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口述,师爷蔡文平生胆小,做事向来都是听从别人吩咐,自己不长脑子,想必他是不可能知道那两百两的下落!”
“恩!”赤炎熙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牢里那个呢?”
“回主子,他还是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朱成上前汇报道。700txt.
“还有呢?”
“回主子,昀州方圆十里内,属下都有认真的勘察,还是查不到余下官银的下落!”朱利汇报着。
赤炎熙睁开眼,扫视着眼前三个手下里算是最有能力的几个,可是他们带来的消息确实让人愁眉不展。
屋里的人都沉默着,赤炎熙表情越发冷,朱奴们的头也始终不曾抬起。
“属下,也有事要说!”朱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赤炎熙缓缓回过头,看着始终站在自己身后的他。
“我可不记得要你也去查案的?”
“是的,属下只是想说一件事!”
“……”
“……”
“好,你说!”良久,赤炎熙转回头,淡淡说道。
“既然那位张大人一直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么主子有没有想过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朱凛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赤炎熙闻言冷笑起来,他缓缓站起来,回身打量着朱凛,“你的意思是,本少爷,错判了?”
话语冷冰冰的,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朱奴们的额头上都开始渗出丝丝细汗。他们知道,主子这样的语气,是已经很生气了。
……
……
第23章
“既然那位张大人一直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么主子有没有想过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朱凛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赤炎熙闻言冷笑起来,他缓缓站起来,回身打量着朱凛,“你的意思是,本少爷,错判了?”
朱凛跪了下来。
“属下认为,此事有蹊跷!”
“哦,有蹊跷……”赤炎熙眯起双眼俯视他。
“属下认为,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别人的栽赃嫁祸,真正的主犯,另有他人!”
“呵,你的想法真是挺多!”
“属下希望,主子能认真考虑一下属下的话!”说完,朱凛把始终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两眼直直的看向赤炎熙,眼眸里是无比的坚定。
“……”
“……”
屋里的人都悬在一处,大气不敢出。
房间里鸦雀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赤炎熙重新坐了下来。
“他的想法很有趣!你们觉得呢?”赤炎熙淡淡的问道。
几个朱奴面面相觑,半天回答道,“……是……”
“虽然有趣,但也不失为一条新的线索……”
“……是!”
“所以,按着这个方向,去查吧!”
“是!”
接到命令,朱奴们纷纷出去履行任务。
房间里只剩下朱凛和赤炎熙两个人。
赤炎熙拿起茶杯,轻轻抿上一口,悠悠开口道,“朱凛,你胆子真是很大……”
“属下不敢!”
“是么?”赤炎熙回头看着仍跪地不起的朱凛。“我没有让你去查案吧!”
“是!是属下自作聪明,自作主张!”
“哼……”
赤炎熙冷冷看着他许久,朱凛的头一直都低着,
赤炎熙缓缓起身。
“你就这么跪着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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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时候,朱蛊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赤炎熙连头都没有抬,“说!”
“是!属下查到,张奋半年前曾举办了一场非常阔气的寿宴。”
“恩,那寿宴用的就是这官银?”
“恐怕是!”
“……”
“但是,那个寿宴约有一张两百两的借据!”
“借据?”赤炎熙抬起头来。
“是的!借据上署名是季名奕!”
“季名奕?他不是凉城太守么?”赤炎熙思索片刻,“他哪来的钱借给张奋?”
“属下认为,这笔官银,可能还有更大的来头!”
“去查查看!”
“是!”
“还有,让张奋把事情从头到尾再好好说一遍!”
“是!”
夜半时分,主屋的烛火未息!
侍女们踌躇半天,还是走进了屋里。
“四少爷,夜深了,是该就寝了!”
赤炎熙坐在床边发呆,这才缓缓回过头。
“恩!”
侍女们上前帮他宽衣洗漱,服侍他**,才终于灭了烛火,纷纷又退了出去。
赤炎熙在床上躺着,却不曾合眼。
窗外的明月被云层遮住变得昏暗,然后云层又飘走,大地重新沾染一层淡淡的白光。
懊恼的从床上坐起,随便拿了件外衣将往外走。
“主子?”
“我去散步,不用跟!”
“是……”
匆匆走到了书房门前,赤炎熙又停住了脚步。
过了很久,才抬起手推门,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也是一间门前,自己迟疑了很久才敲门,只是那门并没有锁上,然后自己就很生气的冲了进去……
可是,当时,为什么会生气呢?
一瞬间就将疑惑给抛开了。
赤炎熙踏进门槛,屋里漆黑一片,刚刚打开的门,让浅浅的月光小心的蔓延在黑暗里。但仍是看不清什么的。地面稀稀疏疏的折出模糊地影子。
书架的,桌椅的,还有,人的……
在那个人跟前停住了脚步,他的头低着,腰杆挺得笔直,和先前的印象比较之下,那个人好像连动都没有动过一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书房里能听见微微的呼吸声。
月儿又被遮住了,然后又展出了脸。云朵飘走了一片又一片,然后院外有人在叫,丑时,万家平安。
“很晚了,主子该歇息了!”最先开口的,还是朱凛。
“既然你让我休息,那么你打算在这跪多久?”
屋子很黑,朱凛抬起头,看不清赤炎熙的表情。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他的主子怎会有什么表情呢?
朱凛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谢主子……”
赤炎熙冷哼着,折身离开书房。
朱凛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在黑暗中再也看不清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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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令人作呕的牢狱,走进那个最深的一间。之前那个已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犯人,正在被小心的从刑架上放下来。
赤炎熙眉头紧蹙,厉声说道,“怎么样?”
朱蛊小心的查看了半天,才回答道,“回主子,虽然伤势很重,但保命还没有问题!”
“尽快让他给我说话!”
“是!”
赤炎熙眉头紧锁,看着那名犯人小心的被移出地牢。
“主子,根据调查,季名奕是昀州最大财主家的独子,三年前,季家用钱给季名奕买了凉城太守的官位,随后季名奕开始用官权开始控制凉城的盐商,让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私自动用官银。这一次的事件,很有可能是季名奕栽赃嫁祸给张奋的。”
听着朱成朱利的汇报,赤炎熙的表情越发冷然。
“明天就起程去凉城!”
“是!”
“这次你倒是说准了!”赤炎熙看向一旁的朱凛,冷冷说道。
“……”
……
……
第二天一早,赤炎熙一行人便从昀州出发去凉城。
赤炎熙骑在墨雪上,看着周遭的景色,心里却莫名的空空的。
此处荒无人烟,为了节省时间,才没有从官道走,而是从小路超近道。只是,自己应该是第一次从这条小道走吧,怎么,好像以前来过一样?
“嗷唔——”一阵狼嚎,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吁——”赤炎熙叫停了墨雪,自己从马上走了下来。
四处凝望着,却终无所获。
“主子,此处狼群甚多,还是尽快离开此处的好!”
“狼群?”赤炎熙喃喃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被群狼包围的画面。
奇怪?被狼包围,这种事,自己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朱蛊,我们以前有被狼群给攻击过么?”
“呃?”朱蛊愣了愣,其它一些朱奴也面面相觑起来。
“我问你话呢!有还是没有?”
“这……”朱蛊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赤炎熙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是恼火,“你说!”随后看向一边的朱成。
朱成思考片刻,随后说道,“回主子,有是有,不过那并不算是攻击!”
“什么意思?”
“五年前,主子您……”
“朱成!”还没有说完,就被朱蛊朱利同时打断了。
朱成愣住了,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赤炎熙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回答我的问题么?”
“属下不敢!”三个人立刻跪了下来。
“主子,我们之前遇到过狼群,但并未受到攻击,所以……”朱蛊急忙解释道。
“那五年前?”
“这是五年前,但是件小事,所以您不记得也情有可原!”
“遇到狼群,也是小事?”赤炎熙眯起双眼看向朱蛊。
“是……”
“朱蛊,你……”
“主子!赶路要紧吧!”朱凛打断赤炎熙要说的话,走到一旁请示道。
赤炎熙闻言,转头看向他,霎时,梦中那个白衣人在眼前一瞬即逝。
月当空中,周围都是狼,然后,狼渐渐退去,自己和那个人……
啊……
赤炎熙完全的,怔住了!
“主子?”朱凛又叫了一声。
赤炎熙回过神来,有些呆滞的望向他。
“主子,您没事吧?”
“朱……凛?”
“是!”
“我,没事……”
“……”
“继续,赶路吧……”
“是……”
……
……
那个白衣人,他,抱着自己,然后,他的唇,贴在了自己的耳垂上?
那是什么?
梦魇?不,自己清醒着!
幻觉?可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幻觉?
自己,和一个,男人?
赤炎熙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尽是些有的没的。
到了凉城,赤炎熙已感疲惫不堪。
于是到了客栈就一头栽进了床褥里。等赤炎熙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睁开眼,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
“主子醒了?”头顶响起轻轻的声音。
“恩!”赤炎熙淡淡的回了句。
朱凛刚要起身,却被赤炎熙突然抓紧。
“等等!”
“……”朱凛便重新躺了回去。赤炎熙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苍劲有力的心跳。
“上午的时候……为什么,要打断我?”赤炎熙淡淡的问道。
“属下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
“其实,所有人都在避讳五年前的事!这事,我知道!”
“……”
“只是,我不明白……五年前的事,要论起来,我其实都是记得的,只不过在最后的那几个月里,记忆就变得零零碎碎,模糊不清,无因无果!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记忆,但是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部分,怎么也想不起来,非常的,不安……”边说着,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朱凛的衣襟。“而那个梦,也是从五年前开始的……我在想,会不会,我梦里的那个人,就是我忘记的最重要的部分……”
“……”
“朱凛……”
“是!”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好么……”不同于往日的冰冷,此时的赤炎熙,语气变得悲伤,无力,像是一个失去玩具的孩子,渴望着别人将那个心爱的东西还给自己。
“主子……属下遇见您的时候,您已经失忆了……”
“可是你,知道吧!不然,你上午为何要打断我?”
“属下,只是在催促主子赶路罢了!”
闻言,赤炎熙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猛然坐起身,愤怒的看向朱凛。
朱凛立刻起身跪在他的面前,弯着腰,低着头,这样的姿态看在赤炎熙眼中更是火大,他揪起朱凛的衣襟,让他的头抬起,与自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