胜和崔峰想也没想,也跟着左右一分,跟着南营溃兵冲向两边的夜色之中。

  这下莫青牛有些傻眼了,他们虽然打着火把,但站在火把下向暗处望,毕竟望不真切,溃兵是被箭雨吓得逃向了两边,可敌人也不见了,前头黑呼呼的,除了被他们射杀倒地的上百溃兵,什么也没有。

  他刚刚反应过来,两侧的夜色中,崔峰和霍胜已经分别杀了过来,先是一阵劲箭自夜色中射出,位于左右两翼的叛军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劲箭已经噗噗地射入身体,一个个惨叫着倒地,队形随之散乱起来。

  “杀!”

  霍胜崔锋两员悍将皆是身先士卒,悍然冲入敌阵,仓促反抗的叛军就象遇上了烈日的薄冰,迅速地瓦解着;

  霍胜一手提刀,一手拿着马鞭,手起刀落,砍翻一个叛军的同时,马鞭飞卷而去,缠住另一个叛军的脖子,把人硬扯过来,大刀顺势一抹而过,那叛军喉咙处顿时狂冒鲜血,断开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身后的几百劲旅个个如同恶狼一般,从夜色中扑出,奋不顾身的杀入敌阵。

  “顶住,顶住,快,支持两翼”莫青牛疾声大吼着,但夜里指挥大军何其难,根本没有几个士兵能听到他的声音,就算听到,也未必会执行,这一刻他们跟遭遇突袭差不多,也看不清有多少官兵杀来,胆气早就丧失得差不多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夜色中,秦牧带着一千人马也及时杀到了,这无疑将成为压垮一千叛军的一最一根稻草。

  第107章生死须臾间

  这回秦牧可没有落后,与蒙轲同时冲入了敌阵,莫青牛的一千叛军三面受敌,惶惶不知所措,任凭莫青牛如何呼喝,仍是不断地出现溃兵。

  秦牧紧握巨阙宝剑,双脚夹紧马腹,啪的一声,奋力斩断一根刺来的长枪后,剑尖猛然一送一抽,随着旁边那叛军一声凄厉的惨叫,一蓬血雨随着抽出的宝剑喷洒而出,染红了他半个马背。

  秦牧不喜欢杀人,但在这战场上却是另一回事,你不杀人家,人家就杀你;在这金戈铁马之声中,在这一声声男儿的怒吼中,很容易让人热血沸腾,跃马扬枪杀起人来,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意,仿佛只鲜红的血液才能浇灭澎湃的激情。

  而且在这乱世之中,路注定是要靠杀出来的。

  不远处,蒙轲的那柄长长的大刀影着火光,暴劈而下,一名叛将连惨叫都不及发出,大刀从他左肩劈入,硬生生将他劈成了两半,鲜血内脏洒了一地,如此血腥、恶心的场面能让初临战阵的人当场吐出来。

  两人身边的一千劲卒十人一组,组成成了严密的阵形,就象一部部冰冷的杀人机器辗过来,前头的长枪兵在什长有节奏的喝令下,不断齐刺,一排排的叛军被刺翻在地,两边的刀盾手则不断短距离出击,砍杀着一些漏网之鱼。

  一个个小阵形就这样不断推进着,叛军很快切割得七零八落,秦牧纵马在这些小阵形之间,来回冲刺,旁边是朱一锦和李式两个贴身护卫,帮他挡去左右两面的攻击;

  这样秦牧可以专注于前方,不断挥剑斩杀,巨阙剑被他当成大刀用。挥动时剑气纵横,杀气腾腾,凝重逼人的冷光中自有一股王者之气,真不愧为“天下至尊”。

  秦牧他们推进得很快,霍胜和崔锋自两翼杀入,进展也不慢,莫青牛一千叛军还差一点就要被他们拦腰斩断了。

  至此,三面受敌,节节败退的叛军再也支撑不住,开始四散溃逃。秦牧率军在后面一路追杀,并且有意识地将这股溃兵向张其在的中军大营驱赶。

  张其在不明敌情,中了秦牧调虎离山之计,他向东、西两面的小营寨各派出一千援军,等北面的小营寨在刘猛凌战的猛攻之下,也燃放烟火求援时,他反而没敢再派援军,因为中军大营也只剩下两千人马了,若再派出人增援北面的小营寨。中军大营就基本被抽空了。

  此刻四面杀声一片,中军大营的叛军早已是军心动荡,草木皆兵,南面的溃兵飞逃而来。夜色中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擅自出击,一大股溃兵逃到寨门下,惊恐万状地叫唤着。

  “开寨门。快开寨门。”

  “是我们,是我们啊,快放我们进去。官兵杀来了。”

  开玩笑,你不说官兵杀来还好,你这么说谁还敢开寨门啊。

  张其在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南面近千溃兵冲来,虽然没能冲入营寨内,但却给寨内两千人马造成了极大的恐慌,本就低落的士气更是泄了个精光;

  有些胆小的甚至趁人不注意开起了小差,张其在组织了督战队,对逃兵毫不留情地斩杀,才勉强稳住了即将崩溃的军心。

  近千溃兵冲到寨门前,却不得其门而入,而后面秦牧的一千多人马紧追不舍,正不断地收割着落后的叛军性命,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夜色中回荡,一蓬蓬鲜血在暗夜里绽放成妖艳的红花,昨天或许他们还在抢劫,强/奸,杀戮,报应循环,现在他们成了被杀戮的对象。

  对这些无恶不作的叛匪,秦牧杀起来是毫不手软,华夏大地正哭声遍地,万里河山处处有啼痕,张献忠几十万蝗虫大军正滚滚而来,这个充满了肮脏罪恶的乱世,必须用血雨腥风去涤荡。

  现在绝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必须杀,杀得尸横满地,杀得血流成河,杀得为恶的叛军闻风丧胆。

  他不断地挥动着巨阙剑,带出一蓬蓬腥臭的血液,征袍尽染,战马血红,在他们血腥的追杀驱逐下,越来越多的叛军涌到寨门前,不断哭喊着,推撞着寨门,有的则爬上寨墙,企图从寨墙爬进去;

  寨内的叛军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血腥大屠杀,却无法相救,哭声,喊声,呻吟声,惨叫声,哀嚎声,声声入耳,断落的残肢,暴溅的脑浆,流淌的血液,乱滚的头颅,样样刺目,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如铅块一般压在寨内叛军的心头。

  “将军,开门放他们进来吧,小人的弟弟还在外面呢,将军,求你救救小人的弟弟吧。”

  “将军,我兄长随莫将军出营,如今生死不知,将军,开寨吧,求求您了。”

  “开门吧,将军,我儿子受伤了,就在门外,将军.........”

  寨内不少叛军开始哀求着张其在,兄弟、父子、亲戚同军的人很多,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寨门外被官兵肆无忌惮地屠杀,惨不忍睹,许多人冒死哀求着,这使得寨内军心更乱。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