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相马外其他的什么也不会。gugeyuedu.”
“原来是牛伯乐,”北斗朝他一抱拳道,“失敬失敬!”倒把小牛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却对这位平素高高在上的少福晋大大改观。
“娘子你好棒喔!”宣赫蹦跳着上前,一脸谄媚。
“你又会做什么?”
“我会唱曲儿啊!”宣赫得意洋洋,“到客栈里搭一个台架一面鼓,我站那亮嗓子,保证艳惊四座!”
北斗沉下脸,眼角余光扫到几名下人正掩嘴偷笑,不由得更是恼怒。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便发作,于是淡然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就会有许多事要做!”
一众下人便都提了灯笼陆续离去。
花园里,只剩下一盏灯照着两个人,相对而立。
北斗瞟了宣赫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唱曲儿吗?好啊,唱吧,今晚便让你唱个够!”说着转身走出花园。
宣赫亦步亦趋,赔笑道:“老婆,我唱得很好的,保证让你百听不厌!”
“会唱多少?”
“多得很呢!唱到天亮都不会有一句重复!”
北斗走进厢房,把紧跟在后的宣赫推出去,“你就在这院中唱吧,不到天亮就不要停!”然后“咚”一声关了门。
宣赫哀怨地站在院中,“老婆,我要开始唱喽,你听好了!”唱之前他还不忘捏个兰花指,旋几圈小碎步,又甩甩水袖回眸朝那紧闭的门抛去幽幽怨怨的一瞥,这才张嘴唱道:“春浅,红怨。掩双环,微雨花间……”倒还真是艳惊四座!
北斗在他的歌声中叹着气躺上床,心中五味杂陈。嫁给他究竟是对是错是福还是祸?若他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可怎生得了?
门外宣赫的声调一转,竟变得苍老嘶哑,唱起老生来了。那么嘶哑的声音。她眼前忽地浮现出夜神的脸庞。仍是只有一双眼,冷漠深遂的,在夜色中墨如点漆又灿若星辰。他究竟长得什么样?是英俊还是丑怪?或是平凡普通得过目即忘?
但无论他是什么样都没关系,即便丑如无常,那又如何?难道她还会因此而嫌恶他吗?
她微微一笑,心中缓缓被温柔的情绪涨满。
忽地笑容敛去,她轻叹一口气,皱起眉。她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声音嘶哑、知道他武功高强外便一无所知,甚至不知何时才能与他再见。她还有机会与他相见、有机会与他一起翱翔天际吗?
此时宣赫又已换了小生的腔调唱:“饿眼望将穿,馋口涎空咽,空着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当她临去秋波那一转!”
他的嗓音还真是变幻多端,生旦净末丑各有特色,他竟都能拿捏得恰到好处,看来是曾下过一番苦功。却为何不拿这些精力来做些男人们该做的事,像是读书习武什么的,却偏要来学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唉!她再度叹气,闭上眼。恍惚间便沉沉地坠入梦乡。梦中各种影像交替,一会儿画眉一会儿宣赫,然后是夜神那张大半空白的脸,晃动着晃动着,最后竟与宣赫那邪邪的笑脸重叠在一起。她大吃一惊,猛地坐起身瞪大眼望着无尽的黑暗。原是噩梦一场。她长长地吁一口气。
窗外宣赫正唱着《牡丹亭》:“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嗓音已有些喑哑,语调哀婉,加上淅淅沥沥的雨声,更是凄凉万分。
北斗迷迷糊糊地又倒下,闭上眼漫不经心地听着外面的歌声和雨声。
雨声?忽地惊醒,一跃而起奔去拉开门。风卷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虽是夏夜,却也沁凉入心。
瓢泼大雨已不知下了多久,宣赫早已全身湿透,仍兀自翻着水袖唱:“良辰美景奈何天……”
“停!不要唱啦!”北斗大喊,“你没看到下雨了吗?还唱什么?”
他道:“娘子,现在才四更呢!我答应你唱到天明,怎可食言?”含怨带嗔地觑她一眼,又唱:“恨天,天不与人行方便,好着我难消遣,端的是怎流连?娘子呵,只被你引了人意马心猿!”
“够了,别唱了,快回去睡觉!”
他道:“我又怎能睡得着?娘子,你哪里知道,小生一日十二时,无一刻放下娘子呵!”又唱:“早知道无明无夜因他害,想当初不如不遇她倾城色!”
“那就不遇吧!”她说,“咚”一声关上门,气闷地又回身去床上躺下。衣上被雨湿了一片,贴在肌肤上寒气侵人。但他就这样在风里雨里冻着吗?虽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但饶是身子骨再强,却也经不起这一夜的折腾啊!
她叹着气起床,拿了一把伞出门。
他正满脸梦幻之色,闭着眼唱:“我将这纽扣儿松,把缕带儿解,软玉温香抱满怀……”
她听他越唱越过分,大喝:“住口!”
他睁开水蒙蒙的眼,透过倾流而下的雨幕,看到她撑着一把花伞,风雨之中如仙子般凌波而来。
“我莫非是在做梦?”他抹了一把脸,抹去遮住眼帘的水珠。是她,是他心心念念的娘子!“老婆,你是来接我的吗?接我共赴云雨巫山?”
北斗怒道:“你就不能正经一刻吗?”
“我已经很正经啦,老婆!”他低头钻至她伞下,笑道,“你特地为我送伞来,是不是看我淋雨心疼了?心疼不要紧,让我抱一抱就不疼了!”说着张开臂就朝她扑来。
“谁心疼你了?”她皱眉往后退开,谁知他依旧朝她倒来,额头擦过她的脸庞。嚯,好烫!她一惊,赶紧伸手接住他软倒的身子,“喂,你发烧了!”伞自她手中落下,被风吹得荡了两圈,坠到地上。
他靠在她的胸怀,脸上浮起梦幻般的笑,轻叹:“好软,好香!”缓缓闭上眼。
雨恰在此时停住。
“你呀,你可真是个不疼人的媳妇!”福晋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一见北斗就不住地指责,“王爷让你调教他,可没叫你把他整得不成人形啊!你可知他从小到大虽小病不断,却也从未病得这么厉害。你自己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北斗恭敬地跪下,“任凭额娘处罚。”
“都怪王爷老糊涂,竟把宣赫交到你手上,以为你就能让他出息起来!哼,谁知你竟如此凶狠!”福晋越说越气,“照这样下去,只怕到时连命都给你整掉了,还拿什么来出息?”
“是,额娘教训得是!”北斗垂着头道,“媳妇下回一定小心行事!”
这时,给宣赫诊治的大夫赛华佗从内室里出来,满面忧色。
福晋忙问:“我儿怎么样了?”
赛华佗道:“禀福晋,贝勒爷的身子骨倒无大碍,只是心气郁结,似乎有很严重的心病。若是心结不解,只怕病是难得好起来的。”
“心结?我儿怎么会有心结?”福晋急道,“他一年到头总是笑口常开最开朗不过了!这才成亲几天怎么就有了心结,我得去问问他!”慌慌地进屋去。
北斗仍跪在原地动也不动。
赛华佗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少福晋,为何不进去?我看贝勒爷的心病跟您可脱不了关系吧?唉,可怜他一片痴心,病恹恹的也不忘向您诉衷情。”说着递给她一张药方便迈步向外走去,一边摇头叹:“看着是身边人,摸着却是镜中花,怎不令人心碎神伤?可怜哟!”
北斗呆呆地回味他的话,心中也是一片恍惚。不期然目光落到那药方上,顿时怔住。细细看来上面写道:温柔三两、体贴十分、互敬互重四两,相亲相爱半斤。味重的,再加些麻的辣的佐料也无妨。味淡的,少放些酸的苦的汁水更清凉。用心心念念当引,牵牵挂挂作汤,慢火熬煮,细心呵护,晨起一杯,睡前半碗。无须一次喝光,要少少量,细细品,图它个地久天长。
屋内,福晋坐在床边抹泪,“我的儿,才几天不见,竟然就憔悴成这样?都怪你阿玛让你媳妇来管教你!唉,你怎样都是个贝勒,做不做官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让王爷养你一辈子,难道还养不起吗?额娘替你去把她休了,让你去掉这块心病好不好?”
正昏睡不醒的宣赫忽地坐起,大嚷一声:“不好!”便又“咚”地睡下,连眼都未睁开一下。
福晋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便了然道:“可怜的孩子,连梦中都不堪惊忧。定是在受那悍妇的折磨吧?唉,可怜可怜!”又伤心又愤怒,猛地站起道:“我这就把她赶走,不准她再进咱们家的门!”
“不要啊额娘!”宣赫终于睁开眼,无奈地说,“我的意思是不要赶走她。若她走了,我的病才真的不会好了!”
“唉!你可真是鬼迷了心窍!”福晋叹着气又坐下,“来让娘看看烧退了没有?”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哎呀,还这么烫手?这赛华佗不是号称回春圣手药到病除吗?今天都诊治了两个时辰还没起色,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说药方在我娘子手里,而且必须由她亲自抓药亲自煎药然后亲自喂我喝,这病才会好。否则定然好不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福晋站起身道,“那你先休息,我这就去督她抓药。”说罢,便急急往外走去。
面色潮红的宣赫虚弱地软软倒下,拉上被子盖着。一会儿睁开一只眼闪一下,一会儿又闭上,面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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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星期四9:46:57pm《穿越文合集》第五章辗转反侧
大清夜宴3作者:纳兰
第六章患难之情
北斗踯躅在街头。她该上哪去抓那些莫须有的药呢?
温柔体贴互敬互重相亲相爱!宣赫宣赫,为何他定要如此苦苦相逼?
一阵凉风袭来,她打了个寒颤,抚着臂上单薄的夏装,眯眼看路人们行色匆匆地来来去去,又缓缓抬头看天上迅速聚积的层层乌云。六月天果然是孩儿面,说变就变。刚刚还阳光普照,这下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目光落下来时正好看到街对面的长寿药号。该给他抓点什么药回去呢?
长寿药号。一名伙计站在柜台后给客人抓药,见她进来,“姑娘,你……”待看清她的发髻,忙又改口道:“夫人,您要抓什么药?”
夫人?北斗一怔,想自己已是成家的妇人,不再是姑娘了,不由得暗暗叹气,“称二两老姜片吧!”反正是受凉,熬点姜汤给他喝总是好的。
拿了包好的姜片,她回身往外走。门帘外传来两名妇人的声音。
“真没想到二小姐竟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来。若是换做大小姐我还想得通一点。”
“啧啧,跟个马夫私奔,丢不丢脸哟!若被抓到可是要浸猪笼的哩!”
“可不是!司徒大人已派了人去找,若是找不到可得要老爷给他一个交待呢!老爷都给气病了,今日早朝都告病没去!”
北斗听这声音怪耳熟,应是云府的下人。那么她口中的二小姐就是……她一惊,猛地掀开门帘,目光与站在屋檐下的两位妇人相遇。其中一个提着菜筐的正是云府在厨房采办的刘妈。
“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妈乍一见到她,不由得大吃一惊。
“二小姐怎么了?”她迫不及待地问。
“二小姐,她、她……”刘妈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说。
“她什么,说啊!”
“昨日司徒大人到府里来向老爷讨一个交待,说是老爷教出的好女儿放着好好的二品夫人不做,竟然跟个马夫私奔,让他们司徒家脸面丢尽。”
“不可能!”北斗斩钉截铁地道,“依南极的性子,决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但是司徒大人是这样说的啊!”
“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不行,我得回家去问问清楚!”她心中忧急,虽下着暴雨,却一刻也待不住,一咬牙就冲进雨里,一边回头吩咐:“刘妈,你去贝勒府报个信,就说我有急事回家一趟!”南极怎会与人私奔?她是最沉静而且逆来顺受的,从小到大几乎没说过一句叛逆的话。别人不爱听她说话,她便闭上嘴寡言少语。别人当她是灾星不想她出现,她便把自己关在阁楼里不再出来,一关就是八年。
这样的人竟会私奔?打死她都不信!
中堂府,门房一见她就大声地嚷道:“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啦!”
北斗浑身湿淋淋地冲进家门。云夫人一见她便大惊失色,“天哪,我的小星星,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哎呀,不会是宣贝勒把你给赶出来了吧?”
北斗上前一把捉住母亲的手着急地问:“南极是怎么回事?”
“那个贱丫头啊?”云夫人不屑地撇撇嘴道,“还不是私奔了!真是,要私奔也不找个像样点儿的,居然跟个马夫,丢尽我们云家的脸了!”
“她怎么可能会私奔?”
“怎么不可能?别看她平日一副老实相,肚子里花花肠子可多着呢!”云夫人提起这事还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