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对面,两个年轻女孩正在办理登机手续。
女孩刚把护照装进包里。然后愣住,揉了揉眼睛之后,推了推身边的同伴:“你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了?”
女孩指着对面:“那个是不是宋少?”
顺着方向看过去,然后目不转睛:“你没有眼花,宋少的侧脸烧成灰我也认得,不过宋少旁边那个女人是谁?”
“是狐狸精!”女孩咬牙切齿,掏出手机,就地取证。
当天下午,照片里的女人就被人肉了,随后网上冒出几个帖子,大抵意思就是——大骂狐狸精,人人有责。
医院,
顾白刚取药回来,便见阮江西满头大汗,神色慌张,他立刻急了,上前握住阮江西的手:“你怎么满头的汗?是不是不舒服?”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有没有哪里难受?肚子疼吗?”他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是阮江西哪里不好。
她摇头,四处张望:“我没事,是小辞找不到了。”
顾白失笑,拍了拍阮江西的肩:“不用担心那只胖狗,肯定又是看见别的品种的母狗了,它拈花惹草去了,你去休息室里等着,不要乱跑,我去把它逮回来。”
顾白说对了,宋胖本来是看见了一只很好看的博美,跟金桔一样好看,可是等它追出来,已经找不到了。
宝宝不开心,嘴里叼了张纸,漫无目的地四处晃荡,突然,眼珠一定,一个撒丫子就蹦哒过去,然后扒住男人的裤腿:“汪汪汪!”
“汪汪汪!”它好欢快好欢快,“汪汪汪。”然后用牙齿去叼男人的衣服。
他抬起脚,正要踢开,然后动作停住,
宋胖好激动:“汪汪汪——汪!”
于景致看向宋辞:“怎么了?”
他突然俯身蹲下,将地上那撒欢的狗儿用一根手指拨开它,表情有点嫌恶,动作却是轻柔。
宋胖不撒爪嗷嗷叫唤:“汪汪汪!”
于景致脸色顿时一变:“哪里来的野狗?”
“汪汪汪!”宋胖冲着于景致龇牙咧嘴,它才不是野狗,有它这么威武的野狗吗?
“师兄已经在办公室等了,我们先过去吧。”于景致说着,拿脚去踢。
宋胖一边闪躲一边对她竖毛。
于景致认得这只狗,是阮江西的狗,她素来不喜,她脚下稍稍加了几分力道。
宋辞突然大喝:“别碰它!”
于景致动作僵在那里。
他蹲在那狗儿面前,仔细地瞧着,眸光探究,竟是柔和了几分。许久才伸出手提起那狗儿的一条腿,它虽不满,却也不挣扎,摇摇尾巴,把嘴里叼来的纸吐到宋辞脚边。
宋辞嘴角微微扬起,用手背顺了顺它的毛。
于景致讶然失色:“你不是不喜欢狗吗?”
宋辞将那狗儿抱起来,用方巾擦了擦它身上沾的灰尘:“它和别的狗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爱屋及乌吗?于景致猛地后退,脸上的颜色一分一分褪去。
宋辞将那狗儿吐在地上的纸捡起来,对身边的临时助手说:“你去给它买点吃的,等它吃完再把它送回它主人那里,别让人抓走了。”
“是。”
于景致脸上毫无血色:“我去一下卫生间。”
摊开那张纸,是病例,宋辞眉头一蹙,盯着那个名字出神,眼底宁墨色的光影一点一点覆没。
阮江西,26,怀孕25周。
家属签名:顾白。
宋辞脸色一沉,几乎没有思考,把写着顾白的那个角撕下来,丢在地上,又踩了两脚。
顾白这个名字的主人,他有点不喜欢,是很不喜欢,又把那一角纸捡起来撕了个粉碎才扔进垃圾桶。
阳光透过枝丫,树影斑驳打在宋辞身上,他盯着那张残破的病例,看了很久很久。
今早在机场的放映室,他盯着那个广告反复看了很多很多遍,有人告诉他,广告里的那个女人,名唤,阮江西。
半个小时后,诊疗室里,播着平缓悠扬的曲调。
男人伸手,关了催眠曲,将眼镜取下:“他的意识,在排斥我的催眠。”
“是因为她。”于景致走至床边,看着深眠中的宋辞,即便毫无意识,他的下意识动作却是护着他的戒指,放在心口的位置。于景致跪在地上,伸出手,擦了擦宋辞额头上密密的汗,“分明不记得她了,分明已经是陌生人了,为什么对她还是不一样?”
甚至还没有见到她,他便沉沦得一塌糊涂……
“那是他的潜意识反应。”
于景致看向左译:“可不可以让他——”
他打断她:“景致,即便是我的催眠术也不是万能的,我当初就告诉过你,我只能压制他的记忆,但是左右不了他的意识,而且你应该知道,阮江西对他的行为意识影响有多大,甚至不用她本人,只要和她相关的任何事物,都能引起他很强烈的意识行为。”他将于景致从地上拉起来,正视她的眼睛,“这是宋辞的本能,任何人都干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