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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207

  绪,而且多数人都切切地盼望着。abcwxw.

  这就好比一个锦衣玉食的人。你给他一个包子,他特定不屑一顾,但如果是那些忍饥挨饿的人,必定是无比渴望。

  如今在满清统治下被迫剃发易服,随时人受人欺凌的民众,就是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人,秦军不断节节取胜,就象一道亮光照亮了民众灰暗的心头。

  百姓心头亮了,洪承畴心中就暗淡了。

  他的长子被劫持的事,他根本没顾得上去管。和民众的猜测不同,他得到的消息是确切的,黄石矶几万人马被全歼,连图赖也成了俘虏;

  安庆被围,形势岌岌可危,而桐城的援军迟疑不前;

  蒙轲的大军更是势如破竹,杀到了太平府。

  在南线,徽州迟迟不能突破,费扬古也退回了杭州。把整个浙西丢给了秦军。

  最让洪承畴惊心的是水师的败亡,如此一来,秦军的水师就可以隔断大江南北,而且可以随便将兵力投送到自己防守薄弱的地方。让人防不胜防。

  至于江阴,秦军没到之前,刘良佐猛攻两个月都没攻下,现在两万秦军成功渡江增援。再指望刘良佐平定江阴无异于痴人说梦,能支撑到博洛分兵增援就不错了。

  洪承畴与拜音图等每日榷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江南总共也就二十多万大军,光江阴城下就伤亡了六七万人,这是事前洪承畴做梦也没想到的,江阴一城百姓,竟让清军损失六七万人,而且至今屹立不倒,大明三百年就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算上在安庆被困被俘的,加起来又是七八万人,现在江南全部兵力加起来,实际上只余十万左右,兵力捉襟见肘,而且多是不可靠的绿营兵;

  随着战事越来越不利,这些绿营兵已经成了最不确定的因素;

  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倒戈,什么时候倒戈。

  这些墙头草有奶就是娘,几个月前他们能降清,现在会介意降秦吗?

  图赖的败亡已再次证实这一点,绿营兵只能打顺风仗,清军占据优势时,他们跟着抢劫放火,充当急先锋,一但局势有变,这些绿营兵立即就会倒戈。

  拜音图在堂中转来转去,晃得人眼花,许久之后只听他说道:“江南形势危急,如今只有向豫亲王请求增援了。”

  洪承畴叹道:“洛阳还没攻下,就如一支利剑刺在我大清的心腹上,加上中原各处叛乱没有彻底平定,一但豫亲王南下,中原必定又要大乱。”

  拜音图不象尼堪那样有勇无谋,他颇有大局观,想了想说道:“如今看来,只有放弃了浙江了,否则咱们兵力过于分散,最后什么也保不住;

  现在只有放弃浙江,调集重兵彻底平定苏松常等地,西拒太平府,放弃浙江还有一个好处,让秦军去与鲁王斗,汉人最喜欢内斗,到时秦鲁之间为争夺浙东斗个你死我活,咱们就可以从容平定江南了。”

  洪承畴再次摇头道:“朱以海拿什么跟秦军斗?就他那点人马,秦军一千人马就能打败他,说到大义之名,现在应该是朱聿健占着大义之名..........”说到朱聿健,洪承畴再次想起郑芝龙来,他想了想说道:“如今要解江南危局,看来只有在郑芝龙身上着手了。”

  “怎么样手?”

  “封郑芝龙一个镇南王,答应他永镇福建,请他派战舰来江南,再从陆路出仙霞,更可走汀州,攻打赣南,如今秦牧腹地兵力空虚,若是郑芝龙肯合作,一定能给秦牧重创,若他还不肯,把广东也一并划给他也无妨。”

  “只怕这样也不定能让郑芝龙出兵啊。”

  洪承畴淡淡地说道:“我会让他出兵,我会告诉他犬子被秦牧的人劫持了,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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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4章一泻之威

  夏秋之际,冷热空气交替,正是洪水多发季节,江阴城下,一如金秀才所料,大雨连下了三天,雨水消退不及,城外尽是白茫茫一片;

  清军扎营的江边,水已经漫过了脚面,数万大军泡在水里,很多人病倒了。

  刘良佐只得在雨中拔营,迁往地势较高的花家凹。

  金秀才见一切如自己所料,不禁欣喜若狂,这可是几万大军啊,要是被自己灭了,足以青史留名啊。

  见他乐极忘形的样子,苏谨才发现这厮早前是故作镇定,其实也是个骚包啊。

  在金秀才急切的期盼中,第二天探马回报,清军饮用花家凹附近的池水之后,营中果然有大量士兵出现腹泻。

  “成了!哈哈哈..........成功了........”金秀才漫卷诗书喜欲狂,立即冲苏谨嚷道:“苏将军,快快快,别让鞑子跑了,快发兵攻打敌营,必能一举而下......”

  这回轮到苏谨老神在在,有若闲廷信步了:“秀才公,不急,让鞑子拉得更猛烈些吧!”

  “更猛烈些?还要多猛烈?”

  “金秀才大概是没拉稀过吧,您何不亲自体验一下?”

  “苏将军,时机已到,你不发兵攻打鞑子营寨,却来戏弄于我,真是岂有此理?”

  “这说明金秀才果然没拉稀过,您是不知道,这拉稀啊,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拉第一天,通常还能站着,拉到第二天,就得蹲着。拉到第三天,就要趴着了,秀才公,你说是让鞑子站着好呢,还是让鞑子趴着好?哈哈哈........”

  “不妥,不妥,还是早些下手的好,免得夜长梦多。苏将军不是说博洛正派援军赶来吗?何况这拉肚子不难治,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了。”

  苏谨的笑声戛然而止,二话没说。当即点齐人马,两万秦军,加上一万多乡兵,一齐杀出;

  江阴城里的阎应元听说之后,带着两万青壮也杀出来,经过多日休息,两万青壮精气神都很饱满,打着赤脚踏水而行,速度飞快。

  阎应元字丽亨。是北直隶通州人,长着北方大汉的硕壮身材,双眉卓竖,目细而长曲。面赤有须,不怒而威。

  他右臂上还带着伤,但左手握刀,跃马而行。仍让人感觉威凌四射。

  苏谨很敬重他,他在苏谨面前也不敢托大,抛开别的不说。毕竟苏谨率军来援,救下了江阴城,这些天又率领着秦军大战鞑子,总是一份情义。

  “阎典史,你有伤有身,何须出城?”

  “有劳苏将军动问,些许小伤,不碍事,鞑子杀害无数江阴百姓,如今若不能跟在苏将军后面手刃几个,阎某心头恶气难出。”

  “阎典史这么说实在让本将汗颜,阎典史以一县之民,守江阴两个月,杀敌近十万,义举耀千秋,苏某不及远矣!”

  俩人才聊两句,前方有探马飞驰而回,远远大喊道:“苏将军,苏将军,鞑子跑了,鞑子逃跑了,苏将军快追........”

  “跑了,怎么回事,快说!”

  这还用问是怎么回事吗?清军满营士兵都在拉稀,你苏谨立即带着五六万人马杀来,换了是你,你跑不跑?

  苏谨随即想通了这个问题,不等探马回答,带着一万骑兵紧急追击,至于那些拉稀严重跑不了的,就留袁宗第和阎应元了。

  江阴通往常州的大道上,数不清的没有拉稀或者拉得不太严重的清军在拼命奔逃,许多人摔得一身水一身泥,也有跑着跑着忍不住停下来拉的,有的为了保命,甚至一边跑一边拉,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武器铠甲扔了一路,这东西太重了,拉稀没力气拿呀,再说了,江南富足,之前哪个士兵不是抢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在身,光是拿金银财宝就够沉的。

  左良玉派了两千人在一处叫临花溪的地方阻击秦军,结果他前脚一走,这两千阻击部队就跟四散而逃了。

  苏谨急啊,这几万清军只是拉稀,要是让他们逃回去,吃点药又能作战了,趁他病,要他命,这是最好的时机。

  何况这些清军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大量抢来的财宝,抓住一个少也能缴获二三十两。加起来那可是一个巨大的数目。苏谨一路抽打着战马急追,并传令袁宗第快来赶羊,他硬是兜到了刘良佐的前头。

  溃逃形成之后,无论是满蒙旗兵,还是绿营兵,都已形同散沙,苏谨将一万骑兵分成十支,交叉冲杀,几个来回,杀着清军跪倒一地。

  认真算下来,数万人马最多不到七千骑兵能逃得出去。

  苏谨已经尽力了,别人也是骑兵,四野平阔,不象山区堵住两头山谷就能把所有敌人堵住,有部分敌人逃出生天很正常。

  一二十里的地面上,跪满了清军,很多人还在拉个不停,臭不可闻。

  这些家伙都已剃头易服,留着金钱鼠尾,一时还真难分辨谁是汉人,谁是满人,甭管了,全先逮回去再说。

  江阴的义军狠啊,也不怪他们,两个月来,江阴死难超过十万人,哪家没人死在清军手上,到如今,两万义军冲来,把逮住的清军往死里折腾,无尽的仇恨甚至让他们对清军身上的财宝不屑一顾,只顾着把人往死打。

  苏谨也不去阻止,不让江阴百姓发泄一下是不行的。按他的说法,现在战争还没结束,这不算虐杀俘虏。

  就算懦夫也有权力发动战争,但决定战争何时结束,却是胜利者才有的权力。

  现在,我们是胜利者,我们说敌人跪地求饶不等于战争结束,那就是没结束。

  更何况秦王好象也没有下达不准杀俘这一条令命,他自己对鞑子一样狠狠的虐杀,基于种种原因,苏谨没有阻止江阴百姓的报复行为。他只下令两万秦军尽快收缴战利品。

  把俘虏押回到江阴城下时,又有探马来报,说从常州方向有几千鞑子来犯,苏谨大胜之下有些大意,带着一万骑兵杀回头,在西南三十里的刘家坟与三千鞑子大战,结果这回碰上了铁板;

  清军虽然只有三千人,但都是满蒙旗兵,一万对三千,苏谨被杀得大败。还是袁宗第赶去接应,才得以退回江阴城。

  回城后一点损失,伤亡超过两千人,苏谨第一遭遇这样的大败,甚至可以说是秦军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大败,让他倍感沮丧和屈辱。

  而导致此次大败的原因,无疑是因为他被一连串胜利冲错了头脑,轻敌大意所至。

  苏谨深刻反省了一番,清军能横扫中原。绝不是全凭侥幸,秦军之前取得一连串胜利,实际上都多是分化绿营兵,同时引清军打不擅长的攻城战取得的。若论野战能力,清军还占着绝对的优势,这一点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

  苏谨主动上表向秦牧请罪,他是秦牧的心腹爱将。所率领的正是秦牧最看重的骑兵,遭遇这样的惨败,光是请罪并不足以抹去他心头的愧疚。

  阎应元抱着一坛烈酒。找到苏谨,两人猛灌了半坛,有了几分酒意,阎应元才说道:“苏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其实我阎应元非常清楚,如果不是秦王派兵来援,我率领江阴百姓抗清,迟早会让江阴百姓走上绝路,但我还是做了。”

  苏谨摇头说道:“我与阎典史不一样,我这次大败,纯粹是轻敌大意所至。”

  “我是明知故犯,苏将军是无心之失,相信秦王一定会宽恕苏将军的。”

  “你说的没错,秦王一定会原谅我,最多也只是让我戴罪立功,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原谅自己。”

  “哦,这是为何,苏将军能不能说说秦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谨酒喝多之后,心中又极郁闷,便和阎应元聊起来:“崇祯十六年四月,秦王去会昌补缺知县,当时我从山西南逃,在江西遇上秦王;

  秦王出重金请护卫,我心想着跟着个知县总能安稳一点,便跟了秦王,当时只是贪图秦王出的重金,并没有想太多;

  但之后才发现,秦王的重金不好拿,他不但把你往死里练,让我这样的从死人堆里爬过来的人都差点受不了,而且,他还带着你四处去剿匪,死了就死了,死了秦王再招人,绝不心痛。”

  “既然这样,以苏将军本事,当时为什么还要跟着秦王?”

  “喝!”苏谨抢过酒坛,猛灌了一大口,才接着说道,“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秦王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

  “哦?什么东西?”

  “说不来,但跟在秦王身边久了,你不知不觉间就不想离开了,他并不是一味的严厉,当时他其实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但是每天和我们这些人一起练,同吃同住,训练难度一点也不比我们这些莽汉低;

  每次感觉自己受不了的时候,看到秦王那单薄的身子还在咬牙坚持着,你就说不出一句话来,跟在他身边,你慢慢地会感受到什么是兄弟情义,什么是荣誉感,什么是众志成城;

  秦王身上还有很多难以理解的东西,如果在会昌挖到上古神兵还可以存疑,但他能招来闪电劈瘟神,你信吗?

  你一定不信,但苏某却可以用脑袋担保,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还有秦王有惊人的预判能力,他能预判天下的大势,他甚至能预判到京师沦陷,可惜他当时只是个小小的知县,没有能力去救,唉,你一定不信这些的.......”

  “未必不信,苏将军请继续说,阎某好奇得紧啊。”

  “其实这些只是一方面,秦王的文韬武略更是常人难及,凭两千人马击败张献忠几十万大军,这就不说了.........”

  “咦,为何不说?此事阎某早有耳闻,一向也是佩服之致,只是以往都是道听途说,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