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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如此之重,把人接回来后应该是如胶似漆,‘从此君王不早朝’才对。wanben.org

  “假不了。”许英杰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方今天下,群雄并起,但只怕还要经过一番龙争虎头才能见分晓。”

  “李自成已成势,东家何以不看好他。”

  “在我看来,李自成此人戾气太重,虽称闯王来了不纳粮,却要人纳命。所过之处,乡绅富户无一幸免,但凡士人富绅,皆不屑与之为队,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李自成缺少天下共主的气量格局啊;

  更重要的一点是,李自成已渺一目,自古以来,未见身残而能开基定鼎之人,皆因身残之人必然福薄,身体发肤尚无福保存,谈何天命所眷?”

  许英杰这套天命之说看似荒谬,但很多人却相信这一点,你见过瞎了眼的皇帝吗?你连身体五官都无福保存,还有福气坐享天下?

  “反观秦牧,他虽然变相夺人田产,却不曾赶尽杀绝,既得到了下层民众热烈拥护,又为士绅富户保留了元气,不但有利于地方民生恢复,将来一但成势,士绅富户也很容易接纳他。再观其军,令行禁止,训练之时不计伤亡,稍加时日,必成强军。”

  许掌柜似乎更关心别的,他沉吟道:“秦牧在祭祀时能与上天共语,东家以为可信吗?还有传言说他在周田开盐池时,得了一柄上古神兵?”

  “挖到神兵一事不假,至于得闻天语一事,咱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会昌的百姓信了。这世间之事,锦上添花总不如雪中送炭,你无须多想,尽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许掌柜想想也是,秦牧能迅速平定赣南之乱,已经体现了他的能力,从他的所作所为看来,此人雄心勃勃,军心民心两得,现在烧烧他这口冷灶确实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城东兵备道衙门一侧,原有一处存放军资器械的大院,兵备道衙门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这处大院也是损毁严重,是秦牧最近才让人重新修缮起来的。

  大院占地有近五十亩,里头是一个个大型仓库,这些仓库为了防火,各不相连,原来还有八尺高的隔火墙,只是大部分已倒塌,还未来得及重建起来。

  一间空荡荡的仓库中间摆放着一张椅子,秦牧安坐其上,身后站着朱一锦和李式,对面站着许英杰和许益,以及二十六名工匠。

  其中一名叫邹炎的老匠正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自己的履历,他声音颇为洪亮,在空荡荡的仓库内嗡嗡回响:“兵仗局生产的火器多达数十种,计有三眼铳、十眼铳、拐子铳、鸟铳、抬枪、迅雷铳、神火飞鸦、一窝蜂、百虎齐奔,万人敌、火龙出水、佛朗机炮,火铳,红夷大炮,虎蹲炮、地雷,水雷等等,小人在兵仗局二十有二年,对这些火器虽然不敢说全部精通,但都略知一二。”

  秦牧点点头道:“嗯,很好,下一个。”

  邹炎以为秦牧为询问些什么,结果听到的确是下一个,神情不免有些尴尬。他背后立即站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向秦牧一拜道:“大人,小人叫胡四,原是辽阳矿冶的匠人,辽阳被鞑子占去后,小人才孤身逃入关来,小人在辽阳矿治八年,对冶铁铸铜最为熟悉..........”

  “好,下一个。”

  “.............”

  秦牧先是初略问了一下各人的来历和特长,然后才针对性地地询问一些专业知识。

  总体而言,许英杰找来的这批工匠他还算满意。

  会昌现在基础薄弱,加上最基本的钢铁等原材料都是靠向外购买,要大规模制造枪炮是不可能的。

  秦牧让许英杰物色工匠,目前主要是想用来搞些研发,由他提供一些比较先进的枪炮技术,让工匠先消化,等他们把技术吃透了,再行生产。

  至于大明现有的枪炮技术,在射程、射速、机动性、实际杀伤力等方面都不足以对抗满清铁骑,与其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制造这些,还不如往死里练出一支敢拼敢死的冷兵器强兵来。

  当然了,火药、地雷、水雷、百虎齐奔火箭这些东西还是要先生产一些的,这些东西用于埋伏、阻击战很管用,而赣南多山,非常有利于伏击。

  花了半个时辰,对二十六个工匠一一察问过后,秦牧开口道:“邹炎,你就暂任这里的管事,本官这里有一册子,你们先拿去看,记住,这本小册子是为绝密,谁把里面的内容泄漏出去,杀无赦。”

  秦牧说完从袖口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也就二三十页,但里面有图有真相,还有详细的文字说明,只要攻克一些制造工艺上的问题,就能把里面的武器制造出来。

  但关键就在加工工艺上,这也是秦牧要他们研究的原因,打个比方,秦牧知道tnt的配方与和合成方法,但你如何提炼出等原料却是问题;

  再比如97式突击步枪,秦牧闭着眼睛也能迅速拆卸组装,对它的每一个构件比对女人的还熟悉,但你要把它制造出来,却涉及到大量的基础技术,并不是有图有真相就能弄出来的。

  许英杰心思一转,主动开口道:“大人,许益为小的打理生意多年,在管理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大人若是信得过,把这里交给他管理,许益定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许东家好意本官心领了,这样一个小作坊,让许掌柜来打理未免屈才,等以后发展起来再说吧。”

  许英杰其实也就是试探一下,没指望秦牧真能把这里交给许益打理,秦牧答“以后再说”,这已经让许英杰很满意了,这说明秦牧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只是因为双方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信任,是以才拒绝让许益涉入。

  他接着含笑说道:“大人,小的在城中酒楼备了几杯薄酒,以感谢大人解救南昌分号之恩,还望大人能赏光。”

  “那本官就叨扰了。”秦牧还有些事想和他谈,便也就随口应了下来,接着他回头向朱一锦吩咐道:“让刘猛立即调一总旗人马来此驻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随意进出。”

  “是,大人。”

  第078章流言蜚语

  一水绕亭台,池上荷花开。红霞染碧瓦,蜻蜓飞过来。

  杨芷依于水榭的栏杆边,一袭翠绿烟纱散花裙,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她正心不在焉的往池中扔鱼食,远远看去,恍若一幅散发着诗香墨韵的仕女图。

  她身边跟着两个十三四岁的贴身丫环,这是一对姐妹,一个叫若若,一个叫莫莫;

  俩人乍看上去就象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梳着双丫髻,精致的瓜子脸,皮肤白腻,看上去就象一对漂亮的瓷娃娃。

  姐妹俩见自家小姐愁怀难遣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平,若若一噘嘴怨道:“姑爷也真是的,小姐哪里对不住他了,为了一个烟花女子,竟闹到南昌府去,这让小姐脸往哪里搁嘛。”

  “就是,亏小姐还去帮他解围呢,要我说呀,就让老爷揍他一顿倒也好,小姐还没过门呢,他就到处拈花惹草,将来指不定怎么样呢。”

  “你们两个死妮子,再瞎说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姐妹俩的话让杨芷一阵心烦意乱,将鱼食一股脑撒到了池中,池中的锦鲤顿时搅成一团,水花四溅。

  “小姐,人家又没说错,小姐天仙似的人儿,许给他那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什么‘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终宵’,我看他都是骗人的,小姐这么好的人他不知道珍惜,还容不得人家说呀。”

  “就是,他本来就配不上咱们家小姐,我听说他成过亲,后来又休妻,还没考上进士,虽然补了个知县,可以后升迁可就难了,老爷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竟要把咱们小姐许配给他。”

  莫莫听了这话,突然想起一事来,便抢着说道:“呀,我想起来了,我看他真没这福气哩,今早儿我到市上去买针线,听到不少人在私下议论,说咱们老爷有意退掉这门亲事,大伙说得有板有眼,我看这事八成是真的,照我说就应该退掉。”

  “退亲?”杨芷与若若同时惊呼了起来,紧接着若若埋怨道:“莫莫,你怎么老是懵懵懂懂的,这样的事怎么不早说呢。”

  “人家一时忘了,现在想起来不是说了嘛。”

  杨芷顾不得埋怨她,急问道:“莫莫,你听谁说我爹要退亲的?”

  莫莫斜着脑袋,一只手捏着自己尖尖的下巴答道:“街上的人都这么说呀。”

  “不对,这事有蹊跷。”杨芷一对秀眉微微蹙起,神色中满是疑惑,“莫莫你快说清楚,别人都是怎么说的?”

  “小姐,这有什么蹊跷的,市井间流言蜚语哪天没有,小姐你还是不要听了,有些话怪难听的。”

  “你这傻丫头,我爹他就算真的有意退亲,也不可能跟别人乱说,这市井间怎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你快说,别人都是怎么说的。”

  “哦,小姐,那我可说了,街上有些人说咱们老爷当初要靠姑爷来平定叛乱,为了拉拢姑爷,便把小姐许配出去,现在叛乱平定了,朝廷的封赏迟迟没有下来,老爷觉得姑父一个补缺知县,没有升迁的希望,便又想过河拆桥,把婚事退掉.........唉呀,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婢子当时气死了,姑爷他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做出那样的事来他们不说,偏偏要来编排咱们老爷。”

  “奇怪,好好的外头怎么会有这种谣言呢?”

  “哎呀,小姐,会不会老爷真有退亲的意思呢,那天老爷可是把姑爷打得不轻呢,会不会老爷气还没消..........”

  “都说了,就算我爹真的想退亲,也不会出去乱说的,这事必有蹊跷,莫莫,你快跟我找我爹说说。”

  杨芷说完拉着个瓷娃娃似的莫莫便走,刚来的花厅,就听到里传来摔杯子的声音,接着听到杨廷麟气急败坏的吼声传出:“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查,立刻给本官去查,本官倒要看看是谁在乱嚼舌头.........”

  杨廷麟的幕僚司马安为难地答道:“还请府尊息怒,秦知县大名在我赣南人尽皆知,但凡与他有关的事,坊间总是乐意传扬,此事如今已经传得满城皆知,再想查到谣言的出处已是不可能。”

  “气煞老夫也!”

  杨廷麟怒气难平,他这一生不贪财不好色,为官清正,身外之物看得很轻,唯独对这一身清名看得极重,听听坊间这些传言,他杨廷麟都成什么人了?言而无信,过河拆桥,出尔反尔;

  这事儿他根本没法辩驳,那天秦牧挨了他几棍棒,这事也传了出去,所以人们对他有意退亲的事深信不疑。

  秦牧平定赣南叛乱,惠及万家,深得百姓爱戴,这退亲的谣言一传出,百姓自然是同情秦牧,对他杨廷麟多有诽谤。

  完了,正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一身清名算是毁了,杨廷麟越想越气,差点岔了气。

  “爹爹,你怎么了。”走到花厅门口的杨芷见自己父亲摇摇欲坠,连忙上去搀扶。

  杨廷麟一把挣开她的手说道:“你出来做什么?还嫌爹气得不够吗?”

  “爹,女儿不孝,让您受累了。”

  “你还知道让你爹受累呀?你去听听满城百姓都在说些什么,气死老夫了,这事我看八成是你那好夫婿在搞鬼,哼,莫让我查出来,否则老夫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爹!”杨芷本来心中也有些疑惑,但如何也不会相信是秦牧在背后散布的谣言,“爹爹,散布谣言总有其目的,若这谣言真是他散布的,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女儿不相信他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何况损害的还是爹爹的名声。”

  “好处?”不说好处还好,一提好处杨廷麟更怒,“这事对他好处可就多了,你这个傻丫头,如今他只怕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了,这谣言一散布出来,他再来退亲,这污名还是爹爹来背,他倒成了无辜受害者了。”

  杨廷麟大概是有些气糊涂了,在他的直觉里,秦牧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上次自己用翁婿这层关系压他,还狠狠揍了他几棍棒;纲理伦常、长幼尊卑是世间奉行至理,就连皇帝也不敢逾越,自己用长辈的身份揍他,他虽然不好翻脸,但象他这种不安分的人,心中岂会没有些怨气?

  想必他恨不得尽快摆脱这层翁婿关系的束缚吧。

  一但真让他摆脱这层桎梏,这赣南还有谁制得住他?

  当初自己找他提亲时,这厮就不情不愿的,还是自己不顾这张老脸强行施压,这厮才半推半就答应下这门亲事的,现在他既得了秦淮名妓李香君,又不愿再受约束,千方百计想退亲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谣言先散布出来,到时他再来退掉亲事,坊间百姓不知道真相,还以为真是自己过河拆桥呢,这样一来,他不但达到了目的,还成功地把污名推到了自己头上来.........

  “爹爹,不会的,不会的,女儿相信他不会是那样的人,巧儿当初只是个脏兮兮的乞儿,他在落难之时,还能分巧儿一个煎饼,如今待巧儿更是亲若兄妹,女儿没有半分对不住他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不顾女儿一生名节,提出退亲呢。”

  杨芷这番话与其说是在反驳自己的父亲,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但愿如此吧。”杨廷麟看着女儿一脸凄惶的样子,心中不禁一软,不管如何,当初是自己主动结亲的,就算秦牧真有异心,也是自己害了她。

  司马安接口道:“府尊大人,这谣言终归是谣言,要破解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