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着,“馨兰自幼阿玛额娘双双早故,玛法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之下一手抱着襁褓中嗷嗷待哺的馨兰,一手生火熬糊糊将馨兰养大,日子过的苦不堪言,别说是穿好的,就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野菜、糊糊,有的吃就是幸福了,玛法带着馨兰相依为命十五年了,眼看这就要到第十六个年头,馨兰也长大成人了,可玛法却丢下了他最疼爱的小孙女去了,玛法还说要打一头野猪,留着过年吃,可……。pingfanwxw.”
“玛法……玛法……”馨兰撕心裂肺的哭着,瘦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何宇轩急了,他刚刚从那两个陌生人和女孩儿的对话中听出这位老人是为了救自己依附的这个身体才受伤离去的,如今他占据了老人外孙的身体,他怎能无动于衷?尤其是面前这个惨兮兮名叫馨兰的小女孩儿。
别说玛法和馨兰是他依附的身体的亲人,即使是路人,何宇轩作为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者,怎能毫无触动?虽然他看过很多生死,可谁说看多了事物,人就会麻木?那是没良心的人的作为,对于何宇轩来说,生命比什么都珍贵,他无法做到漠视。
“馨兰,馨兰……别哭,别哭了……。”
这是何宇轩醒来后讲出的第一句话,此时的何宇轩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体还未彻底复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还有些麻木的双腿,费力的光脚下地蹭到馨兰身边,无力的垂着双手,整个人堆坐在地上,心痛万分。
馨兰的一双小手用力的抓着棺椁,她心里期盼着能有奇迹出现,期待着玛法能够听到她的呼唤醒过来,她还要去给玛法抓山鸡吃,她还要给玛法做一顿猪肉吃,她不相信玛法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自己而去了。
哭声变成了抽噎时,何宇轩看着馨兰那单薄的身子,他心里清楚,馨兰悲伤至极,再这样下去她会哭抽过去的,他很想劝慰一下馨兰,可是此时,他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口,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尤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何宇轩勉强的支撑着身体,kao着棺椁坐在地上,他轻轻的扶着馨兰的肩膀,将馨兰拉在了自己怀里,悲伤中的馨兰哭的正伤心,发现何宇轩碰到了她的身体,本能的用力一推,何宇轩一心只想安慰可怜的馨兰,毫无防范之心,被馨兰一下子推倒。
他咬着牙借着双臂的力量支撑的坐起,抬头正好与馨兰那双略带怨怼的泪眼相对,“馨兰在责怪因为救我这个身体她的玛法才去世的吧?”
一个自责愧疚,一个悲痛欲绝,相对无语满眼泪。
“馨……兰……别……别哭……不哭了……”何宇轩颤抖的声音无力的劝慰着,下一刻,抹着眼泪的馨兰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何宇轩抚着馨兰的头,像哄孩子似的轻声说着:“馨兰,乖,玛法睡了,不要哭,会吵醒玛法的,乖,不哭了,不哭了……。”
女孩儿在何宇轩的怀里抽噎着,许久许久才平静下来,当何宇轩低头望着自己怀里这个比自己小八九岁的女孩儿时,这才发现她哭累了,睡着了。
何宇轩心里难过的程度不亚于馨兰失去亲人的痛楚,自己的穿越,眼前可怜的小女孩儿,“唉……”他望着窗外的静夜发出一声深深的长叹。
【……【上册百姓人家】第四章陋室亲**……】@!!
第1-60章【上册百姓人家】第五章一穷二白
第五章一穷二白
山坳里的夜是那样的寂静,闪烁的星光下寥寥无几的房屋内都已熄掉了灯火,何宇轩背kao着炕沿边儿一动不动的坐着,思绪在静夜中沉淀,他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那个在他怀里找到亲人的温暖和依kao的小女孩儿,哭累到熟睡着,他独自呆呆的望着窗外出神。
“爸爸、妈妈,你们现在在干嘛呢?知不知道儿子一下子缩回到三百二十多年前去了?唉,估计你们是想不到的,一定找儿子找的着急呢吧?放心吧,儿子会坚强的活下去,但愿有朝一日儿子能再穿越回去看你们二老,你们可要保重身体啊!”
何宇轩抽了抽鼻子,眼睛酸,心更酸,“穿越”这个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平时工作之余会上网消遣,除了玩游戏、逛论坛,就是看书,看过好多本穿越小说,尤其历史小说是他的最爱。
他心里非常清楚穿越的意义,这哪儿是他能说的算的事儿啊,压根就没听说过谁今天穿走了,明儿再穿回去的,如果可以那样随意的穿来穿去,这世界还不乱套了啊!
回家,唉……何宇轩无奈的摇摇头,他自知没穿越回去的本事,别说是他,即使是阎王老子拿卡尺量地球也算不了那么准确。
可是看了那么多的穿越小说,人家的主角穿越的不是帝王将相,就是才子佳人,不是富贵府邸,就是豪门大户,可自己怎么穿越到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这就是传说中三百年前的紫禁城?
再看穿越的朝代,人家的主角穿越的朝代不是秦楚汉武,就是三国唐宋,可他却穿越到了清朝,清朝也就那么三百来年的历史,他是穿越而来的,命运时空要是错乱了,自己得了个长生不老的话,还要经历清末的混乱吗?
清朝是封建君主制,而且满汉分化,到处都是主子奴才的叫着,见人都要点头、哈腰、磕头、问安的,他哪儿受得了这份统治?可不受怎么办?
他的头脑中早就乱作一团,什么医者无神论在此刻早就被否定了n遍,自己经历的这种种后还能说无神吗?至少他是不敢说了,自然界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不合理现象偏就应验在他这个无神论的医生身上,怪异。
康熙二十年?一听这年号何宇轩就头大,头脑中拼命的回想着所学到的历史知识,再结合在电视上看过的历史节目,这年头刚好进入清王朝的康乾盛世吧?可都盛世了,怎么还有这么落魄的家庭?他要在这一贫如洗中渡过穿越后的一生吗?
何宇轩心里烦躁的想骂人!可到了另一个地盘上又没得骂,是龙得卧着,是虎得趴着,至少他暂时没有扬眉吐气、趾高气扬的资本!不过他已经在心里将各路神佛咒骂了几百遍了。
既然没能力去抗衡,那就想开点儿接受事实吧,大男人纵然内心是多么的不情愿,可也不能抹着鼻涕眼泪哭着喊着找娘吧,好在他这是平行穿越,至少没离开人类,这要是穿越到别的星球去,说不定面对的是一群什么精灵古怪!
而且他穿的还不算远,只穿了三百多年前,这要是一不小心穿到母系社会的话,他还不就得给那些野蛮女王做面首,做男宠了啊!
虽然在国外学习五年,回国后又被安排到河北遵化工作,可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故宫、颐和园、雍和宫那都是他小时候常去玩的地方,家里老一辈人都或多或少的能讲出一段史话、一件古时趣儿事的。
老北京人说话言语、用词和一些方言,跟这康熙朝代百姓们说话也差不了多少,至少不存在语言障碍,这要是穿越的再往前点儿,像史剧中的人物讲起话来开口闭口不是子曰诗云,就是之乎者也,一个个摇头幌脑、咬文嚼字的,他岂不是连说都不会话了吗!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瞧瞧这副身架,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这么合理,他所依附的这个叫硕海的身体竟与自己身材相差无几,不胖不瘦大高个,一身腱子肉,明天找个镜子看看容貌变了没有,别到时自己不认识自己就糟糕了。
改变,如果想要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活下去,他首先要学的就是改变和适应,无论是性格还是言行,都必须格外小心,谨言慎行肯定不会出错。
何宇轩坐了很久,想了很久,一番自我开解后,心里算是勉强接受了事实,他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时空穿梭机也只在电影、小说里看过,即使现实生活中存在,也不会在这样旧制的朝代。
或者等以后哪个同伴从现代驾着时空穿梭机穿越而来,自己借光穿越回去?可要是穿错了又穿到另外一个朝代去可怎么办?有钱人周游列国,俺这穷人却周游列朝?幸还是不幸?
都说时间不是距离,可空间的距离却能阻隔住前世今生,他知道这三百多年的时空差距,他是回不去了,大丈夫无所畏惧,既来之则安之,除了家人放不下,男人在哪个世界里都是遵守着同样的原则,想生存,只有闯!
破晓之时他在倦意中不知不觉的睡去,等他一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何宇轩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时,前生的记忆忽隐忽现,恍如隔世。
阳光透过窗棂折射进屋内,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何宇轩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他不仅舒服的躺着,身上还盖了两床被子,可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儿不见了。
像是很久水米未进一般,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无力,不过他感觉身上没先前那么麻木了,看来血液疏通的差不多了,如果此时有一只烧鸡、两个猪蹄髈、一盘大虾,四个大螃蟹那该有多好!
何宇轩拼命的咽着口水,肚子“咕噜噜”的配合着他的潜意识,转头再看正坐在南炕边儿上眉头紧蹙、满面愁容的馨兰,眼睛哭的肿的像桃儿似的,时不时的长吁短叹着,小脸皱皱的都快扭到一起去了。
何宇轩缓缓的爬起来,温和的问道:“馨……馨兰表妹,怎么了?”
女孩儿幽幽的一声长叹道:“唉……硕海表兄,家里……最后一点儿银两都给表兄请郎中治病又给玛法买旗材了……如今,家里是一点银子都没有了……。”
“一点儿都没有?”何宇轩心里一惊,没钱的日子可怎么过?这家还真不是一般的贫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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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上册百姓人家】第六章卖地卖房
第六章卖地卖房
何宇轩摸摸浑身上下,一件破旧的蓝色长褂晃来晃去的挂在他的身上,连个口袋都没有,更别提钱了,他身体尚未痊愈,又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对任何事情都不熟悉,去哪里找钱?
馨兰转身出去端着一碗粥进来,“快先把粥喝了吧。”
何宇轩低头看着手里端着的粥,挤了两下眼睛,抽了两下鼻子,拼命的止住眼泪没掉到碗里,一碗粗糙的糊糊粥,上面飘着几根菜叶,平日里在他眼里连猪食都不如,可在此时此地,却是世间最甜美的食物。
何宇轩实在是饿了,也顾不得烫嘴,三口两口的就将一碗粥喝了,当他抬起头来把空碗递给面前的馨兰时,馨兰正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低头看了看碗,再抬头看看馨兰,“你呢?”
“我……吃过了。”
不用说,家里肯定连米都没多少了,“馨兰,别急,让我……让表兄想想,办法终归是人想出来的。”
何宇轩眨巴眨巴眼睛,瞧了瞧屋内,没一件值钱的东西,他是男人,自然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他怎会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为难呢。
“家里……玛法没留下什么吗?”何宇轩小心的问着,生怕馨兰会怀疑他另有所图,毕竟这个硕海才到京城三日。
“玛法原本是步甲兵,有例银的,只因玛法在战场上左腿伤残,退役之后例银减半,每年只有六两银子,而玛法的伤又留下了病根,求医问药、家里开销,那些银子也只够玛法和馨兰勉强糊口,如今安置了玛法的后事,银子已经全部用光了,还有三亩地,可收成不好,一年到头还不够自家糊口的,换不来一点银子。”
馨兰悲悲戚戚的说着,何宇轩却心中颇感诧异,记得看过一些书上所讲满清旗人是何等的尊贵与风光?怎会有这么贫苦的旗人家?可转念一想,何时何地都有贫富之分,史剧多半是宫廷戏,演的可不就是上层社会,百姓的苦楚不知也不足为奇了。
活了二十四个年头,何宇轩从来没活的这么艰难过,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眼下馨兰的玛法要葬,日子要过下去,馨兰也需要自己的照顾,没有亲朋好友可去求助,身体又未痊愈,这可怎么办?
三日后,正值寒lou当日,馨兰的玛法下葬,满人的葬礼很多讲究,但是对于贫苦人家的馨兰来说,他们没有银子,无法搞什么排场,薄薄的一口旗材能让玛法入土为安就是最值得欣慰的事情,而让何宇轩意想不到的是在古代的满族竟然是讲究火葬而非土葬。
二人身着孝服,头戴包头,打着孝幡,摔了丧盆,馨兰哭的如同泪人一般,何宇轩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陪着馨兰一起送了她的玛法最后一程,不仅仅是因为他所依附的身体是这位老人的外孙,也是因为馨兰家里无亲无友,而那个瘦小的泪人实在是可怜至极。
二人安葬了老人,回到家里首要解决的就是生活问题,仅剩的一点粮食坚持不下两日,再不想办法弄钱恐怕二人真的就要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