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师长,您……”
话还没说完,叶翊猛的站了起来,凳子砰的倒了,眼帘下的瞳孔幽深而清凉,他一把扯过万婉,“我们先走,失陪。bjkj66.”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离开。
肖存之慢慢放下杯子,紧握的双拳和紧抿的嘴唇泄露了此时他内心的想法。
☆、番外
首都的夏季从来都是延续到秋天。拥挤的地铁,拥挤的巴士站台,拥挤的马路。
易浅墨抱着湿漉漉的书包晃荡在街上,长至腰际顺滑的头发,齐眉的刘海儿,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面貌,却有着一双伤痛而孤独的眼睛,这样的她即使在人群中也如一朵美丽的百合一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高中开学的第一个报道,就在各种嘲笑和白眼中度过。易浅墨抱着书包一圈一圈绕着街心公园走,本来已经神经极其脆弱的母亲见到自己这幅样子,病情一定又会加重。喀嚓一声,鞋跟断了,易浅墨弯腰,怎么也粘不上了。抬头就是一家鞋店,要是两年前的自己,连想都不用想就会直接进去买一双,那时的自己又怎么会想到会有成为驻足羡慕的一类人呢?干脆脱了鞋,光脚走到街心花园里的喷泉上坐着。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公园里的人都回家吃饭,平时热闹的喷泉旁只剩独自坐着的易浅墨。
易浅墨愣愣的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湿漉漉的刘海,发梢还有一些红色的墨水,唯一一件可以见人的衣服现在也全都是墨水痕迹,还有外套,易浅墨叹了口气,抖开外套,也不知道水性笔的颜料能不能洗得掉。
“哟!看这谁啊?易狗官的闺女?”一伙儿女孩子走过来,个个光鲜亮丽,
“怎么可能?易家千金向来是美貌智慧并存的冷美人,这个人……完全就是丧家犬的样子嘛!”女孩子们装作探头探脑,吃惊的样子嘲笑着易浅墨。
易浅墨也不说话,弯腰用喷泉里的水笨拙的洗着衣服。
一个女孩见没有羞辱到易浅墨,上前一步扯住她的长发,“装什么装!你以为你爸还日进斗升啊?贱人一个!”
易浅墨的头发被扯着,动弹不得,想要挣扎,被旁边一个女孩的长指甲直接划到了脸,从喷泉台上直接滚到了地上。昨晚打工了一晚上,酸痛难忍的身体现在更是外伤内伤一起,易浅墨只觉得眼前昏黑一片,但尊严告诉她现在不能就这么晕倒了,死死抱着旁边的路灯慢慢爬起来。紧咬嘴唇,不让因为疼痛而溢出声。
“疼么?”女孩蹲下来,用指甲刮着易浅墨的脸,“这摸样长你脸上真是可惜了,要不?我给你毁了?”说完,后面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笑成一片。她勾勾手指,两个年轻男人从树背后走出来,耍着手里的小刀,“按之前说好的,毁了她脸后就直接交给你了。”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个男人有些激动的搓着手,
“你们一般怎么对卖的女人?”女孩掩嘴笑
两个男人对视,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走进易浅墨,“姑娘儿,这事可不能怪我们,一手拿钱,一手办事。”
易浅墨抱紧路灯,因为用力,指甲都崩裂开了,眼见两个男人媒人手持一把小刀慢慢走进,即使惊恐得缩成一团,也一声不吭。紧闭着双眼,已经能感觉到小刀冰冷的刀锋接触到了眼皮,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干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出现,易浅墨刷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穿着淡黄色衬衫,灰色牛仔裤的清瘦男人往这边不紧不慢的踱步,靠近这边时,简单丢掉了手里的东西,抓住一个男人的肩膀,稍一用力,就摔出去好远。弹弹衣服,淡淡的斜视了一眼蹲在易浅墨身边的男人,“是你自己走过去,还是要我帮一把?”清冷声音里多了一丝威胁,他慢慢站起来,举起双手,“小兄弟,咱好说话,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依旧是淡漠而疏远的表情,忽略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男人,往易浅墨的方向走去,“站得起来么?”
易浅墨刚想回答,就看到高举双手的男人弹开手里的弹簧刀,笔直向这边冲过来。“小心!!”
清瘦的男人也不慌张,双臂从易浅墨腋下绕过去,一把将她搂了起来护在内侧,扫了一眼已经到达胸前的刀,一个利落的凌空横劈,一脚就把他踢手里的刀踢飞了。
两个男人爬起来,落荒而逃。
易浅墨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扣在怀里有些窘迫,急着从他怀里出来,“你不该帮我的!”
男人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点头,抬头简单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帮女孩子,“是麻烦了点。”
易浅墨低头,小声说着对不起。单脚跳着去拿书包,哪知他仅仅是欠了点身子,直接用脚就把书包勾了过来,“你的?”看到脏兮兮的包包后,有些厌恶的皱眉。
“恩。”易浅墨也不否认,弯腰捡了起来,用手擦擦上面的水渍,“让你见笑了。我叫易浅墨。深浅的浅,笔墨纸砚的墨。”快速而轻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叶翊。”叶翊低头看着她几秒,俯身把书包拿了过来,一本本的拿出里面的书,再装进自己本来就很空的背包里,“先将就用一段时间。”
易浅墨有些不知状况的看着面前的人自顾自的动作,半晌才严肃的看着叶翊,“谢谢你的好意,我并不需要。”
叶翊拉上背包的拉链,沉静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许,“没有可怜你。”这个角度,易浅墨刚好可以看到他的脸,深邃而明亮的双眸,挺直的鼻梁,薄嘴唇,坚毅的脸孔。
一旁看到全过程的女孩子们早就不耐烦了,借着娇生惯养,从没吃过亏的经验,气势汹汹的往这边走过来。
“你是哪个地方冒出来的草?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坏我的好事?”带头的女孩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不依不饶。
她身后的女孩盯着叶翊看了片刻,小声了叫了出来,“叶翊!!”然后是身后几个女孩子同时惊讶的叫声,“是叶将军的孙子么?那个叶翊?”
“不会错的,上个星期我爸爸还邀请到了他去我家的宴会呢!”女孩c得意的说。
“好帅!”女孩d羡慕的看着叶翊。
带头的女孩也知道自己刚刚犯了什么错误,在b市,不论是财力还是权力叶家都是首当其冲,和面前的叶翊犯冲就是对叶家的不尊重。女孩倒退了两步,连连鞠躬道歉。
叶翊完全不理她们,只是指指其中一个女孩子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女孩不情不愿的拖了外套,嫌恶的丢到了地上。叶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外套,拍了拍灰尘,套在了易浅墨身上。“顾家的女儿?”女孩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易浅墨惊讶的看了一眼叶翊,扯了扯他的袖子准备求情。哪知叶翊只是帮她拉了拉外套,“走吧。”
叶翊天生就有一种让别人无条件服从于他的气质,一言一行间尽是从容不迫,运筹帷幄,易浅墨被他带着,完全不能反抗的买了衣服,鞋子,又买了许多文具用品。叶翊问她要不要重新买一个书包时,易浅墨拉着他包包的背带,摇了摇头,“你的就够了。”
叶翊也没坚持,又买了许多跨季的衣服,才带着易浅墨到了公车站。
“新手机的号码记住了吗?”易浅墨上车时,叶翊在后面淡淡的问了声。
“恩,到家我会给你发短信的。”
叶翊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算不上邂逅的初次遇见,再接下来,易浅墨仍旧是艰难的在学校学习着,生活的拮据,母亲的离世,背负的骂名。一年又一年的熬日子。在重重苦难和伤痛中,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每天晚上和叶翊的电话,从来都不擅言谈的易浅墨总会在这时变得话多得不得了,从早上吃了什么到一天到学习再到洗发水用完了,无话不谈。叶翊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对易浅墨学习上的疑惑解答,再无其他。
又是一年的夏末,易浅墨被b市一流大学以全额奖学金录取,但每个月的生活费也足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每天精打细算到以角为单位,从一日三份零工增加到一日无份工,从早上七点到凌晨两点,每天如此。严重睡眠不足到不能集中精神打碎了一叠盘子时,又碰到了叶翊。
怎么每次都是出糗时碰到你。易浅墨喃喃自语,蹲在地上一片片的捡着碎瓷片,叶翊比三前更加帅气了,长得更高了,全身散发的不仅仅是当年清冷而贵族气的气质,更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
还和三年前一样,叶翊一声不吭的帮易浅墨解决了所有困窘,找了个通宵的粥馆,点了一大碗虾仁粥。两人面对面坐着,聊了一些身边的零碎事。叶翊只喝了一碗就放下了勺子,易浅墨疑惑的问他怎么了,叶翊抿唇,不悦的搅了搅粥,“做得不好吃,应该放些细碎配菜。”
“你喜欢那种果仁粥?”易浅墨想起易家还没有垮台时,曾经有一位保姆很会做那样的粥,那种味道,自己还是依稀记得的,“我应该会做。”
叶翊点了点头,指指窗外一个稍微显旧的小区楼,“你的住处和这儿相比,哪个好些?”
易浅墨仔细的看了看小区楼,轻笑了两声,“哪能和这里比,我那里才140一个月,这里起码也要上千。”
叶翊皱了皱眉,有些怒意的放下茶杯,“你在电话里说过得很好的。”
易浅墨愣了愣,随后才懂他指的什么,将额头前散落的头发扎回原处,“累了一天有地方睡觉我就知足了。”
叶翊顺着她动作看向她只到耳根的短发,“你有跟我提过剪了头发么?”
“你在变相指出我很唠叨么?”易浅墨咯咯的笑,摸了摸头发,眼里满是不舍,“经过一家美发店时,别人说我发质很好,可以卖很多钱。然后,我下两个月的房租就有着落了。”
叶翊惊讶的睁大眼睛,砰的摔了手里的杯子,“很好!反正下个月我就去英国军校了,眼不见心不烦。”说完就大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外,就感觉到手心里柔软冰凉的触感。易浅墨握住叶翊的手,只是听到他要走,就感觉自己濒临崩溃,三年来的苦难和泪水全数涌了出来。易浅墨蹲在街边,一只手牢牢的抓住叶翊的手,哭得歇斯底里。
叶翊叹了一口气,扯起易浅墨,逼着她直视自己。“你想怎么样?”
易浅墨边哭边踌躇,泪眼朦胧中只能看到那张让自己日日思念,日日牵挂的脸,狠了狠心,易浅墨冲进了叶翊怀里,“我要跟你走!只要你在的地方,什么我都不怕。”
叶翊扑哧笑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给易浅墨,“你的护照,还有大学都办好了。就等你这句话了。”
“叮咚,叮咚。”
易浅墨放下手里的衣服,奇怪的看着墙壁上的钟,这个时间叶翊不可能回来啊。挪开床前的大箱子,下个月就要出发去英国了,东西还没整理好。
易浅墨笑吟吟的把蒸好的鸡端到桌上,才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除了眼角的纹,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叶翊和她的眉眼有五分相似。
“易浅墨”女人冰冷的开口。
易浅墨开了门,恭敬的接过她的包包,“伯母,我给您倒茶。”
“不用了,易华正的女儿。”语气尽是不屑和讽刺,“我儿子的房子,还轮不到你这种名不正言不顺,家境不好的女人来招呼。”
易浅墨尴尬的站在门口,听到自己父亲名字的一瞬,呼吸僵硬。
“一个交易,非常简单。你离开叶翊,我不但可以让你父亲无罪释放,还可以让你母亲的家族重新兴旺。”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易浅墨母亲临死前所有的期盼都得以实现。
“而且,你不答应都不行。”女人得意的拢拢兽毛围巾,“叶翊能否去英国军校完成他的梦想,就在于你的一句话。”
易浅墨慢慢的顺着鞋柜滑到在地。自己从来不相信,天地之间真的有崩塌的一天,万婉不能想象,它会崩塌的如此彻底,如入绝境,再无生还余地。
女人满意的看着易浅墨,“不需要丧气,嫁不进叶家,你还可以嫁进左家。”
易浅墨刷的抬头,“你不能逼我!”
“当然不是我,也不知道左家的儿子看上了你哪一点。这笔交易是个三方的,一切条件的建立也包括你嫁给左亦。”
左亦。
易浅墨闭上眼睛,苦涩的笑了笑,无所谓了,谁都好。
“我父亲罪有应得,我从不曾奢望他在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后能再受到饶恕,只求让他安享晚年。”深吸一口气,“而我仅奢望,您不要再阻止叶翊,我希望他一直如他所愿的生活。”
那天晚上,易浅墨看着叶翊如往常一样吃完了整只鸡,喝了一碗虾仁粥,给他放水洗澡。关灯后,叶翊看着怀里第一次主动的易浅墨,吃惊的撑起身子看着她,“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再抱我一次”易浅墨双手环住叶翊的身子,抚摸他光洁健硕的胸肌。
叶翊欣喜于她突然的主动,欲望冲淡了疑惑,竭尽全力的拥抱着易浅墨。
一个月后。
b市第二大家族,左家儿子大婚。婚礼极致奢华,新浪俊朗,新娘美得超出凡人。一切都非常完美。
只是眼见的八卦媒体,还是在当日的婚礼上抓拍到了宣誓一瞬间时新娘的一滴眼泪。不应该是新娘因为幸福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