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依旧是他不对,他先拒绝了他……
为什么,只要牵扯到了感情,不论是谁,都会敏感起来。wodeshucheng.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赤炎熙坐在床榻上出神。
时间过去很久,已经到了睡眠的时间。赤炎熙仍坐着。
朱蛊在帐篷外站着,主子发呆多久,他就跟着站了多久。
心里很焦急,他的主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如今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头一会见。
他看了看赤炎熙,又看了看对面的帐篷。
突然有些诧异睁大眼睛。
随后转身走进赤炎熙的帐篷。
“主子!”
赤炎熙淡淡扫他一眼。
“你去休息吧,我待会再歇。”他吩咐着,他自然知道朱蛊在外面站了很久,但自己无心睡眠,属下没有必要陪他一起受罪。
“是!不过属下有一事要跟主子说。”
“哦……你说吧……”
“是!属下刚刚看到,苍先生进了树林,不知去干什么!”
听到苍溪的事情,赤炎熙马上就回过了神。
“他去了树林里?”
“是的!”
“你确定?”
“属下决不会看错!”
赤炎熙想了一会,便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你就去休息吧!”
“是!”
朱蛊看着赤炎熙远去的背影,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论主子为何这般无精打采,但肯定是与苍溪有关的。不管什么问题,还是见了面,开口说了话才能解决的。
直到赤炎熙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朱蛊才回到自己的营帐,开始休息。
……
……
赤炎熙掩藏自己的气息,在树林里寻找熟悉的身影。
还好,那人走得不深,一会便发现了他。
苍溪?
他,在干嘛?
苍溪一袭白衣,周围被无数小小的光球包裹着,他左手抬起,像是在触碰什么,霎时间,那些光球都拢在他的手前,积聚成一个大大的光球。
“如此,便安心去了吧!”苍溪淡淡的说着。不是温柔的语调,但温润好听的声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随后,那光芒就开始渐渐淡了。直到完全消失。
苍溪舒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脸上有些疲惫,但还是笑了。
“快出来吧!”说的很无奈。
他早就知道少年在自己身后,没有道明,是因为刚刚在进行仪式,不好中断。如今那少年还迟迟不肯出来,就必须把他叫出来了。
赤炎熙惊诧着刚刚看到的事,如今听到苍溪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不自在的缓缓从暗处走出来。
却在离那人还有五步之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苍溪看了他半天,见他始终没有再靠近的意思,便自己走近了。
再离他只有半步的距离停下。
赤炎熙这次的头是抬着的,直直看着那个人的脸。
“如果,我现在拥抱你,你还是推开么?”苍溪微笑了一下,然后很轻的问他。
怎么可能会推开?赤炎熙心里苦笑了一下,就自己扑到了那个人的怀里。
心里的空虚感,总算开始被什么东西填充起来。
苍溪轻轻抱着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又哪里不开心了?”
赤炎熙在他怀里摇着头,“是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我……我,今天看见你不在我的帐篷里,就,很难受!”赤炎熙坦言,尽管没有把那真正不安的心情说出来,却还是放松了很多。
“今天在马车上的时候,你就坐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你知道么……”
是啊,在马车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刻意去拒绝他了。
“所以,我想,也许你是想跟我保持些距离,我才会住到别的帐子里……”
“不是的!”赤炎熙马上辩解,“我没有,要和你保持距离的!从来没有……”
“那么,你在想什么?”苍溪低头看他。
“我!我……我也不知道……”无法说出口的,只能掩饰……
苍溪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那,现在呢?”
“现在,你想怎么样?”
“我,什么也没想……”
“……”
“我从来,都只想着要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都只想着这件事!”
苍溪看着他,听到这句话,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不相信?”赤炎熙羞红到了耳根,他不满的叫出声。
“我相信……我自然相信!”
赤炎熙这才平息下来。
有些隔阂,在不言语中,就产生了……
有些隔阂,在不言语中,就消失了……
其实他明白他,但是他没有说……
其实他还是不安,但他也没有说……
两个人无言的在林子里相拥很久。
“对了,你刚刚在干什么?”赤炎熙抬起头问他。
苍溪手指绕着赤炎熙柔滑的长发把玩着,他好笑的回答他,“我在干什么,你会不知道?”
赤炎熙白他一眼,“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干什么。”一语双关的一句话,但此刻此景,却不会得到他真正心里想知道的答案。
苍溪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抬起头看向天空的明月。
“今日是初七啊……”
“初七?”
“呵……”
“初七……所以,今天比较容易看到灵?”
苍溪点点头。
“你在灵葬么?”
苍溪笑了笑。“反正遇见了,就顺便帮他一下。”
“可是,月影不是有专门灵葬的人么?你又何必亲自来,很伤身的!”赤炎熙担心的皱起眉头。
“月影虽有灵葬师,但数量有限,没有办法每个灵都能在是白灵的时候就被超度。在人间飘荡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浑灵,到时就无法超度他们,而是要将他们打散驱除,既然我遇见一个白灵,帮他一下,又何尝不是件好事?”
“你说的虽然都对,但是,灵葬还是很伤身,你现在哪里不舒服么?”
苍溪笑着摇头,“你只要乖乖被我抱着,别再胡思乱想,我就哪里都舒服了……”
赤炎熙顿时脸红心跳,一阵悸动。
赤炎熙把头埋在他的胸膛,耳垂在月光下晶莹的闪耀的玛瑙色。
苍溪笑着更加用力的把怀里的人儿抱紧。
“炎熙……”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
“……”
“其实,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用害怕……”
“因为,我答应过你会和你在一起,就绝对不会食言,不管我的过去是怎样,或是,我如今到底做了什么……你真的可以,不用害怕!”
“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
……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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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早赶到冷州,赤炎熙一行人本来计划十五天内赶到而提前了五天,一路上及其的顺利,一帆风顺的到达伊古镇,这里已经距离冷州非常近了,五六个时辰就可以到达。
十天的露宿荒郊野外,赤炎熙终于下令今晚在镇上休息,使的朱奴们总算松了口气,要知道在野外住着,就算再安全,也不比睡床舒服啊。
赤炎熙坐在房间里,盯着苍溪出神。
苍溪很无奈,“你又盯着我做什么?”
“你真的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安排么?”赤炎熙非常认真的问他。
苍溪抚了抚额头,“真的没有!”
“可是太顺利了,这么顺利就到了伊古,没有任何埋伏,一路上经过的城市也都很正常,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巫蛊的气息,这也太奇怪了!”
苍溪叹了口气,“你就那么希望遇到危险么?顺利有什么不好,还比预期提前到达了。”
“顺利自然好,这么顺利,就觉得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
“虽然的确顺利了些,巫蛊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要到冷州去,但是,也许是因为主要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回天上,所以没有多余的能力来阻挠我们。”
“……”赤炎熙想了会儿,“可是……”
苍溪摇摇头,“你别多想了,就算有阴谋,也要等对方先出手,才能分析,如今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们只能等待了……”
赤炎熙点了点头,“不过,这个伊古镇倒不是太平之地……”
“越是靠近边境,治安就会差,这是自古以来都无法解决的!”
“恩,但愿这里的人,没有被利用才好。”
苍溪笑了笑,“别想那么多了,无论如何,现在做重要的还是养精蓄锐,等到了冷州,恐怕一刻也不能放松了!”
……
……
第二天一早,就应该出发了,只是,所有人都在客栈的大厅里,赤炎熙脸色凝重。
“没有人?”
“是的!”
听着朱奴的回报,赤炎熙眼神由沉重了一分。
昨天还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伊古镇,今个儿一早起来,半个人影都不见了,要说现在还是清晨,人不多也就罢了,只是这客栈掌柜小二都不在,街上连个卖早饭的小贩也没有就不寻常了。
“你全都看了么,每家每户都进去了?一个人都没有?”
“回主子,属下所有的房子都进去了一遍,皆是空无一人!”
“房内的衣物用品呢?”
“这些都是还好好放着的,完全没有被打劫或是杀戮的迹象。”
“那这全镇都是自己凭空消失的了?”
“这个,属下不敢确定,但以情况看来,这里的居民都是自愿消失的!”
“自愿?还不是都被控制了!”
“……”
赤炎熙坐了下来,非常严肃,他两眼眯起,看向门外。空空如也,一点人气也没有!他修眉紧蹙,要知道,赤炎熙最痛恨那些利用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普通百姓了。巫蛊这次却是出了个狠招,居然拿全镇的人作为人质。可恶,自己昨晚居然毫无察觉!他心里懊恼不已。
正想着,苍溪也回来了。同样是表情严肃,但见到赤炎熙时,表情就柔和了些。
苍溪坐在了赤炎熙对面,表情冷淡,但能感觉的一股微含的怒气。
“这些人回去哪?冷州?”
“……”苍溪眉头紧蹙,没有回答。
“那我们也尽快出发吧!”
“再等等!”
“等什么?一个镇子的人命都在他们手里!”
“你先别着急,一会就有结果了!”
听苍溪这么说,心里知道他一定是安排了什么,便心定了些。
不一会儿,客栈就来了一位陌生人。
此人不是伊古镇的人,也不是朱奴。
那人刚要踏进客栈,就被朱奴拦了下来,几个朱奴把他围起来,个个全副武装的摸样。
那人被这阵势先是吓了一跳,但平静下来后,双手抱胸,一副大爷的模样,“艾艾艾,我不是来找你们的,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朱奴们对望一眼,压着他走进客栈。
那人虽双手被缚,却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朱奴的腕力都是很大的,扣着他的感觉就像是被小鸡啄了般不痛不痒的。
“主子,这个人要见你!他不是镇上的人!”
“欸!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镇上的人?难道你认识这个镇上所有人不成?”
赤炎熙对于那人的轻佻语气不予理睬,他打量起眼前的人,只见这个少年一身玄衣,双眉浓厚,一双大大的眼睛镶嵌在上,鼻梁**小巧,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可爱俊俏,头发全被束在后脑勺,留着光亮的大脑门,看起来一副十分聪明的长相。
“恩?你就是赤炎熙啊!”那人注意到眼前的赤炎熙,对着他吹了一声口哨,“长得还不错嘛!不过还是不比我们月影祖上,他可是世间第一美……”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因为一边的苍溪低咳了一声。
这倒是让少年乖乖闭嘴了,一双大眼睛在两个人之见溜来溜去。
赤炎熙被这少年一句“祖上”说的,心里了然三分。他看了眼苍溪,见他完全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心想就装作不知道吧!
赤炎熙挥手示意朱奴们放开少年,“你是何人?”
少年听赤炎熙这么问,有些疑惑,他望向苍溪,苍溪却在低头饮茶。这才老实回答起赤炎熙的问题。
“我叫冥沫!”
“冥沫?……北冥家的?”
少年点了点头。
赤炎熙挑起眉角,余光扫过一旁的苍溪,“谁派你来的?”
冥沫又望了眼苍溪,只见苍溪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滑过茶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