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还是怕,浑身哆嗦个不停。11kanshu.牙齿直打架,听了蒙面人这番话,钱谦益老脸通红。却又不敢发怒,憋得跟只癞蛤蟆似的。
领头的蒙面人其实就是黄连山,对钱谦益他可不陌生,秦牧要他安插死士的名单中,钱谦益就是一个。而抢劫钱家,也是秦牧特意吩咐过的,正因此黄连山对此十分重视,亲自带队前来。
细算来,秦牧与钱谦益曾经还有些瓜葛呢,他那前妻钱婉的父亲钱顺就是钱谦益族上的侄子辈。这些是黄连山来南京后才私下查到的,在他看来,秦牧很可能是“由爱生恨”,因此才特别吩咐他对付钱谦益的。
上有所“恨”,下必甚焉。
归于这种常理,黄连山来了自然要好好耍耍钱老儿,他嘿嘿笑道:“今晚本来只是求财,不过钱侍郎这美妾千娇百媚,让人欲罢不能啊,偏偏钱侍郎还这般暴殄天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钱侍郎,您说说,怎么办?”
黄连山手上的雁翎刀在钱谦益勃子边比划了两下,钱谦曾吓得扑嗵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你.......你....要什么尽.......尽管拿去,千万别...别......”他嘴里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往日那谦谦君子之风早就见了,只剩下一副软骨头。
对面的郑森和顾绛惊呼一声“恩师!”随后却双双别过头去,不忍看钱谦益不停磕头求饶的丑样。
“钱侍郎别怕,我说过了,我们是来求财的,不杀人,不过.........这样吧,盗亦有道,我你留两成家财,你把这美人送给我如何?”
钱谦益听说不杀人,神态略定,犹疑地望向柳如是,柳如是也正向他望来,钱谦益目光闪烁,连忙避开,柳如是本来冷傲的脸色不由得一惨,“老爷。”这一声轻呼渗着几分无奈,几分期盼,几分悲凉,但到底勾起了钱谦益怜香惜玉之心,他哆嗦地说道:“壮士,你........你尽管把所有财物拿去吧,人你别别......别......带走。”
“哟嗬,没想到钱侍郎还是个重色轻财之人,这样吧,为了钱侍郎不至于暴殄天物,我送钱侍郎点童子汤,保证你喝之后雄风再起。”黄连山说完对边上一个蒙面人一指,“你,过来,你不是说自己还没碰过女人吗,快弄点童子汤献给钱侍郎。”
“嘿嘿,大当家的您还真找对人了。”那蒙面人嘿嘿一笑,立即就开始解裤带。
“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钱侍郎快去享受吧,可别浪费了。”黄连山说着将雁翎刀往他面前一顿,趴在地上的钱谦益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立即磕头不止:“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若是看上我这小妾,尽管带走就是..........”
“老爷!”柳如是再次惊呼一声,眼中泪珠急转,她做梦也没想到,钱谦益竟是这等软骨之人。
“他娘的,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本大王现在改变主意了,这童子汤你是喝还是不喝。”
“我喝,我喝........”
在众人的注视下中,钱谦益象狗一样爬到那个蒙脸人面前,颤悠悠地张开嘴,那蒙面的家伙大概好久没有小解了,“唔!”的畅快呼了声,一条水柱倾泄而下,准确无误地射入钱谦益口中,嗒嗒有声,钱谦益不愧为东林领袖,真是说到做到,硬是将那“童子汤”咕嘟地吞下了肚。
柳如是悲呼着想上去拉开他,却被黄连山挡住,而对面的被弓箭指着的郑森和顾绛此刻早已是目瞪口呆,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况乎他们这位恩师身为士林领袖,望重声隆,别人唬一声,竟然真个象狗一样爬过去喝尿,身为弟子,让顾郑二人情何以堪?
“大当家的,事儿办妥了。”此时负责搜集财物的人匆匆过来向黄连山并报。
“确定搜完了吗?”
“大当家的放心,都搜完了。”
“好,你带着东西先撤,我来断后。”
“是,大当家的。”
这次黄连山共带来将近四百人,这伙人中除了少数几个属于光棍之家的骨干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黄连山的真实身份,拂水山庄里的财物被迅速转移出去,黄连山又下令将所有人绑好,反锁在一间屋子里,防止他们立即去求救,做好这一切他才从容撤走。
拂水山庄在整个江南都负有盛名,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这个消息以惊人的速度在江南传播开来;
而有类似遭遇的绝不止拂水山庄一家,江南之地本就富裕,适合下手的目标很多,接下来各地官绅富户被洗劫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这伙匪徒组织严密,行踪诡秘,而且可以确定他们每次作案前都寻好了隐秘之处窝藏赃物,第二天任官差如何盘查,也查不出大批赃物的去向。
如此大的案子破不了,而且还不停地发生,很快就弄得整个江南风声鹤唳,富有之家惶恐不安,城外不敢住了,纷纷搬到城里去。
结果搬到城里也不安全,扬州这样的大城,防守严密,结果竟有人冒充锦衣卫办案,连夜把城中首富沈家给抄了。
匪人冒充锦衣卫办案,这在大明朝恐怕还是第一遭,但也正因为如此,使沈家的邻居都没有存疑,一个个紧闭家门,生怕惹祸上身,以至于让匪人轻而易举的将沈家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扬州府衙还没得知一点风声。
这下好了,连城里也不安全了,谁知道这伙匪徒还有什么新的花样,怎么办?把钱留在家里等于是招祸灾啊,这可怎么办?
江南人心惶惶之时,岳州的秦牧则喜气洋洋,杨芷有喜了,派去招安长江水匪的人有回信了,虽然一时没能招安水上蛟那伙最大的水匪,但排名第二和第二的两伙水匪都接受了招安,秦牧以匪剿匪的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只要长江水道平静,江南的银子和粮食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运回来。
再有就是金声桓在袁宗第在丹水一战,虽然败了,但损失不大,金声桓随后退守南阳,据城而守,袁宗第右营人马强攻数日不下,反而损失惨重,左良玉正调集人马,准备里应外合围歼袁宗第,这样一来,秦牧暂时也不用担心大顺军占领襄阳后,自己不得安生了。
秦牧思量着,有件事是应该办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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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回赣南
在秦牧的地盘内,目前军政是完全分开的,湖广十万大军全部脱产苦练,诸将不得干涉地方政务,而政务官员也不得干涉军务,军需供给全由刘伯全负责。各方分工明确,条理分明。
考虑目前湖广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威胁,江汉平原一带的州府构架也初步构建了起来,秦牧便把湖广一分为二,下令李源负责岳州以北的政务,诸葛敏则负责岳州以南,杨慎负责协调二人。而邵华居中督办巡察部门,整饬军纪,弹劾不法官吏。
秦牧自己决定趁此机会回赣州一趟。
因为无论是湖广还是江西,北面都是湖泊平原,地势平阔,难恃山川之险以固,将来在清军强大的攻势下,这些地方未必能守得住。
因此,赣南的重要性并不因得了湖广而被削弱,秦牧依然将赣南当作自已最后的、不容放弃的根据地来看待。
当初张献忠下南,秦牧匆匆率军出征,对赣南这块安身立命之地,几乎没顾得上,虽然派最得力的司马安回去经营了,但秦牧仍然不放心,这是自己最后的堡垒,有必要亲自回去布置一下。
杨芷有孕在身,留在岳州也不合适,自己在湖广江西崛起后,天下大势还会不会按原来的轨迹发展下去秦牧也不敢保证,将来大战一起,岳州便是前沿战场,把一个孕妇留在前沿怎么行?一个阿斗差点累死赵子龙,这样的事情不能让它重演。
为了让杨芷尽可能少受些旅途颠簸,秦牧准备从岳州先乘船沿湘江到株州,再转陆路经萍乡、袁州,到临江府后再换船沿赣江上溯回赣州。
江上除了两百亲卫,岸上还有两千精骑随行,另有光棍之家的大批密探及十多名巡察使随行。秦牧如此大动干戈,顾虑自身安全只是其次。主要还是要对沿途吏治来一次肃整。
“新朝”新气象,这新气象往往代表着机会多,晋升快,因此新朝官吏做事一般都充满干劲,效率很高。
但另一方面,由于新朝各种制度往往不太健全,也很容易钻空子。秦牧深知光靠官员自律是不行的,这次回赣南,敲打一下各地的官吏是非常有必要的。
再者司马安跟随杨廷麟十多年,从朝廷到地方。对各种制度律令十分熟悉。秦牧这次回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司马安、田一亩等人合议,根据目前实际情况,再结合一些后世的经验,制定出一套高效、完备、行之有效的行政制度来。
对付满清,秦牧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打持久战,一但真要长久僵持,一套完善的行政制度甚至比一支精锐的军队更重要。
因为没有一套完善的行政制度。各种军政事务就难以高效运转,政治就难以清明,民生就难以发展,也就难以得到百姓坚定的支持。最终导致后勤供给跟不上,军队再精锐你难让他们饿着肚子空着双手去和敌人拼命?
“让娘子受累了,娘子有孕在身,还害你跟着为夫四处奔波。为夫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南去的船上,秦牧搂着杨芷在软榻上坐下,舱中书画琴棋罗置。薰香则尽数撤去,只留下红红的炭火。
杨芷才一个多月的身子,杨柳纤腰仍是弱袅袅的,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脸上的肌肤不因寒风变得干燥,反而更加红润粉嫩,仿佛轻轻一掐都能滴出水来。
“夫君说什么呢?是妾身拖累了夫君,该妾身心里过意不去才是。”舱中只有董小宛随行,杨芷也不太顾忌,柔柔地靠进了秦牧怀里,明眸之中尽是眷恋之情。
董小宛拿来一件白地云水妆花缎女披,细心地替杨芷披上,生怕她冷着。这次云巧儿要留在岳州为母守孝,杨芷有孕在身,一路上总需要有个人照顾,董小宛便自然要跟来了。
今日风不少,湖上起波澜,船体有些摇晃,杨芷有些不适,时常想呕吐,秦牧心疼地搂着她,她却反过来安慰秦牧道:“夫君不用担心,妾身没事的。”
“来,为夫抱着你睡一下,睡着就没事了。”
秦牧拥着她躺下,杨芷为了孩子着想,都十分顺从,董小宛立即用被子把俩人盖得严严实实的,杨芷腻在他怀里,只露出一张粉脸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嚅嚅地问道:“夫君,这次回赣州,夫君有何打算?”
杨芷一向很守妇人家的本分,军政之事她从来不会多嘴,突然有此一问,无非是又为她父亲担心了。
“娘子放心吧,岳父大人那边,我自不会为难他,娘子,常言道夫妻同心,其力断金,这次回赣州,岳父大人那边,还真望娘子能劝解一下。岳父大人为官清廉,是不可多得的能员,为夫想让吕大器举荐岳父大人到南京去为官,但前提是岳父大人他肯才行,不然为夫也只能让他回老家安度余年了。”
“夫君,妾身一定尽力劝说父亲,只是妾身........”
“娘子,现在你有了身孕,岳父大人总会心软些的,实在不行,娘子就先从岳母大人那边劝起..........呵呵,为夫突然觉得自己有些........”
杨芷来不及抽出手来,干脆就用嘴唇凑上来,把“无耻”两个字堵在他嘴里。
“妾身不管夫君做什么,妾身只知道,夫君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就够了。”
“哈哈哈,是我秦家的好媳妇。”秦牧大为开心,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
提到秦家,杨芷突然问道:“夫君,咱们秦家祖上是忠州秦氏旁支对吗?”
“小时候倒是听我娘亲提起过,但那是好些代之前的事了,加上族谱散佚,到底是不是忠州秦氏其中的一支,还真无从证实,为夫也不想去沾人家的光。”
“夫君,这不是沾不沾光的事,只是这祀祖是头等大事,夫君怎么能连自己的祖宗.......”杨芷说到这,大概是觉得再说下去话太重,便打住了。
秦牧有些尴尬,他脑海中有原来那个秦牧的部分记忆,但并不全,当初在金陵,他又是净身出户,什么也没带,至于秦家的家谱什么的,当时他根本没想到,也不知道有没有。
杨芷的话其实并不过份,这年头宗族观念很强,祭祀祖先,修族谱是一个宗族的头等大事,一个人的名字如果被从族谱上删除,或是被赶出本族,能常视之为最严厉的惩罚。
象秦牧这样连祖上的出处都不知道的,整个大明朝还真不多。秦牧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这样吧,为夫这就传令让黄连山在南京查一查,看看为夫祖上是否真是忠州秦氏旁支。”
杨芷差点被噎着,自己这个夫君少年老成,军政大事处理得有条不紊,周详缜密,敢情竟真不知道自己的祖上渊源。
提到忠州秦氏,就不得不提到一个千古奇女子了,她为人饶胆智,善骑射,兼通词翰,仪度娴雅。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中,她占着很多个唯一。
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正式被当朝皇帝册封为女将军的。
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凭实打实的战功封侯的女子。
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单独载入正史将相列传(非列女传)的巾帼英雄。
她累功至大明柱国光禄大夫、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少保、四川招讨使、中军都督府左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