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火。kanshuqun.
凤皓小见追自己的人四下散去。欢欣若狂地掏出还有些热呼劲的包子捧在手心。蹦蹦跳跳地回去找夏语。还没到夏语站的地方,他就开始大嚷:“夏语,夏语有包子吃了,有包子吃了。”
只是夏语听不见,阴暗的胡同无一人。
“夏语,夏语。”凤皓小又叫了两声。依旧空荡荡的无一人。他丢下包子翻来覆去的,在胡同里堆放的垃圾中寻找夏语。
依旧是没有,他稍微愣了会。冲出胡同抓住个人便问:“你有没有看见位头发很短,穿着黑纱裙长得很好看的女人。”
“没有。”路人疑惑不解惊恐地摇摇头。
“你有没有看见……”凤皓小又拉住一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问。每个人都是同样的回答:没有。
有几个好事的人,看清了他就是吃霸王包的男人。拿着烂菜叶丢他口中不停咒骂,死不要脸吃东西不给钱的烂货。
凤皓小头上挂着菜叶,身上插半根黄瓜无助的走在大街上,对那些落井下石万般嘲笑的人没一丝感觉。
天空下起了小雨,嘲弄的众人见这男人没一点反映甚觉无趣,收拾了没卖完的菜各回各家了。
凤皓小失魂落魄的走着,见一个人便问:你有没有看见……
赶着躲雨的人,没等凤皓小说完就给他两个字:没有。还有些人见他还没凑过来,自己先出手把他推得远远的。
很快,热闹的街道已空无一人。老天爷拿着脸盆往下泼水,雨下得更大。凤皓小站在街心,仰头看着落下的雨滴,一颗颗如豆子似地打在脸上。他觉得很痒,心口如火烧般痛。手伸进衣服内摸摸胸口痛的地方。雨水带着衣服贴在被包子烫伤的地方沾在了一起。他后悔莫及不该留下她一人。使劲捏胸口被烫伤的地方惩罚自己。血带着雨水像一朵残败的罂粟花,碎落殷红的花瓣片片地落在他的衣服上。
痛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开始理智地分析他离开后,夏语会遇到什么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夏语等着他的胡同狂奔。
他看见了那个包子,为了它丢掉了夏语。包着它的草纸与它已分离,漂浮在肮脏的水面上。
凤皓小拣起它,他对它自言自语:为了你,丢了她。那我该吃了你,去找她。
14
14、十四章...
凤皓小在雨中吃掉了那个被污水浸泡过,快要散架的包子,填饱了他空荡荡的胃。在屋檐下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不再见人就问,在街上像个乞丐似的晃荡,穿梭在人群间慢慢打听昨天发生的一些不起眼的事。他经过了一天的潜伏打听到了一个重要消息,小县城里的首富今天要娶第二十房小妾。听说这个小妾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凤皓小想会不会是夏语?会不会是夏语在小胡同等他时被掳去了?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小县城里有什么大美女定是夏语。
他当下决定夜黑风高时去抢亲。天还没暗下来就躲在这土财主家的墙角下,等着月亮升起。
当月亮升起,星星满天,院内是锣鼓声不断,划拳声不绝。凤皓小敏捷地翻过高墙贴着白墙像个豹子似的迅速的往贴着大红喜了字的房间移动。
院内的人们正喝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拳划得是唾沫横飞落入酒碗中,虎背熊腰的男人们不分你我地喝着别人的口水。
凤皓小看着桌上的鱼肉吞吞口水,乘这帮壮汉还未发现轻手轻脚的来到喜房。凤皓小急着想找人丧失了判断能力,一切顺得出奇。
他飞快的跑到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说:“快走。”
“生哥,生哥你来接莺莺了。”细小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凤皓小转身看这女子的身形,整个一个杨贵妃。肉敦敦的手像个馒头。心中大叫不好:信息错误。
“嘣嘣”木门被骨瘦如柴身着红衣的新郎官踢飞,院中喝酒的七八个精壮大汉紧随其后。凤皓小心中再叫不好:中了套套。
新郎官中气十足地大喝声:奸夫张生终于等到你了。
凤皓小百口莫辩,干脆不辩甩开“杨贵妃”的手抱头往外冲。七八个人拿着棒槌打落水狗似的对他逛轰滥炸。他武功虽没恢复但反映灵敏,七躲八藏在屋中溜来溜去。“杨贵妃”自个揭开盖头,见这情景大呼声:“生哥,你怎么被打成这幅模样。你的大肚腩怎么没了。”
她这撕心裂肺的呼声震住了追打的众人。凤皓小逮住机会串出门去。众人相追,在院中胡乱奔跑。他急中生智见到狗洞义无反顾地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出院内,追赶的人见一只脚还在他们的地盘,高举棒槌重重落下。
“啊”凤皓小大叫声,小脚指头中彩了。他爬出院揉摸红肿的脚指头,心里骂娘:他娘的,怎么又是左脚。一瘸一拐的有多远逃多远。
没走上几步只见一个身材肥胖大红身影的女人带着个同样身材身着布衣的男人向城门口奔。
凤皓小明白了自己给别人做了嫁衣裳还赔上个跟脚指头。心中懊悔万分:什么眼光这叫国色天香。我手下的姑娘扫地的都比她强。
姑娘,妓院。他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地方妓院。心急火燎地往县城的妓院跑。夜色灰暗,星星不再眨眼,乌云遮住明月。昏暗的街道上闪出一个人影挡住了疾步的凤皓小。
“张兄。”
“皓小。”
两人同时叫出声,相互惊异。
“皓小,你怎么这等模样?”张书轩目瞪口呆地打量凤皓小。
凤皓小来不及解释,拉住他的手心急如焚地说:“夏语有可能在妓院,走快去救她。”
张书轩一头雾水地问他:“谁是夏语。”
凤皓小吱吱唔唔地改口:“嫂子。”
张书轩惊慌失措地拉着凤皓小,声音颤抖地问:“妓院在那,在那?”
凤皓小若有所失指着街头灯火通明的两层楼说:“就在前面。”
张书轩拉着凤皓小使上些内力,快速的奔跑。几分钟的时间便来到了妓院。
自古皮肉生意兴隆昌盛,这小小的县城内唯一家妓院也不例外。
两层高的小楼灯火通明莺歌燕舞,只见人近不见人出。
张书轩带着像阉菜干似的凤皓小进了妓院门。刚踏入房门,一对浓妆艳抹的姐妹花一人抓住一个男人。嗲声嗲气地说:“大爷,新来的。”
张书轩微微皱眉推开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说:“老鸨叫来。”
凤皓小心烦意乱,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滚。”
这对姐妹花见这两个男人,一个衣着破烂不堪脸上淤青左一块右一块,但气宇轩扬不像是普通的男子。而另一位虽是身着普通布衣文弱书生的模样,清秀中透着些许的清贵。她们对对眼色识相的去叫老鸨。
老鸨听她们的述说不敢怠慢,满脸堆笑的走来,客气地问:“两位有什么事?”
凤皓小心急地抓住她的衣领,大声诉问:“你们昨天是不是买进个姑娘,眼瞎了头发很短,长得很好看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梨涡的?”
张书轩紧跟着肯定地问:“在那?”
老鸨在人堆里摸爬滚打惯了,并不害怕她笑眯眯地说:“别心急,别心急先说价钱。”
“人在那?”两人同时大吼。
“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先给钱再带你去。”老鸨脸色发白有些怕,嘴上咬着不放。
张书轩抓住老鸨的胳膊,轻轻使力她的胳膊脱臼了。老鸨哇哇大叫:“来人给他们赶出去。”
门外闪进四五个大汉围住张书轩。凤皓小弯□,像个泥鳅似的溜出了包围圈,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跑。他一间间的推开门,大声叫喊:夏语,夏语。
第一间不是,一男一女正在玩老爷推车。
第二间不是,一男两女正在玩两p。
第三间不是,两个男人为掩人耳目在妓院偷情。
第四间,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正扒着身下女人的衣服。女人奋力反抗不从。老头啪得给了她一巴掌。她手脚乱抓,咬上老头的肩膀死不松口。老头痛得把她甩飞在地上。肩上了肉少了一块。老头捂住肩头破口大骂:你个臭婊/子又不是个处装什么贞洁烈女。
“夏语。”凤皓小一瘸一拐的向她跑去。老头见有人进来,扫兴地拿起衣服找别的女人去了。
夏语听到他的叫声哇得哭出声,双手乱动想抓住凤皓小。
凤皓小已顾不得她的身份,奋力的跑去。眼看着还有半米的距离,张书轩冲了进来抢先一步抱住夏语。
夏语误以为他是凤皓小,紧紧的抱住他哭得死去活来。泣不成声地责备他:“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张书轩心疼地双手发抖,不敢抚摸夏语跟着唔唔的哭起来。
凤皓小哀伤地看着他们,双手停在半空中想去拉住夏语的手,他微微地向前凑了凑又停了下来。他嘴唇紧抿,咬紧牙关转身走出房门。靠在门边的墙壁上看着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楼下,慢慢的往下滑瘫坐在地上。他的思绪飘到了第一次与夏语相遇时的情景,那是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思绪又飘到了夏语醒来时的情景,那也是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想到了那个晚上那是个月光明媚的夜晚。一路上的点点滴滴。他百感交集,一会激动,一会沮丧,一会甜蜜地微笑,一会又涌上了绝望之感。他内心不停的挣扎,当张书轩抱着睡着的夏语出来时。他与张书轩曾经生死患难的情景浮上心头。他暗暗发誓不与他抢夏语。他告诉自己昨日的一切都是场梦。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觉得自己轻松许多。
“张兄,她睡着了。”他站起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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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书轩冲他点点头,抱着夏语下了楼。两人在县城一家小客栈内住下。安置好夏语后,张书轩拿出凤皓小祖传的凤玉递到他手中,他嘱咐凤皓小:以后不能拿祖传的玉当报信的信物。
凤皓小无所谓的笑笑,玉死是的,人是活的。那个江湖郎中脚程好,这样才能最快能通知你们。
张书轩不同意,他说如果拿玉的人不去当玉怎么办?
凤皓小没有反驳他。
他接着感叹,要不是这快玉也没这么快找到你。凤皓小有些累不想再多说什么,简短的述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后,草草地回房睡了。
张书轩睡不着,他轻声的来到夏语的房间,坐在床边懊悔地看着夏语。
夏语睡的不是很沉,浑身打颤冷汗往外冒,时不时的在梦中轻叫凤皓小的名字。张书轩听不清她叫些什么,看着她苍白无助的小脸蛋知道她受了很多苦。他握着她的手,口中腩腩地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当初就该亲自去娶亲。”懊悔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鼻涕塞住了他的鼻孔。他的嘴一开一合的吸着气像是离了水的鱼儿辛苦地呼吸。
这一夜他坐在床头拉着夏语的手哭了一晚。天快亮时夏语才沉睡过去。他一夜未睡眼睛红肿地出了房门。拉开门来只见凤皓小站在门口关心地问:“她怎么样?”
初升太阳刺眼的光芒让张书轩张不开眼,他用手挡了挡关上门拉着凤皓小去吃早饭。凤皓小失落地笑笑,随着他来到客栈的大厅。
张书轩边吃饭边询问他与夏语这几日遇到的每件事。凤皓小具体的述说他们怎么飘到岸边,夏语怎么被蛇咬。详细的回忆了这几日与夏语的相处。心里是一会高兴,一会伤心。但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乐好似昨日的一切真是一场梦。
当张书轩问到夏语为何不认识他时。凤皓小也迷茫了,他放下豆浆沉思了会,找了个他自己也相信的理由:“可能是遇到土匪时受伤失忆了。”
张书轩相信了这个理由,担心地问凤皓小:“她醒来不认识我怎么办?”
凤皓小低下头咬了口油条,像是嚼蜡似的吃不出什么任何味道,呆如木鸡地说:“你可以重新认识她,就像你当年见她第一面时。”
一语点醒山中人,张书轩不再惆怅突得立起,拍打自己的脑袋踌躇满志大声地说:“没错重新认识,不管她与水泽之发生过什么事我都要娶她。皓小回玉城后我要与她成亲。”
凤皓小呆愣地看着一向稳重,现在说风就是雨的张书轩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话。等了一会,张书轩才意识到大厅里吃饭的几个人都拿看疯子似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坐下,凤皓小心不在焉地说:“好啊。”
一场早饭下来,高兴的人更高兴,悲伤的人更悲伤。张书轩回去守着夏语,凤皓小回到屋中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瞪着头上的纹帐,心里乱七八糟。
下午时分夏语醒来了,黑夜与白天对她来说已没区别。眼瞎了耳朵倒是灵敏许多她听到床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张大眼问:“皓小?”
张书轩听到声响,突得张开眼抓住夏语的手,欣喜万分地问:“你醒了,你醒了。”
不同的声音,这双手比凤皓小的要柔软。
敏感的夏语立马抽回手,双臂抱胸紧张地问:“你是谁,皓小呢?”
张书轩手伸过去还没碰到夏语又缩回来,他温和地说:“我是张书轩见过面的。”
夏语在心里数着自己来到这后见过的几个男人,数到了赶马车的,卖狗皮膏药的还有昨晚在妓院的男人,唯独没有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