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言沉默了许久,什么都不说,伸手用力掐了一下于景安的脸。
所有情怀一瞬间全部被他搞坏了,于景安吼他:“干什么?”
“痛吗?”
“你说呢?”
“痛就哭出来,我不笑话你。”
于景安笑了,笑着笑着红了眼,一把扑进于景言的怀里:“我家景言长大了,真懂事。”
于景言难得没有推开她,让她用眼泪把他最喜欢的外套打湿。
下午四点的时候,满月宴才散场,宋应容走之前,告诉阮江西:“宋辞把唐婉送去了精神病院。”
阮江西惊讶,宋辞并未提起过。
“去了那种地方,一般有病的人可能出得来,没病的人一辈子都出不来了。我去看过她了,精神已经开始恍惚了,只会抓着我的手说她没疯,可是那个以前端庄高雅的女人如今只会歇斯底里,谁看了都觉得她可能真的疯了,老爷子拔了几次呼吸机,身体也不行了,可能也没多少日子了。”宋应容停顿了许久,似乎难以启齿,“我知道他们有罪,但是江西,如果可以,不要再怨他们了。”
沉吟了一下,阮江西说:“等我忘了以前的事情,我会和宋辞一起去看她。”
宋应容报以一笑,转身离开之际,突然想到:“哦,还有一件事。”
“嗯?”
宋应容一点开玩笑的成分都没有:“江西,顾老爷子那个五姨太还在不在顾家?”
阮江西摇头,顾家那些姨太太,都是摆设罢了。多数是顾辉宏为了弥补顾白缺少母爱找来的,不过,结果却不尽人意,那些姨太太,给顾白的,哪里是母爱。
宋应容眉头舒开:“不在就好。”
阮江西并不是很明白宋书记的思维模式,只是知道,宋应容所想必定和顾白有关,她确实太喜欢他了。
晚上,把阮宝哄睡之后,阮江西去书房陪宋辞,临近年关,宋辞有些忙。他眉头紧锁,不知是为何事在恼怒,正在训视频会议那头的人。
阮江西走过去,给宋辞递了杯牛奶,他虽不喜欢牛奶,却还是乖乖喝了。
“别发脾气了。”她抬手,指腹按着宋辞的额头,轻轻揉着。
老板娘都发话了,宋老板肯定听从:“回去重做。”语气,也不是那么暴君了。
电脑那边的一干与会人员连连点头,瞬间觉得老板娘光环围绕。
关了电脑视频,宋辞将阮江西抱过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端着她的下巴,耐心极好地啄吻她的唇。
阮江西乖乖不动,手攀着宋辞的腰:“我是不是又打扰你了?”
“是。”宋辞坦诚,“只要你在我面前,我就没办法做别的事,不过,我愿意被你打扰。”说着,绵密的轻吻落在了阮江西脖子上,隔得近了,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唇贴着她的肌肤,宋辞说,“秦江说的对,我若生在古代的帝王之家,必定是沉迷女色的昏君,而你,是我的红颜祸水。”
阮江西笑,抱着宋辞的脖子蹭。
“乖,别动了。”宋辞扶着她的腰,呼吸有些重,“我的身体对你太诚实。”
阮江西便不动了,老老实实地让他抱着。
“你为什么把唐婉送去了精神病院?”阮江西突然开口问,
“宋应容告诉你的?”
宋辞似乎对宋应容的多管闲事不太满意,语气颇有一股恼意。
阮江西点头:“嗯。”
宋辞便也不再瞒她:“不把她送进去我不放心。”轻抚着阮江西的脸,他说,“事关于你,我不敢心存侥幸,只能斩草除根。”之前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宋辞再也不会给阮江西留下任何祸患。
血脉至亲又如何,为了阮江西,宋辞无所不为。也许诚如唐婉说的,他疯了,入了魔障。
“宋辞,有个问题我从来没有问过你。”阮江西抬着头,眼里映着温柔的灯光,将宋辞凝望,她问他,“为什么是我?”
全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为何偏偏唯她不可,为何总是在一眼过后,束手投降对她臣服。
阮江西总会想,究竟她何德何能。
那天,他将唐婉送进了精神病院,唐婉也问过他这个问题,歇斯底里地嘶吼:“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他当时回答:“是命。”言简意赅,却毫不迟疑。
唐婉扒着精神病院护送车上的铁门,发了疯似的击打:“你的命是我给的!你却要为了个女人把我送进那种地方,宋辞,你这样大逆不道,会遭报应的!”
“除了她,我又怎么会怕报应。”宋辞站着,眸光俯睨,若覆秋霜,“在里面好好待着,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出来。”他转身,背影冷漠。
唐婉跌坐在地,声嘶力竭:“宋辞,你这个魔鬼!我怎么生出了你这种妖孽!哈哈哈……这都是报应,是报应。”她大笑,癫狂而又悲戚,笑过,又开始痴痴傻傻地呢喃、谩骂,然后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