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骑术、箭术和轻功,一定可以让宣赫独占鳌头。niaoshuw.
然而她一切的苦心却因他的一句话而付诸东流。
“我不去!”
她以为他是因怕出丑而闹别扭,便安慰道:“放心,有我帮你,你一定能够脱颖而出,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
他却说:“刮目看什么?我就喜欢现在这样不行吗?”
她失望道:“难道除了游手好闲之外你就不能干点有出息的事?你可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泥捏的乌龙!”
他便自嘲地笑道:“我天生就是这德性,改不了啦!你如果嫌弃的话,没关系,猎场多的是金龙银龙宝石龙,只要你喜欢,随便就可以猎它十条八条回来!你尽管去好了!”
她便赌气道:“好,那我去了,你不要后悔追着我来!”
于是她先行上路了。她笃定他很快就会追来。这是惯例,一直以来他都是不离她左右。然而这次她错了。足足等了三天,等到狩猎都快结束了还没见着他的人影。
热河行宫的御花苑里,她像个傻子般被格格福晋们嘲笑。
恭亲王家的兰轩格格看见她便直嚷嚷:“哎呀,这不是宣贝勒的福晋吗?怎么也不等他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另一人接道:“那是当然了!宣贝勒嘛,只怕正在哪条花街柳巷里流连忘返吧?就算来了,别说猎鹿,怕是连只兔子也猎不到!唉,没办法,只好让夫人来撑门面喽!”
突地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拱门外转出一位明艳照人的宫装少女,大眼睛四面一环视,续道:“在座的谁不知道宣赫贝勒风流倜傥貌胜潘安?我还记得去年春天赏花会上宣贝勒被十四阿哥请来现了一下(禁止),不知是谁争着抢着去一睹他的风采?”说着她拿眼睨着兰轩格格,“又不知是谁被他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把淑女风范丢得一干二净?咦,这些事儿难道你们都忘了吗?还是我记错了,根本就没这事?”这位少女是宜妃的侄女蕊馨格格,从小在宫中长大,深受皇上宠爱,身份不凡,虽非公主却胜似公主。
众人被她一顿嘲讽,各自脸色几番变化,却又不好得罪她,一时间园中气氛尴尬得很。
这时,又有一位器宇轩昂的翩翩少年行来,朗声接道:“蕊馨,你记错了吧?我倒记得她们那时争着来看的明明就是我啊!”
众女眷们一见来人纷纷万福道:“参见十五阿哥!”
来者正是永琰,他微笑着上前朝北斗点点头,然后凑到蕊馨耳边悄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蕊馨跺着脚便待分辩。
“好了,别说了!”永琰摆着手,“我知道你维护宣赫,不想他被人嘲弄。但是人家的妻子都不介意了,你在这操什么心?”
蕊馨瞟一眼面无表情垂手而立的北斗,撇撇嘴道:“哪有这样当人家妻子的?我早说过她配不上宣赫哥哥了,偏你们还不信!”
“哦?那谁配得上?你吗?”
“哼,有何不可?”蕊馨耸耸眉。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吆喝:“皇上驾到——”只见满面春风的乾隆率着一众身着猎服的官员谈笑风生地走进来。
女眷们立即齐齐跪下道:“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乾隆笑道,“在京城外不必如此多礼。”
众格格福晋便都欢天喜地地奔向自己的丈夫。只有北斗垂头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位是——”
“回皇上,”随侍在侧的云覆雨忙上前一步道,“这是微臣的女儿北斗。”
“哦?”乾隆饶有兴趣地道,“早就听闻云中堂家有位星宿下凡的才女,想必就是这位?唔,今日一见,果然是有些不俗啊!”
北斗忙道:“贱妾惶恐。”
“你也不必自谦。既称做星宿下凡,必有些过人之处。朕今日就考你一考。”这乾隆才猎了两头鹿回来,兴致正高昂,加之又向来喜爱搬弄文采,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呢?略一沉吟,便道:“就对对子吧!”信步走到园中的假山旁,缓缓地道:“先圣道并乾坤,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北斗四面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皇帝身着的紫金蟒袍上,略一思索,朗声应道:“今皇教同尧舜,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她这是把皇上比成尧皇舜帝,歌功颂德,这一句可是十足的马屁,而且还拍得气势磅礴不同凡响之至。
果然乾隆当下就乐得哈哈大笑,“云中堂啊,你有女如此,就连朕也是欣羡不已呢!只是不知哪家的公子贝勒有福娶得如此美眷?”
“回皇上,微臣的女婿是端亲王家的宣赫贝勒。”
“哦?原来是宣赫那孩子?好,果然是一对璧人。”乾隆点点头,忽奇道:“咦?宣赫呢?怎么没见着他来?”
这时永琰上前道:“皇阿玛,宣赫他是从不杀生的。您忘了,小时他来宫中玩,不小心压死了一只兔子,还伤心得哭了好几天呢!”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悲天悯人,跟你二哥的性子最像了,就连长得也是七分相似。”乾隆一想起早夭的二阿哥,就不由得伤感起来,“每次朕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起永琏那孩子……说起来宣赫既是朕的亲侄子,又是皇后的亲外甥,可算是亲上加亲呢!可是为何他一长大后就不再到宫中来玩了呢?唉!朕都有几年没见过他了,不知他如今怎样,是否更像你二哥?”
众官员们见皇上如此,也忙苦下脸表示对二阿哥的沉痛悼念。只有北斗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皇上缓缓离去的背影发愣。
宣赫从不杀生的吗?她竟一点也不知情!如果不是永琰提起,她到现在还在心里责怪宣赫为何要错过这个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呢!原来世上最不了解他的人就是她这个做妻子的。蕊馨说得对,哪有像她这样当人妻子的(蕊馨声音虽低,但她耳尖,听得清清楚楚)?
或许应该说潜意识里她根本没把自己当作是他的妻子。她总是自以为是地强迫他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自以为是地把一些他并不在乎的东西带到他身边。她都干了些什么?一抹苦笑浮上她的嘴角,难道她真的配不上宣赫?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宣赫配不上自己。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在别人眼中,这段婚姻中占尽便宜的其实是她!
她低下头,悄声叹气,心中酸酸涩涩。我是否该重新认识他,重新定位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天空中传来一声长鸣。她抬头,一只猎鹰沐着夕阳,展翅掠过长空。
“你可知燕雀也有鸿鹄之志?我虽是笼中燕雀,又何尝不想翱翔天际?”她的梦,像鹰一般翱翔天际。现在,她还能够脱离一切的羁绊,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是否,有一些东西她已经失去,有一些东西她必须放弃?还有一些,她曾经否定的,曾经排斥的,而今是不是应该承认?
是否,他就是她一生中无法挣脱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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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星期四9:46:58pm《穿越文合集》第七章我心匪石
大清夜宴3作者:纳兰
第八章终见端倪
天刚明,一骑快马飞速地赶回贝勒府。
然而宣赫不在家。嫣红说:“贝勒爷去了客栈。”
去客栈?他又从来不管那些生意事,店铺一直都是她在打理,他去客栈干什么?
北斗匆匆赶到客栈,却没见着他的人影,“贝勒爷呢?”
管家说:“回少福晋,贝勒爷走了。”
“走了?那他来干什么?”
“支了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她一查账本,果真少了五百两,“他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转念一想,便不由大怒,“该不会又去花天酒地了吧?”这个宣赫,死性不改,一趁她不在家就原形毕露,亏她还眼巴巴地赶回来见他,哼!
“不是的!”管家赶紧为他申辩,“今年密云四县遭蝗灾,十万良田颗粒无收。昨日大批灾民纷纷涌向京城,被挡在城外百里处的林子里。贝勒爷昨夜听人谈起,今日四更天就起床,从这里支了五百两纹银赶去开粥场赈灾。”
“是吗?”她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商量就自作主张?”
管家忙道:“请少福晋不要责怪贝勒爷。那些灾民可怜,很多天都没进过一粒米,实在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是啊是啊,”几名伙计也在一旁帮腔,“贝勒爷……”
北斗挥手打断他们的话,“五百两也未免太少。管家,再支五百两现银,买了米给贝勒爷送去!”
“啊?”管家一愣,随即大喜道:“少福晋英明!”
出京百里。
粥场,人头攒动,成千上万面黄肌瘦的灾民们蜂涌而至,拼命往前挤唯恐分不到一碗粥。一身强力壮的少年挤出人群,振臂高呼道:“排队排队,都给我排队!不排队的不给粥吃!”此人正是小马。
只听“呼啦”一声,灾民们迅速排起长队。一小孩奔跑不及,没插进队伍,想要挤进去却被拎了出来,跌在地上抱着个破碗哇哇大哭。这时一辆马车得得而来,停在他的身边。从车上跳下来一位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是北斗。只见她弯腰抱起那一身泥土的瘦弱小孩,温柔地拭去他脸上的泪珠,轻声问:“肚子饿了吗?”
小孩望着面前美丽的脸庞,吃惊得忘了哭泣,听她问起,忙伸手指着远处的一角说:“我不饿,奶奶和弟弟饿!”
北斗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涌动的人群后,一处断壁旁倚坐着一位形销骨立的老妪,抱着一名不足岁的黑瘦婴孩。两个人,两双眼,沧桑与天真,同样饱含着饥渴,殷殷朝这边望来。
北斗只觉一股酸涩涌上,再回头时,已是泪盈于睫。
小马看见她,匆匆迎上来,“少福晋,您也来了?哎呀,这小孩一身脏兮兮的,会弄脏您的衣服,快交给我吧?”
北斗摇摇头,“不要紧!”咽下哽在喉头的硬块,大声吩咐道,“管家,再架一口锅,煮粥!”
“是!”跟随马车而来的管家及两名伙计齐声答应,揭去马车上的帆布,扛下一袋袋粮食,开始起灶生火煮粥。
北斗抱着小孩走进粥棚,只见宣赫正满头大汗地分粥,旁边一口大锅“咕嘟咕嘟”地沸着,浓烟混着蒸气上升,熏得他满头满脸的汗水,满头满脸的烟灰。向来注重仪表的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邋遢,可是她却觉得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可爱。暖暖的陌生的感觉洋溢上来,一下一下地冲刷着她柔软的心。
看见她来,宣赫大喜过望,“老婆,你回来了?瞧,我在做好事,你高不高兴?”他得意洋洋地举起粥瓢邀功。
她微笑上前,轻声道:“不好意思,让我插个队好不好?”示意怀中小孩把碗递过去。
宣赫舀了满满一瓢粥倒在碗里,然后伸长脖子凑到她耳边悄声说:“真让人嫉妒,你情愿抱他都不抱我!”
北斗把小孩放下,目送他奔向祖母和弟弟,然后回头淡淡地道:“好了,少说废话,干活吧!”走向管家他们新架起的大锅,接过铲子,用力搅动满锅的粥。
忽然官道上又传来得得的马蹄声。抬眼望去,竟是司徒镜空打着“奉旨赈灾”的旗帜声势浩大地率着一队马车和官兵前来,在对面几丈远处架起粥棚。灾民一见,立即涌了大堆过去。
小马看此情景,不屑地撇嘴道:“朝廷现在才派人来,动作可真快!”
“好大胆子,竟敢在背后讽刺朝廷!”忽听一人厉声斥道。正是司徒镜空,阴沉着脸朝这边走来。
北斗放下铲子,迎上去朗声道:“幸会幸会!不知司徒大人光临这小小粥棚有何指教?”
司徒镜空冷冷地道:“惶恐惶恐,在少福晋面前,司徒岂敢指教?只不过有一事想不明白,是以特来请教一二!”
“司徒大人何必客套,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不知宣贝勒抢在朝廷之前放赈济灾,让数万灾民在承泽天恩之前先承两位的恩泽,是何用意?莫非贝勒爷想借此收买人心,好为他日达到某些目的而铺垫道路?”
“这个……”宣赫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北斗当即挺身拦在他面前,冷冷地回道:“大人饱读诗书,难道不知‘当仁不让’、‘匹夫有责’的古训?为国效力难道还须分出个先后吗?如今天子脚下发生灾情,倘不及时安抚,数万灾民为了一口粮食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我们夫妻同心同力全无杂念,然而大人却偏要如此推论,莫非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
闻此言辞,贝勒府一干下人都不由得面露得色,只差没鼓掌大声叫好。宣赫立在北斗身后更是乐不可支。
司徒镜空被一顿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