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桥愣住,随即跪下:“奴婢手拙,奴婢该死。”
常青并不适应这样的规矩,有些无所适从:“与你无关,你起来,我只是不习惯。”她放久了暗卫,不让人近身是她的本能。
红桥却跪着,不敢起身。
燕惊鸿走过去:“都退下。”
“喏。”
挥退了宫女,燕惊鸿走到常青身后,扶着她坐在梳妆铜镜前,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取下她发间的珠花,又缓缓放下她及腰的发。
他轻轻执了一缕发在指间:“以后我给你梳发。”木梳轻轻梳着她的发梢,燕惊鸿的动作有些笨拙,偶尔会扯到常青的头皮,他越发小心翼翼地,低声说,“我梳得不好,不过我可以学。”
常青点点头,看着铜镜里,倒映出了她身侧的男子,专注的神情,容颜,美得倾蛊人心,她便有些若怔若忡了。
“常青。”
“嗯。”
燕惊鸿停下手上的动作,扶着她的肩,与她目光相视,他问常青,语气竟有些如履薄冰:“明日我封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不待她回答,燕惊鸿又说:“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不为朝臣。这一世,他想娶她,免她征战沙场,免她腥风血雨。
常青似乎有些惊愕,盯着燕惊鸿的眼,凝视了许久之后,她摇头。
燕惊鸿眉宇紧蹙,有些慌张:“你不愿意吗?”
常青思索了一下,商量的口吻:“先封妃可以吗?”她解释,“池修远会怀疑的。”
她想,不做臣子也好,只怕池修远更愿意她做祸乱大燕的红颜祸水。
她想,做燕惊鸿的妃子也甚好,她本来就打算将自己给他。
燕惊鸿答应她:“好,先封妃。”他握住常青的手,蹲在她面前抬头看她,“常青,你答应过了便不可以反悔,日后,你嫁于我为妻,百年之后你我同葬大燕皇陵。”
他还是会患得患失,甚至不敢问,是否,她是因为亏欠,面对常青,他总是六神无主。
燕惊鸿想过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只要她伴于身侧。
常青的眸,坚定:“惊鸿,你要什么,我都会应你的。”
燕惊鸿笑了:“什么都给?”
她没有迟疑,点头。
他笑意更深,牵着常青坐到床榻上,他坐在她身侧,抬手解她的衣裳,她只穿了寝衣,素白的衣裙里面,只着了贴身的小衣。
常青愣了一下,却乖乖不动,任燕惊鸿褪下了她的素衣,脸颊迅速红了,眼睫颤抖得厉害,眼眸转动,都不知道看哪。
这般模样,倒像新妇。
燕惊鸿失笑,从案榻上取来瓷瓶:“莫紧张,我只是给你擦药。”
常青头低得更低了,方才她想起了侯府里的老嬷嬷给她及笄束发时说的话,女子及笄了,可以为人妇了。
是她想岔了……
常青撇开头,不看燕惊鸿,只闻见他轻笑声,肩头有凉凉的触觉,燕惊鸿道:“这个药可以去疤,你肯定不记得抹药,这几日,我给你擦。”
常青轻声‘嗯’了一句,燕惊鸿的动作十分轻,指腹打着圈来回轻揉,不疼,有些痒,衣衫半退,后背裸露了大片的肌肤,她瑟缩了一下。
燕惊鸿抬头:“冷?”
“嗯。”
燕惊鸿将她的衣服拢好,扶着她躺下,将她裹进被子里,拂了拂她的脸:“睡吧。”
他转身,将瓷瓶放下,常青却抓住他的手:“你呢?”
燕惊鸿拍拍她的手,指了指几米外的卧榻:“我睡那里。”
说着,他走过去,将卧榻搬近了床榻,再挪近一点。
嗯,再挪近一点!
直到他的卧榻挨着凤栖宫里的床榻,这才满意。
☆、定北侯:亲吻
直到他的卧榻挨着凤栖宫里的床榻,这才满意。
次日,辰时时分,百官议政,因着方战胜归来,朝事诸多,只是,龙椅之上的君主却显得心不在焉。
退朝时,君主一纸诏书颁下。
长福公公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北侯府常青,佳容淑德,品貌慧仪,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特册立为一品夫人,御赐封号章华,宜令所司,择日册命。”
一旨封妃,拜位一品,如此殊荣前所未有。
陛下莫不是被那常青迷昏了头!
右相第一个站出来,言之凿凿:“陛下,请您三思。”
后宫的第一位后妃,哪能是敌国的俘虏,大理寺卿紧随右相之后启奏:“陛下,常青乃北魏俘虏,又出自定北侯府,怎可堪任大燕的后妃!”
高台之上的君主漠然置之,毫无反应。
右相上前,言辞激烈:“大理寺卿所言极是,常青是侍女出身,又是敌国女子,万不可近身侍奉陛下,若常青是定北侯府派来的细作,留在陛下身边必定后患无穷。”审视了一眼帝君的脸色,右相双膝跪下,高声喊道,“陛下,请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