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眼,笑道:“老婆,你真好!你为了激起我求生的意志才故意这样说,其实你根本就不会改嫁对不对?”忽又皱眉奇道,“咦,老婆,你怎么有两个?”闭上眼摇摇脑袋,“我好晕!”斜斜地倒向她的怀抱。yinyouhulian.
她叹一口气,伸臂将他揽住。原来他也很壮嘛,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瘦弱。她想。
他靠着她的胸怀,深经吸气,满足地叹:“老婆,你好香!”
她觉得好笑,在碎石泥沙夹杂的山洪中泡了半天,还能香到哪里去?
他又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换过来,你做男人我做女人,这样你抱着我才像那么回事。”
她摇头叹:“你呀,受了伤话还这么多,哪里像个伤号?”
“我只怕我不说话就会睡着,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你还是说话吧!”她心慌道,“不要停,我陪着你说。”
他轻声叹:“只可惜没找到你姐姐。”
“没关系。以后再慢慢找。就算不找也没什么的,或许她的离开反而是更好的归宿。”
“那么你呢?”他抬眼看着她,“你最好的归宿又在哪里?我知道反正不会是我。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好不好?”他闭上眼,气若游丝,“好不好?”
“你胡说什么?”她急道,声音已带哭腔,“你不会死的,你怎么会死呢?”不知不觉把他搂得更紧。
“这洪水为什么还不停呢?”她忧虑如焚地环视着周围。
最好永远不要停。他想。一抹诡异的笑容慢慢浮上他的嘴角。只可惜她看不到。感谢那不知何方神圣的牛四,感谢这来得正是时候的山洪。愿佛祖保佑你们,阿弥陀佛!
佛祖倒是听到他的祷告,只是却会错了意,只听一阵水响后山洪止歇,连暴雨也渐渐停了,山上林间又回复一片宁静。
“太好了,佛祖听到我的祈求,止住了洪水。这下我们可以下山去寻大夫了!”她喜道。
他却垮下一张脸,暗骂那重色轻友的佛祖,女人的要求就答应得那么快,好歹也让我多享受一下下嘛!不过毕竟佛祖应的是他老婆的要求,他倒也不敢有太多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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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星期四9:46:58pm《穿越文合集》第六章患难之情
大清夜宴3作者:纳兰
第七章我心匪石
回到京城已是五天后。
一路上宣赫看遍沿途各处的大夫,都没诊出什么毛病,除了背上一块淤青外,甚至连皮外伤都没有。但他就是疼得不可开交,总在马车上哼哼唧唧,非要靠在北斗怀中不可。
“这些大夫都是些蒙古大夫,还是回京城找赛华佗比较靠得住!”他说,然后又皱起一张脸,“哎哟好痛,好像万蚁钻心一样!老婆你帮我揉揉心口好不好?”
于是她便帮他揉心口,一边奇怪他伤在背后为何会痛在前边。
“老婆,我只怕是真的不行了。”他说,“万一我翘掉的话,你可千万不要为我伤心!你一伤心我就会心疼的!”
“胡说!”她斥道,“你哪有那么容易死?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你这样的祸害应该活一千年才对!”
他便嘻嘻地笑,“那我岂不成了千年老乌龟?老婆你就是千年老龟婆!”
“乱讲,我才不要活一千年呢!”
“那我也不要活一千年。”他轻声说,一颗头在她怀中钻动着寻找最舒适的位置,“你活多少年我就活多少年,一年也不要多。不,连一天也不要多!”
她闭上眼,任他的话缓缓地钻进自己的耳朵,渗入血液,沉入心里。有一根弦被轻轻地拨动着,如此温柔甜美,让她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忽然间脑中掠过一双眼,明亮深邃的,含着淡淡的忧郁,深深凝视着她。她不由浑身一震,忙缩回给他揉着心口的手。
“怎么了老婆?受了什么惊吓?”他抬头问。
她却撇过头不再看他。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事实,这几天来她一直没想到过夜神,心里眼里都只有宣赫在来来去去。
怎会这样?她迷惑了。难道自己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倾心夜神的同时却又对宣赫动心?不,不会的。她怎么可能对宣赫那种男人动心?他油嘴滑舌风流花心奢侈浪费又贪生怕死,而且还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哪怕世上男人死光了只剩下他,她也不会对他动心!当然不会!她心心念念的一直就只有夜神,夜神,只有他,没有宣赫。是的,没有。
可是,自从与她成亲后,他也并没有出去风流花心啊。而且也好像也并没有贪生怕死,山洪之中不是还舍命救她吗?奢侈的习性也改了许多,几乎都没再多花一个铜子。不学无术这词好像也不能安在他身上,至少他会唱很多小曲,首首信口拈来可以唱一夜都不重复。那么他还有什么让她嫌恶的缺点?
她侧头瞟他一眼,正好接触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老婆,你怎么都不理我?”
她叹气,又撇过头不看他。是了,他总是缠住她撒娇,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没半点男儿气概。她必须得改掉他这毛病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回头,张嘴正欲说话,马车停下,车夫探进头来说:“两位,贝勒府到了!”
第一个迎出来的福晋,一见面容比之前更憔悴三分的宣赫,立马便失声尖叫起来:“天哪,我苦命的孩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该不会是这狠心的女人把你捉去做苦力了吧?”回头吩咐道:“快,小马,快去叫赛华佗来给我儿看病!”扶住宣赫就往里屋走,一边恨恨地瞟北斗一眼,冷声道:“哼,你倒是神清气爽得很啊!”
赛华佗被小马连拖带拉地急急请来,摇头晃脑地把宣赫诊治一顿,“不错不错,贝勒爷的心病可算好了许多。不过——”皱眉顿住不往下说。
“不过什么?”福晋着急地问。
“不过这身子骨可变得虚了,又受了点儿不轻不重的伤,唉,难办喽!”
福晋慌得六神无主,“这可怎么办?”
“进补!大补而特补!”
“那您老赶快给他开方子吧!”
于是,赛华佗提起笔刷刷刷写就一张方子,仍是交到北斗手中,“还请少福晋亲自抓药亲自煎药亲自喝,贝勒爷这病才会好!”
北斗眨眨眼,疑惑地瞅着手中的当归人参鹿茸三宝大补药方道:“亲自喝?应是亲自喂他喝吧?”
“不对,不是喂他喝,就是你亲自喝!”
“可是,明明是他生病,为什么叫我喝药?”北斗一头雾水。
赛华佗不悦地沉下脸道:“我说叫你喝你就喝!本大夫的话你居然也敢质疑?哼,下回贝勒爷再有什么病痛我可是不会来了!”说着气得白胡子一抖一抖。
福晋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见此状况,忙出来打圆场:“大夫叫你怎样你就怎样,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是!”北斗只好点头,“我马上照办!”
赛华佗的白胡子这才舒展开来,“好,每天晚上临睡前让贝勒爷亲自喂你喝一碗,保证药到病除!”说完捋着胡须满意地扬长而去。留下北斗与福晋面面相觑,嘴上虽未再质疑,可心下却都大惑不解。
只有床上的宣赫捂在被子里咬住一只手指头拼命忍住大笑,心道赛华佗呀赛华佗,你真是越来越深知我心啊。
一张药方捏在北斗手里,捏到手心冒汗。他一定是在捉弄我,一定是他们联合起来捉弄我!她越想越不对劲。福晋在身后催:“媳妇,你快去抓药吧!”
北斗点点头,迈步往外走,正好看到嫣红匆匆奔来。
“什么事这么急?”
“小姐,新店开张,请你去剪彩呀!”
“什么店?”
“马店、布店和客栈!大家一致商议,用小姐和贝勒爷的名字各取一字做店名,叫做宣北名店。怎么样?我们这群下人还很靠得住吧?”
接下来三天,北斗先后为三家新铺子剪彩。生意还都不错,尤其是布庄,客人奇多,都是些花街柳巷的姑娘们,争先恐后地涌来想要一睹老板娘的风采,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收了宣贝勒的心,让昔日花花公子变成好好男人。
夜晚,北斗在家看账本。
“唔,照这个速度,不出一年,就可以再开三家分店了!”她合上账本自言自语,一边就着送到嘴边的汤碗喝了一口。
汤?她一惊,瞪大了眼。
“老婆,好不好喝?”宣赫笑眯眯地问。眼看她鼓着腮帮就要把那口汤吐出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许吐!大夫吩咐过了,非盯着你把汤喝了不可!”
她只好把口中那大补而特补的汤喝下去。这三天来都被宣赫盯着喝补汤,补得她两眼冒金光,只得每天半夜爬起来练剑宣泄过剩的精力。
“喝进娘子肚,补在相公身。”他说。
“胡说!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怎么没有?大夫说这叫亲情进补疗法。你的身体补得结实强壮了,心情自然就会好,心情一好,就会影响身为丈夫的我。我的心情一好,身体自然而然就会康复啦!只不过呢……”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种治疗还缺最后一道程序。”
“是什么?”
“就是呢,那个,晚上你也不用练剑了,只要……哎呀,不好说。你附耳过来。”宣赫朝她招招手,于是她便凑过去。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什么呀!”她一听之下,窘得满面通红,一掌把他推得倒退三步,怒道,“你、你满脑袋就只有这些不正经的想法!”
“冤枉啊,我哪有不正经?我们是夫妻啊,夫妻之间做这些事本来就天经地义嘛!”他一脸的委屈,也一脸的正经。
“住嘴!你还说?你、你,哼!”她又羞又怒又窘,瞪着他,一张脸越涨越红,终于一扭头,夺门而出就往外狂奔。
他追在后头喊:“哎,老婆,你去哪里啊?”
北斗已去得远了,只遥遥地丢下一句话:“回娘家!”
“回娘家?”宣赫站住脚步,品味了一下她的话,然后突地就喜形于色起来,“若是一个月前我向她提出同床共枕的话,她一定打得我回老家!可现在竟然是她自己回娘家!哈哈,有进步有进步!照此下去的话,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啦!嘻嘻,呵呵,哈哈!”一个人站在月光下的花园里狂笑不已。
还未等他笑完,北斗又折了回来,板着脸道:“我回家的时间里,你必须把四书五经给我念熟了!否则,哼哼!”
“啊?”宣赫垮下脸,笑声变哭声。
北斗没回娘家,而是去自家客栈住了两天。在管家的打理下,客栈经营得有声有色。客人们来来去去倒颇为热闹。
北斗白天在另两家店铺间奔忙,晚上回客栈,虽累却仍是睡不着。
感觉有些奇怪,她明知宣赫根本没受什么伤,只是装病骗取她的同情好趁机向她撒娇,也明白他与赛华佗联合起来骗她进补,补得她虚火上升好让那色鬼趁机如愿。但是,为什么她没有拆穿他也没有生气发怒,反而自己逃出来?她究竟是想逃避什么?
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但她却紧紧闭上眼装作看不到。
她原是厌恶他的,那么厌恶,不是吗?她一颗清雅的心怎能容下他那样的俗物?她与他原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阴差阳错才凑到一起。将来她是要全身而退的,不是吗?那么她还慌乱什么?烦恼什么?
可是,心还是那颗完整的心吗?心若缺了一角,又怎样全身而退呢?
当然宣赫不会允许她退缩,他也追到客栈来,就住到她的隔壁,每晚敲着隔在两人中间的壁板念“君子好逑”的诗经给她听。
唉,她到底该怎么办?
一年一度的猎鹰盛会。由皇上领军,京城的王公贵族们齐齐出动热河,围林而猎。女眷们则候在林外的御花苑里,等着男人们扛猎物回来。
这一次盛会又与往年不同,皇上指定用于比赛的猎物是鹿,背后便隐含有逐鹿中原之义。所以参与围猎的贵族们无不全力以赴都想摘取这项逐鹿桂冠让皇上重视,以便在禅位之争上获得一席之地。
猎场,是一个大型的擂台。男人在此比的是力量与胆识,而女人,比的则是美貌与丈夫。
只有北斗,什么也不想比。她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笑话。
但她原是什么都想比的。美貌智慧财富,她相信自己不会比任何一位小姐格格差。而丈夫,他的身份地位相貌情趣,也不会比任何一位阿哥贝勒额驸差。只除了那该死的力量与胆识外。但那也没关系,有她在,便可为他弥补。她甚至在自己的行囊里准备了男子服饰和一把力道十足的铁弓。她相信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