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你亲自告诉我,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做。”
“那后来,你怎么不问?”
“我那天看你急匆匆地走,就不想问了。”
我看着他过分平静的脸,不知怎的,想起我们在疗养院重逢的时候,我拿着紫色的口袋,叫他想够却够不到,他却微微笑着,盯着我看。
“我不是什么好人,”张晨很自然地说,“就算你有妻有子,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呢?”
“为了钱,为了权,为了很多理由,你看我残废了,一个人也活不下去。”
“说实话。”
“陈和平,我爱你。”
我偏过头,心想张晨可真是个人渣,道德和法律从来都不曾给予过他什么约束,从过去到现在,他都活得太过自我,肆意妄为。
但好像与我相关的事,他总是多了一份踌躇,想问又不敢问,只知道伸手去抓些他能够抓到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转过头,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盯着他看,“我工作太忙了,没来得及找新人,你这个旧人,凑合着用吧。”
他噗嗤一声就笑了,一开始是小声的笑,到最后越笑越大声,甚至笑出了眼泪,我忍无可忍,俯下身去亲他,他就攥着我的肩膀,很乖很乖地任由我吻他。
等到我结束了这个吻,准备直起身的时候,他却凑到了我的耳畔。
“陈和平,怎么有你这么好的男人。”
“说这个干什么?”
“你像个苦行僧一样生活,每次我以为你已经变了,又发现,你没有变。”
“话太深奥,听不大懂。”
“对不起。”他突然道了歉。
“嗯。”我还是说不出没关系。
第100章
张晨在第二天提出要开始复健,一扫之前懒洋洋的模样,医疗团队早就准备好了,相应的器械也很快挪到了室内。
于是我在晨跑的时候,总能看到他的双手扶着平衡木,艰难地站着,站不了几秒钟,又摔倒在了地上。
我盯着他看,并不去扶他,他就很倔强地撑着护工的手,艰难地向上撑,希望依旧很渺茫,但他愿意试,就让他试吧,万一,有奇迹呢?
陈安已经可以坐起来了,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叮嘱人好好照顾他。我依旧没有将他带在身边或者交给张晨照顾的想法,我太忙了,而张晨,叫他照顾一个实际上没什么关系的孩子,太难为他了。爱屋及乌听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很难,张晨不提,我也不会去问,就让他们两个各顾各的吧。
我这么想着,陈安咯咯地笑了,我忍不住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又想着该去看看爷爷了,我得亲自告诉他,他有曾孙了。
我决定去祭拜爷爷,张晨也说要同我去。他许久没有离开这座大厦了,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挺多。临出门前,我看了一眼他白嫩的脖子,亲自拿了一条围巾,绕着他的脖子卷了几圈。这动作我做得自然,张晨却低着头,特自然地亲了一口我的手背,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他的头发已经快长到肩膀了,看起来很漂亮,我看他也没有剪短的想法。
护工推着他的轮椅,我的手插进了大衣的口袋,下了电梯进了车直接去了九宝山的墓地。
我和张晨一起跟爷爷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离开了,张晨却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又闪躲着我的视线,他说:“我想去看看我母亲。”
他母亲的墓也葬在这个陵园里,但我从来都没去过,张晨这幅模样,我不想叫他难过,就说:“让护工推你过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
张晨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我目送着他离开,翻出了手机,处理一些邮件,但等了四十分钟,人还是没有回来。
张晨母亲的坟墓我没去过,但也知道距离这里大约只有七八分钟的路。
我打了个电话给张晨,能够拨通但一直没人接,又叫助理过去看看,助理离开不到七分钟,就打了电话回来,他急促地说:“陈先生,我没看到张先生。”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去周围看看,洗手间里也去查一圈。”
“好。”
我挂断了电话,叮嘱手下人:“去联系陵园的管理方,封锁陵园的出入口,调取监控录像,找人,快!”
十分钟后,我看到了陵园的监控录像,有人支开了张晨的护工,又推走了张晨,整个耗时不到两分钟。
张晨初始有些反抗,但后来不知道对方同他说了什么,他也放弃了反抗,任由对方推走了。
我报了警,也通知了集团的安保系统,开始搜索张晨的踪影,又给郑东阳打了电话,质问人是否是被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