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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第二天一早,例行进行清点库房的人急匆匆地跑到堂内,大家都正用着早膳,“庄主,不好了,那匹布少了一匹。”
“哪匹?”云子轩脑中一个念头渐渐形成,不出所料,正是兰枫昨日大嚷着喜欢的那匹山水布料。
“锁没有被毁,像是用钥匙进去的。”
“庄主,钥匙只有三把,除了她,就只你和我身上有。”云无绪从衣带上解下钥匙,“我一直贴身带着。”
视线聚集到云子轩身上,她蹙眉,“我没事带在身上干吗?大概在房里放着。”
没有人说话,但是落在兰枫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够了,”云子轩喝道,“阿浪,你上祥云坊去,让他们马上再赶一匹出来。”
“庄主,还来得及吗?”
“我说来得及就来得及,就算真少了,有什么事我顶着。”
齐浪匆匆跑开,云子轩也不想用早膳了,拉着兰枫就走。经过云无绪身边的时候,停下步子,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贴身带着,什么人可以碰到,你想过吗?”
不等她反应,云子轩就走了出去。
“怎么不说话?”
兰枫摇头,“为什么会这样?”
云子轩眯起了眼,眉目不善,“这庄子,确实该清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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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云子轩的藏私,祥云坊很快就拿出了一匹类似的布料,虽然画风有差,但也大同小异。
本来事情也就过去了。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云子轩的房门被人重重敲响,她不悦地披了衣服起身开门,“怎么了?”
“庄主,你快去看看,大家都像是被下了药,吐得吐,泻得泻,还有晕过去的。”
“简直该死。”云子轩重重咒骂了一声,那来叫她的女子一愣,她挥了挥手,“我马上过来。”
兰枫也醒了,她过去替他穿上衣服,“怎么了?”
“还不知道,先去看看。”
大厅内灯火通明,仅剩的几个没事的已经去揪了好些个大夫过来,都查出来是食物中毒。
“庄主,大家都希望你给个说法。”
云子轩看向那个开口的女人,没见过。“你要什么说法?”
“今天下午,据厨房的人说,只有主君去过,还停留了不少时候。”
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但从周围人的表现来看,都是已经被说服了。
云子轩脸色铁青,兰枫看着她。
“先是布匹丢失,今晚又出了这样的事,庄主,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庄主,如果一味护着主君,你又将我们置于何地?”
云子轩剜了她一眼,“来人,把主君关去地牢,事情查清楚之前,都不许出来。”
兰枫大惊失色,“轩,你,你都不相信我?”
云子轩没有表情,“还不去?”
兰枫被人驾着走远,委屈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像是被丢弃的小狗,云子轩别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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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云山庄的地牢还算干净,兰枫抱着膝坐在床铺上,小脸惨白,眼角还带着泪。外面传来说话声,铁门被打开,他扭过脸,身子被人抱住,“还生我气?”
不理她。云子轩抖开带来的披风,给他系上,“我没有不相信你。”
“哼。”
“最近,摆明了有人在针对你。”她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发现他眼角残留的眼泪,心疼地轻轻吻去,“我不这样做,不知道接下去还有什么。”
“哼。”
“庄里混了人进来,我之前确实是轻忽了,要是让她们引起大家一起来敌视你,那就麻烦了。”
“那你准备什么办?”
云子轩敲了敲墙壁,铁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兰枫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他,他怎么长得和我一样?”
“东西带来了吗?”
那个有着和兰枫一样脸的人斜了她一眼,递上一张薄薄的面具,云子轩替兰枫小心翼翼地戴上。
怪怪的,兰枫摸了摸自己的脸,细看那个人,虽然很像他,但毕竟戴了面具,表情有些僵硬呆滞。
“他替我呆在这里?”
“嗯。”云子轩点头,那个人还是一脸不甘,就在云子轩拉着兰枫离开的时候,撇了撇嘴唇,“见色忘友的家伙。”却是女人的声音。
第40章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大街上一抓一把那种,不会让人多看一眼。云子轩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像个普通的小侍那样,走出了山庄大门,也没有人注意。
“去哪里?”
“既然你说那个女人在秦家,我们就上那里去看看。”
“云无绪是个白痴。”
云子轩看了她一眼,“人不都还是你找来的。”
“我哪里知道?居然还这么相信她那个正君。”
“当局者迷,何况,毕竟是少年妻夫,这么些年的情义,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你是个混蛋。”
“怎么又到我身上来了?”
“关我去地牢,明知道那里那么冷。”
“我这不是马上带你出来了嘛。”
“哼,马后炮。”
云子轩无力抚额,算了,等事情解决了,再好好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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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侍君。”大门外,两个下人接过缰绳,又侍候着轿中人下了轿,那一女一男一前一后进了大门。
云子轩捂着兰枫的嘴,他见到那两人的时候,差点没喊出来。
“唔……唔。”云子轩松开手,“没想到,我还真是自找麻烦。”
兰枫斜了她一眼,“那不是七星楼那个花魁?叫什么来着,烟岚?”
云子轩点头,兰枫狐疑地看着他,“什么自找麻烦?你跟他什么关系,不许骗我,你说。”
“什么关系没有。本来想让他吃点苦头,才把秦铭引了去,没想到倒是惹了这么多事出来。”
“那怎么办?”
“继续看看。”
云子轩抱着兰枫从后院跃进秦家的庄子,“他现在不认得你,你就装作秦家的小侍,混进去,我到别处看看。”
兰枫点头。云子轩替他理了理衣领,闪身跃上屋顶。
兰枫看着她的白衣消失了踪影,回身走到外面的院子,见到一排四五个小侍手里托着托盘朝一处走去。
他躲到灌木丛后面,等最后一个小侍过来的时候,一把拽住他,“你干……”
兰枫捂着他的嘴,“对不起了。”
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放到他鼻子下面,那小侍顿时晕了过去。
那是云子轩走之前放到他怀里的,看她眼神,他就猜到了这是什么,就是不知道这个小侍会晕多久。
兰枫拿过那小侍手里的托盘,匆匆追上之前一排人,走在最后。拐进了一处幽静的小院。
那一排小侍站在院里,门前,却没有人上前敲门,就这么排排站着,兰枫大惑不解。好半天,那房门才被打开,“拿进来放桌上,不许东张西望,放完马上出去。”也是个小侍打扮的,不过看上去很是受宠,口气倨傲。
小侍们顺着个一一进门把东西放下,兰枫把手里托盘放在桌上,眼睛向右瞟去,纱帐放下,里面隐约有两个人影,似乎……
兰枫收回视线,他好像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完了,会不会长针眼?
“大小姐,东西送来了。”
“出去。”女人的气息有些不稳。
那个小侍连忙把一群人轰出去。
出了院子,那走在最前面的小侍悄悄道:“你们看到那些盅里装的是什么了吗?”
几人都摇头,那小侍压低了声音,“是五石散。”
“大小姐怎么用这种东西?”
“我听说,我们那位侍君以前是红尘上打滚的男人,对付女人一套一套的,这不是在床上把大小姐抓得牢牢的?”
几个小侍渐渐走远,兰枫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走过花园,身子被人抱起,云子轩飞身上了屋顶,三两下蹿出了秦家。
“你查到了什么?”
“秦家和这件事应该没有关系,不过我没找到那个肥女人藏在哪里?”
“我想,我应该知道。”
云子轩还没问,他又道:“轩,五石散是什么东西?”
“若是服用适量,是治疗伤寒的药剂,要是过量……”
“会怎么样?”
“神智癫狂,精神恍惚,让人觉得飘飘欲仙,如临极乐之境。”
“那最后呢?”
“成积过多,自然是逃不了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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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轩打开地牢的铁门,“再帮我个忙。”
床铺上的人嘴里嚼着一根细长的青草,斜了她一眼,“好处呢?”
“阿飞,我还算是你主子吧。”
“就算是主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也没有白干的道理。”
“你要的人,我打包送上。”
那人跃下来,伸出右手,“一言为定。”
云子轩击上她的掌。
“你想怎么办?”
“让他们自己狗咬狗。”
“你是说……”
“既然他们想放火,我就煽点风,助他一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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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嘘,别说话,被发现了可就看不到好戏了。”
云无绪一头雾水,还是跟在她后面,躲在墙角树梢上。
“容鸳,他怎么会来这里?”
云子轩一把扯住她,“你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场。”
云无绪思绪不宁,云子轩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苦笑,“那天那匹布丢了之后你说了那些话,我回去后发现,他真的是有些不同了。”
“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就算不想看也给我呆着,别出声。”
烟岚见到他,似乎也是惊讶了一下,“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你说过,只是帮我留住无绪的心?”
“是啊,我没有帮你吗?”
“那你为什么要伤她?”
烟岚不解,“我什么时候动她了?”
“我还敢相信你吗?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嫁祸兰枫,现在他都被关进地牢了,没有人再会怀疑我,你为什么还要动无绪?”
云无绪莫名其妙地看向云子轩,就听容鸳道:“别指望我还会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对付兰枫,根本就不是为了帮我,就是你自己的私心。”
烟岚皱起眉,“我没有动过你那个妻主,你到底见到了什么?”
“人都是我照顾的,难道还会有假?我亲眼看到是她动的手,你们俩不是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你放什么狗屁,哪只眼睛看到姑奶奶动了她?”沉不住气的胖女人跳出来吼道,烟岚心中暗道不妙,他怎么就会和这两个没脑子的人联手。
“我就猜到你在这里。”
“闭嘴,都闭嘴。”烟岚怒道,“你给我回去,好好看看那个是不是你妻主。”
云子轩在树梢上摸着下巴,“这么敏感,都玩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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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岚送走了容鸳,心里很是不安,这个胖女人,是他曾经的恩客,原来帮她也只是图她的银子,毕竟在秦家,他不认为自己受宠可以持续多久,要是秦铭什么时候翘了辫子,他一个小小侍君,根本什么都得不到。
可是云子轩,知道她要对付的是她后,他又动了心。他不甘心,不甘心呐,凭什么,那个在他看来根本无奇的普通男子可以独得她的宠爱,一心以待?
虽然对付她也不全然是这个原因,但最重要的,他得不到的人,也不想让人得到,可是现在他都还没有动手,却出了这样的事,眼皮跳得厉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云子轩那日的话在耳边响起,他喃喃自言自语,“我真想知道,要是我真动了他,你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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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飞又被云子轩踢回了牢里,她的理由是,我明敌暗,以防万一。
“你……好,为了我家小红豆,我忍。”
“阿飞。”云子轩很同情地看着她,“你等了他多久?”
“从他十三岁开始,我说过会等他长大。”
“他今年十六岁,成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是不知道了,不过我家小枫儿说,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
慕飞呆住,“他,他有喜欢的人了?”
“说是这么说。哎,不过其实他弟弟不是和他长一个样子吗?要不你凑合一下?”
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慕飞还是吼道:“这种事也可以一样吗?”
“好,不一样,你消消气,这样子一下子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