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廷锴竟连一个完整的团也抽不出来,再次失去与
彭德怀配合作战的机会。shuyoukan.
蔡廷锴在大他,手下仅四千兵马,感到大势已去。他同幕僚商议今后的出路,
分析有三:1.进入苏区参加红军行列;2.留在闽西打游击;3.回广东再积蓄力量,卷土重来。
蔡廷锴退居大池,闽西党和红军负责人张鼎丞即派代表与其接洽,表示欢迎
他进入苏区,与红军一道联合反蒋。此时,蔡很矛盾,认为“闽变”时红军未能
全力支持他,十九路军败得这么快,这么惨,他对红军迟迟不发兵增援是有怨气
的。今残部无多,进入苏区更无份量,怕难以立足。蔡廷锴的参谋长邓世增从广
东赶到大池,危言相劝,竭力反对入苏区与红军合作。所以,这个计划被否定。
关于在闽西打游击一事,蔡廷锴曾专程到蛟洋,在傅伯翠处小住几天,试图
与他联合,傅表示同意。
傅伯翠,福建上杭人。早年参加同盟会和中华革命党。1927年9月加入中国
共产党,1928年6月参与领导上杭、蛟洋暴动。后任闽西暴动副总指挥、闽西红
军五十九团团长、红四军第四纵队司令员、前委委员及闽西苏维埃政府执委、财
政部长等职。1930年12月因拒绝工作被开除党籍。1931年3月脱离革命,后任国
民党永定县县长、宁化县县长及保安团团长等职。1949年5月参与发动闽西起义,后任人民解放军闽粤赣边纵队司令部高级参谋、福建省人民法院院长、省人民政府委员、文史馆馆长、省人大副主任等职。1986年重新入党。1993年1月30日在福州逝世。
傅伯翠当时手中有千余人马,也控制着闽西一些地盘。他偏重中间势力、与
红军和平相处,互不侵犯,与蔡廷锴关系也较融洽。
蔡对博说:“蒋介石知道我在闽西,必然全力来犯,我们队伍太少,很难抗
衡。我又没有红军打游击战的本领,在粮弹补给困难条件下很难生存。”
蔡廷锴其实在为傅伯翠考虑,他留在闽西,傅的地盘必遭蒋军清洗。
商议再三,蔡廷锴决定回广东。
关于回广东这一企图,在蔡廷锴初退闽西时,陈济棠曾来电想收编蔡的残部,
蔡廷锴致电参谋长邓世增和他接洽。2月初,邓世增和军需处长黄和春回到闽西
大池并带来二十万元经费。
邓世增告诉蔡廷锴,陈济棠拟将十九路军残部编为广东第一集团军独立第三
旅,归驻闽粤边独立第一师黄任寰指挥。蔡廷锴几经考虑,为保存十九路军最后
一点种子,带回广东去徐图再举反蒋大旗,便同意此案,并派黄和春为旅长。这
个旅编成后即移永定。蔡廷锴去香港。
还在十九路军撤出福州时,中共代表潘汉年、张云逸、黄火青、罗明等,奉
命分别各自取道,返回苏区。张云逸随十九路军云应霖师西撤,并由其派员护送
回苏区。潘汉年、罗明取道香港再转入苏区。
轰轰烈烈,震撼朝野的福建事变,竟以这般悲怆凄楚而告终,一改写历史的
契机,竟如此失之交臂。
第四章广昌血战——“胜利或者死亡”
陈诚闯三军关隘,兵临苏区北大门蒋介石做梦也没有想到,解决福建事变竟
会如此迅捷,如此轻松。两个月前,他还坐立不安,诚惶诚恐,现在却洋洋得意,神气起来。
福建战场还在硝烟弥漫的时候,蒋介石就在盘算着把进攻重点转向中央苏区。
他断定,蔡廷锴败局已定。
1934年1月底,蒋介石召集蒋鼎文、顾祝同、陈诚、何键、陈济棠在福建建
瓯部署新的战略计划。蒋介石说:“闽变业已平定,我军应照既定计划继续围剿
苏区红军。”
根据蒋介石的军事部署,其嫡系第三路军总指挥陈诚、副总指挥罗卓英率十
一个师又一个旅十万余众,首先从福建战场杀回马枪进攻中央苏区。
战局急转直下,为博古、李德所未曾料及,更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快,这么猝
不及防。于是,中革军委十万火急,命令彭德怀东方军回援泰宁,配合第一、九
军团阻击陈诚部南进。
陈诚可谓是红军的老对手了,虽说是蒋军的精锐嫡系,在北伐战争、中原大
战、蒋桂战争中所向披靡,有常胜将军之称,但在中央苏区却连连败北,威风扫
地。
1931年6月,蒋介石亲自坐镇南昌,担任“剿总”,发动第三次“围剿”。
陈诚第十八军也从湖北开到江西南部,其气焰甚嚣尘上,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红军实行“避其主力,打其虚弱”的原则,与陈诚玩了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7月初,红一方面军主力集结于宁都,陈诚率部急速奔袭。抵宁都不见红军,
却闻红军在古龙岗;进古龙岗,又闻红军在富田;到富田,又说红军返回古龙岗
;折回古龙岗,旋接电知上官云相和毛炳文师在莲塘、良村遭红军攻击;陈诚兵
分两路奔抵莲塘、良村,红军又去向不明。
两个月下来,陈诚第十八军在赣南疲于奔命两千里,转了一个圈,一个红军
未见着,一场仗未打上。他沮丧万分地退回南昌,叹息:“胖的拖瘦,瘦的拖病,病的拖死。”
初来乍到,陈诚的锐气叫红军的“见面礼”挫去一半。
1933年第四次反“围剿”,红军不再“礼让”,连斩陈诚三个“手指头”,
令他痛心疾首。
当时,陈诚任中路军总指挥,辖罗卓英、吴奇伟、赵观涛、李延年四个快速
纵队共十个师十万余众。
红军主力首先在皎湖伏击其第一纵队第五十二师,击毙师长李明,击伤、俘
获该师参谋长、旅长、团长、营长数人。次日,红军又在霍源再打第一纵队第五
十九师,俘其师长陈时骥,击毙击伤旅长、团长、营长数人。3月下旬,红军主
力五万余人,抓住陈诚王牌军罗卓英第十一师孤军深入之机,全力发起围攻,击
伤其师长肖乾,旅长黄维、莫与硕,歼其赖以起家的第十一师大部。
蒋介石大为震惊。陈诚十分狼狈。蒋介石在给陈诚的手谕上写道:“此次挫
失,凄惨异常,实有生以来唯一之隐痛!将馁兵弱,危急存亡……思之
心痛,不寒而栗……“
第四次“围剿”惨败,陈诚丢掉了三个师数万精锐,蒋军内部有人对陈诚大
肆攻讦,特别是何应钦、熊式辉等,要求裁掉第十八军两个师。
陈诚一气之下,打电报给蒋介石,辞去职务,请求撤消中路军总部,并不待
蒋复电,即返回南昌寓所,闭门谢客。
南昌行营参谋长贺国光,见蒋介石颇为心焦,揣摸蒋意,对蒋说:“前方指
挥非陈莫属。”
贺国光登门找陈诚夫人谭祥,请她邀陈出外散步。三人来到宋美龄住处,蒋
介石出见,与陈诚面谈,要他不要计较得失,速回前方主持。
1933年秋,陈诚随蒋介石上庐山,等划对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围剿”。
在谈到战略战术问题时,他说:“一,正规军与红军打游击战是打不过的。
因为红军地形熟,爬山越岭,一夜可走百里,这是我军所办不到的。二,惟有采
取碉堡政策,逐步推进,稳扎稳打,现在这个办法已行之有效,所以前线较少战
事。三,现在我军实力,约为红军的四倍(估计红军约二十余万,国军近八十万)。用碉堡封锁政策,来压迫红军,并增加红军补给上的困难,限制红军的游击活动。这样,旷日持久,红军一定被困死而无法作怪了。”
“长驱直入”的战术,让陈诚吃尽了苦头。所以,第五次“围剿”中央苏区
伊始,陈诚一再告诫部下,切勿冒进,需稳扎稳打,三里一推,五里一进,与红
军打阵地战、正规战,拼火力,拼消耗。正因为此,陈诚在第五次“围剿”之初
的硝石、资溪桥、浒湾及云盖山、大雄关等战役中,与彭德怀、林彪交手,频频
得赢,一扫过去红军手下败将的名声,而成为蒋军中“打不动的堡垒”。
陈诚所部作为“进剿”中央苏区的先锋,在第二阶段作战中,再度在蒋军中
“独领风骚”,一个月来,连破红军第一、五、九军团关隘,把堡垒推到了中央
苏区的北大门。
1934年元月底,陈诚第五纵队四个师突然袭击苏区建宁之樟村、邱家隘、将
军殿防线。突破这道防线,中央苏区之东方门户建宁便洞开了。
在这里驻守的红军是董振堂、朱瑞的第五军团第十三师。师长陈伯钧,政委
赖传珠。
陈伯钧是秋收起义随毛泽东上井冈山的,后历任红军连长、团参谋长、师长、
红六军参谋长、红五军团参谋长等职。建国后,任高等军事学院院长,被授予上
将军衔。
赖传珠,井冈山时期任红军连党代表,后历任红军团长兼政委、师参谋长、
红五军团第十三军第三十七师政委。建国后,历任北京军区、沈阳军区政委,被
授予上将军衔。
根据李德“堡垒对堡垒”的要求,这道“国门”防线,也修筑了一些土木结
构的“堡垒”。中革军委原来的设想是要十三师担当守备樟村到邱家隘一线的任
务,准备利用邱家隘附近山地和堡垒工事,迟滞敌人,争取时间以便集中优势兵
力迎击并歼灭该前进之敌。
事与愿违,这一线堡垒如此不经打,仅仅五天时间,阵地便土崩瓦解,红军
被迫从樟村、上湾、邱家隘一直退到建宁大道附近的将军殿。将军殿之
所以得以暂时守住,也是因为陈诚、罗卓英认为推进太迅速,不想冒进而停
止了进攻。
仗打得太“熊”,陈伯钧、赖传珠憋了一肚子的火:一个师蹲守在土木结构
的堡垒阵地,在四个师优势敌军和重炮、飞机的进攻下,被动挨打,连连失利,
节节溃败。
苦战下来,陈伯钧大发牢骚,说:“这样的阵地战怎么打?我的战士每个人
只有十排子弹,敌是飞机加大炮,土木堡垒谁能守得住?”
陈诚接着攻占了将军殿。他更加趾高气扬。将军殿硝烟未散,便挥戈再犯鸡
公山——罗炳辉、蔡树藩红九军团防地。
红九军团军团长罗炳辉,可谓是“老国军”了。他是云南彝良人,1913年加
入滇军,参加过讨袁护国战争、讨伐陈炯明和北伐,曾任国民革命军第三军第九
师第五团第二营营长。1927年7月,任吉安靖卫大队大队长,同年11月5日率部
近二百人起义参加红军。曾任江西红军独立第五团团长,红六军第三纵队司令,
红十二军军长,红二十二军军长。1944年6月病逝于华东前线,时任新四军第二
副军长兼山东军区副司令员。陈毅曾吟诗赞曰:“戎马三十载,将军滇之雄。”
红九军团政委蔡树藩,湖北汉阳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赴苏学
习。参加过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出席过党的“六大”和赤色职工国际“五大”。1931年入中央苏区后,历任红二十二军政委、红一军团第一师政委、红九军团政委、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委。建国后,任国家体委副主任、中共“八大”候补中央委员。1958年10月,率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代表团访问阿富汗时因空难殉职。
红九军团是个新编成的部队,武器装备较差,虽说有两个师,但还不足一万
人。陈诚部第十四、第九十四师又一个旅以近三万人的优势兵力向鸡公山发起了
猛攻。
没有多大的工夫,红九军团的阵地,就被陈诚的新式火炮炸翻了。鸡公山守
卫战,从2月9日上午10点到下午5点,仅仅打了七个小时,红九军团的阵地就
插上了青天白日旗。
红九军团丢失鸡公山,继而退守东华山鹅公寨。陈诚第十四师、七十九师乘
胜穷追猛打,使红九军团再度蒙受重创。
罗炳辉、蔡树藩的第九军团生不逢时,一组建就碰上第五次反“围剿”
战争,在李德的瞎指挥下,被动挨打,几乎没有打过什么胜仗,直至长征途
中断后,奉命殊死抵挡,把整个军团都差不多给葬送了。
陈诚连破红五军团、红九军团防线后,愈发不可一世,纠集其第十八军十一、
十四、九十四、七十九、六十七共五个师,于2月下旬,向红军主力林彪、聂荣
臻第一军团防线三甲嶂、凤翔峰阵地扑将过来。
红一军团这道防线约二十华里,均为高山大岭。林彪在向军委主席朱德的报
告中称:“三甲嶂、芦坑凹、曾坊、前坊、撑坊、石古坑、凤翔峰一带均有我相
当坚固之工事。除鸡公山外,其余至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