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满怀!被这防不胜防的拥抱吓得后退了三步,一个重心不稳跌到了地上。weiquxs.瑞琼的手腕像顽固的攀藤一样,紧紧钩住他的颈项,说什么也不松手。
娟秀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前,小小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就连声音都是从来没有听过的脆弱。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紧紧抓着缁衣的衣服,瑞琼挣扎着说出害怕的原因:“我梦见缁衣你死了……流了满地的血,好可怕……好可怕……”
怎么会做这种梦?
缁衣诧异地笑笑,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笑了。看她害怕得一直发抖的肩膀,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瑞琼依然没有抬头看他。
“那只是做梦,只是做梦不是吗?毕竟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呢……不要怕了,那只是梦而已。”
温柔的语声让瑞琼抬起头来,一双惊惶未定的眼眸战战兢兢地看向缁衣,看着那张最近在梦中频繁出现的秀丽容颜,随后垂了下来,一双手腕纠缠得更紧。
他身上特有的梨花香夹杂着阿玛身上的麝香传了过来,是荡人心魄的诱惑,瑞琼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脏因为这香气跳得更厉害,却不知道这种又酸又甜又苦涩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虽然如此难过、如此辛苦,却还是只想着抱着他,感觉着他。
冰冷的长发滑过面颊,感觉到的是丝绸光滑的触感,正如梦中四散的长发,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心悸。
虽然是梦,但是有时候梦境也会实现的不是吗?如果缁衣真的如同梦境中般死去怎么办?自己会怎么样?
完全没有追究自己这么在乎缁衣生死的原因,从来没有通晓过男女情爱的瑞琼也懒得去想那么多,凭借着几乎算是野性的直觉,她下意识地做出了最符合她个性的举动。
一把揪住缁衣的衣领,强迫那双夹杂着惊讶的美眸看向自己,瑞琼粗声粗气地下着命令,为的就是保证自己不会再受到惊吓:“缁衣,你不能比我先死!”
“啊?”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的缁衣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绝对不能比我先死,绝对不能让我看到你死!这是本格格的命令!”
凶神恶煞地下着这种匪夷所思的命令,而缁衣却眉尖拢起,恶声恶气地反驳起来:“笨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怎么可能自己做得了主?”
“我管你那么多,说不许就不许!容不得你挑三拣四的!”瑞琼柳眉竖起,“缁衣,你绝对要听我的命令哦,听到没有?”
叹了口气,知道今天如果不答应下来,迟早会被她烦死……
缁衣看着她认真的容颜,算是佩服了那家伙的霸道,“好,我知道了还不行吗?你够了吧?”
“真的?”
“嗯。”
“打勾勾……”
看着面前的青葱玉指,一种不应该有的怜惜涌上心头,荡了一下,有种昏眩的错觉迎面袭来,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看他迟迟不动,瑞琼着急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和自己的小指相勾。
“好了,你答应了就不能赖账!”
“是,是,我不会赖的……”无奈地苦笑,为她那小孩子气十足的举动,缁衣转移视线,望向一边,看到早就做好的点心,“啊,我都忘记了,瑞琼你吃不吃点心?”
“耶?”小女孩的眼睛闪闪发亮,“要吃要吃,快点给我——”
伸手接过让人喜爱的点心,瑞琼看了看那些绿叶中躺着的白面团,立刻开心起来,“呀!缁衣,别看你凶神恶煞的,其实心地很不错啊。我就知道你对我好,这是宫中的点心,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啊……它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嗯……”
“这个叫'绿阴玉兔'。”一边的缁衣翻个白眼,懒得看她如此伤神,爽快地报上名字。
“啊!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名字!缁衣你对我真好,知道我老是被你那只可恶的死兔子欺负,所以做了这个让我吃了解气是不是?”
伸手抓起一个兔子状的点心丢入口中,瑞琼赞道“好吃”就开始大快朵颐。缁衣本来想说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看到她如此开心也就不说什么了。
为什么自己死了瑞琼会伤心呢?
不解地望着大口吞吃点心的小女孩,缁衣也不明白她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虽然说她刁蛮任性,但是王爷从小就不管她,福晋也奈何不了她,周围人都怕她让着她,所以变成这种个性也很正常不是吗?但是她为什么那么在意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也是一个不应该在她的生命中出现的人,为什么会关心自己的生死呢?
越想越不明白,缁衣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暂时放弃好了,反正总有一天事实真相会浮出水面的不是吗?就耐心等到那一天好了……
夏日午后,夹带着池塘水气稍微有些潮湿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带来阵阵荷花香甜的气息,让人沉醉。
在如此温柔的午后,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应该隐藏在内心深处、绝对不能绽放的禁忌之花却悄悄蔓延出藤蔓,毫无声息地禁锢住彼此的心,缠绕住,不知不觉间已经注定了日后的一切。
再过不久,就是皇帝的六十大寿,也就是所有命运集中、碰撞、崩裂,以及脱轨的决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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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星期四9:46:21pm《穿越文合集》第三章庄生迷蝶
大清夜宴1作者:叶迷
第四章只愿君心
檀香缭绕,模糊了肃穆而坐、抄写经文的皇帝容颜。
提笔书写再熟悉不过的《心经》经文,已经明显有着花白头发的老者依然运笔如飞。一双修长明亮的眼眸里,依稀可见当年的意气风发,以及经过了无数岁月累积出来的睿智光辉。
隔着六重帘子,重华静静地站在殿外陪同,流光溢彩的凤目看着前方不算高大的背影,心中静如止水。
红色的火焰在深色的檀香中隐藏着,一明一暗,然后看到白色净化的烟雾缭绕,洗涤着污秽的人类内心。
这深宫内院,隐藏着的是人们所无法想象的污秽。高墙之中,埋葬的又岂止一条两条无辜的生命。人们为了凡尘俗世中虚无飘渺的功名利禄,不知道犯下了多少罪孽、不知道欠下了多少应该偿还的债务。而面前这看似慈悲的老者,手上沾染的鲜血,又何其之多?
而身为瑞郡王,背负的罪孽又有多少?
已经不是去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况且皇上召见的目的也并不是让他这样胡思乱想下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到那个稳重威严却掩饰不住沙哑的声音轻轻问着:“最近听到消息说,京城这段日子不太安宁啊……”
重华微微垂头,轻声“喳”了一声,随后汇报着情况:“回皇上的话,只是有几个不安分的乱民在那里胡闹而已……”
“那朕怎么听到,似乎有人想在朕六十大寿上谋刺来着?”
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但是上首的老者依然手持毛笔抄写经文。这才感觉到逾矩了,慌忙垂下头来,心中也不知道皇上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思索了一阵子,也确实想知道最近那些动荡人心的谣言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皇上,恕臣斗胆。”
“你说吧,恕你无罪。”
斟酌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出口来:“因为最近从宫中传出谣言,说是皇上在六十大寿上似乎有禅位的意思……所以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乱民们才以为有机可乘,所以才这么乱。只要事实肃清,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话说到这里就满了,也绝对不能再说下去了。重华住了嘴,等着上位者澄清这个事实。过了半晌,就只有风吹树叶响的骚动,那些不知趣儿的蝉一直鼓噪地叫着,很烦人。等了许久也听不到帝王的回答,也不敢抬头窥视龙颜,只能在这里恭恭敬敬地等候着,也不好说些什么。
半晌,只听见皇上暧昧的笑声,随后龙声轻悦。
“德郡王,你看这事情该怎么办吧?”
心中一动,算是知道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并不想讨论谣言的真实性,要不然就确实有这个意思,或者是皇上他……有什么别的用意,但是这些都不是臣子能妄自猜测的,不是吗?
“臣一定竭尽所能,全力肃清那些乱党。”
“如此甚好……”苍老的声音缓缓叹息着,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隔了一会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瑞琼格格,已经快满十七岁了吧?”
恭敬地躬身行礼,极其谦卑地回应,重华一想起女儿活泼的身影,就忍不住心中突地跳动了一下。瑞琼性子最野,继承了自己的血脉,狂放、机智、美貌,集合了所有的优点,虽是年级尚幼,却一向是众目的焦点,也难怪皇上会提及。
听到他的回答,皇上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随后用着极其轻松的口吻仿佛谈论天气一般说出决定了别人一生命运的话来。
“这样吧,在我六十大寿的那一天,让她和端王爷的儿子宗礼认识一下,随后就成婚了吧。”
端王爷的儿子宗礼,据说是个放浪不羁的孩子,但是重点不在这里,而是他的阿玛,那个颇有些实力且野心勃勃的端王爷。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棋子安插在那男人身边加以监视?皇上明明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违抗他的命令的。
身为多罗格格,虽然锦衣华服,但是却如同笼中之鸟,只是权力交换下的筹码。听这口气,指婚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重华微微低头,小声且沉稳地回了一声“喳”,随后就退了下去。
宫墙边上仰天拔起的绿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笼罩着不祥的阴影,似乎在昭示着属于瑞琼未来的命运。
“缁衣,我们一起去看烟火可好?”
七月底的一日,日当正午,瑞琼再次趁着重华上朝的时候溜进西苑,支着腮逗弄着兔子,漫不经心地对斜斜地倚靠栏杆而坐的缁衣轻声说着,却震落了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儿,也吓得缁衣身子一歪,几乎跌倒。
“瑞琼,你白痴啊?!我被王爷囚禁于此,怎么可能出得去?”
翻翻白眼,算是对她的话表示一百二十万分的轻蔑,懒散松开的长发打着旋儿,向下垂落,和他雪白的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瑞琼抱起挣扎不休的顽固兔子,直起身子,做了个无伤大雅的鬼脸,吐吐舌尖。
“笨蛋!他不许你去你就不去啊?傻瓜!不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溜出去哦!”
“你才是笨蛋呢!我脚上锁着锁链啊,怎么开溜?况且我的头发……只要一出去就会被砍头,怎么出去?”
缁衣伸手掩住眼睛,算是佩服那家伙的脑筋。
瑞琼“哦”了一声,就垂下头去不说话了。双脚踢动,耷拉着脑袋,好像晒蔫了的花儿,说不出的沮丧。
看她如此不同以往的神情,缁衣不解地询问:“怎么了?有那么重要吗?看你这么想去的样子……”
“还不是那个讨厌的宗礼!”一提起那个名字就感觉好像坏了牙齿一样难受,瑞琼皱着眉头,说不出的厌恶。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缁衣眸子中跳跃的复杂光芒,以及微微颤抖着的双手。
“你说的宗礼……难道是瑞王爷的儿子宗礼?”颤抖的声音满是挣扎,瑞琼垂着头下意识地回了一声,说出口才发觉不对劲。
“你知道啊……啊!”忽然想起那对缁衣而言是禁忌,端王爷是他的仇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仇人儿子的名字的道理?但是为时已晚,缁衣猛地站直身子,大步向厢房那边走去。
“缁衣,缁衣!”
在后面追着他,可以清楚地听到拴住他脚的镣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缁衣,不要那么冲动。”
绕到缁衣面前,看到的是那张清秀的面孔已经被怒火焚烧。缁衣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已经濒临发狂了。
“只要王爷不知道就可以了嘛!难道不是吗?所以只要偷偷溜出去不就可以了?”
“可是……头发怎么办?”
“帽子或者是女装,随便怎样都可以!”
看着对面眼睛已经发出红光来,瑞琼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事实上虽然是自己提议的,但是老实说看到缁衣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脚镣……”
“找人抬轿子,只要不下地不就可以了?”
“……”这么一说也确实说得通啦,但是……
“瑞琼,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想去见宗礼,一下子就好,求求你!”缁衣眼睛发亮,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看着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那上挑的眉,清澈得只容得下自己身影的眼睛,以及秀丽到自己都自惭形秽的容颜,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