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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阅读41

  外的柱子砍了!”

  兵:“明白!”又急忙跑了过去。lanlanguoji.

  有一队兵跟着也跑出了院门。

  19?淳安县大牢外街面

  终于看到了一家铺面外有根碗口粗的柱子撑着挑出来的屋檐。那个兵低声喊道:“就这根了!”

  两个兵拔出了刀一边一个便往那根柱子的底部砍去。

  柱子两边斜着砍出了两道深口。那个兵又喊道:“好了。撞倒它!”

  几个兵犹豫了:“垮下来可砸人。”

  那个兵:“砸不死。快撞!”说着自己带头用脚狠狠地向那柱子踹去。

  那柱子晃了晃,依然不倒。屋檐上的瓦倒掉下来了几块,砸在街面上发出好大的响声。

  “有贼!”铺面里有人喊了起来。

  两个兵走了过去,恶狠狠地:“闭嘴!再喊杀了你全家!”

  里面安静了。

  踹柱子的那兵急了:“用肩,轮着撞!”

  一个兵便卯了劲跑过去用肩头狠劲一撞,柱子大晃了一下,那兵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另一个兵:“人推人,能推倒。”

  踹柱子那兵:“那就推。”说着自己双手绷直了顶住那根柱子。

  一个兵站到他背后双手顶住他的背部,几个兵后面的顶前面的,都站好了。

  顶柱子那兵:“听我的号令。三(音:散)——起!”

  所有的人一齐用力,那根柱子带着檐上的瓦轰地倒下来了。

  那些兵连忙闪开。

  踹柱子那兵:“抬上,走!”

  几个人抬起柱子便跑。

  刚跑了不远,侧方的街面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几个人站住了。

  一个官带着十几骑马从侧面的街上驰过来了。

  马队在这几个扛着柱子的兵边上停住了。几匹马兀自绕着他们踏着碎步转着。

  几个兵懵了。

  那官便是高翰文,这时紧盯着他们:“哪个衙门的?干什么?”

  那兵有些慌:“回、回大人,县牢着火了,我们去撞门救人。”

  高翰文一惊:“带我们去!”

  那些兵又不敢动了。

  高翰文喝道:“走!”

  亲兵们都拔出了刀。

  那些兵只好抬着柱子小跑着向县牢方向引去。

  高翰文带着亲兵策马跟去。

  20?淳安县大牢外院

  火把都已准备好了,牢外院子里那些狱卒住的屋墙边也堆了好些干柴,单等柱子一来便放火,再撞牢门。

  火把光将大牢外的院子照得大亮,蒋、徐二人这时已经退到了一间屋里,站在门后边急等着找柱子的兵。突然听到了马蹄声夹杂着脚步声,便立时觉得有些不妙。

  可院子里那些兵已经等不及了,眼睛盯着院门,火把便在干柴边晃着。

  蒋千户:“不好。叫他们先不要放火。”

  门外一个兵立刻喊道:“不要放!先都不要放……”

  正喊着,几个兵抬着那根木柱一群人马紧跟在他们身后闯进了院门。

  “关门!”蒋千户看到了高翰文,立刻一拉徐千户,将门连忙关上。

  一群马驰到了院子里,兀自在那里小跑着转圈。

  高翰文在马上大声问道:“哪里着火了!”

  抬柱子的那几个兵面面相觑。拿着火把的那几个兵也连忙将火把扔到地上,用脚一阵急踩,将火把都踩熄了。

  高翰文目光炯炯环视着院内:“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擅动者立刻抓了!”

  总督署的亲兵立刻喝道:“列队!都站好了!”

  臬司衙门那些兵慌忙分作两队在院子两侧站好了。

  高翰文:“海知县在哪里?”

  抬柱子那个兵:“回大人,在、在那边牢里。”

  高翰文下了马:“领我去!”

  21?淳安县大牢

  海瑞慢慢从椅子上站起了,望着出现在门口的高翰文。

  高翰文两眼闪着光,疾步从牢门的台阶走了进去。

  田有禄连忙趋过去要扶高翰文:“大人,小心了……”

  第95节:大明王朝1566(95)

  高翰文将手轻轻一甩,走近了海瑞,隔着那张大案,两人对视着。

  海瑞已经看到了随他进来的两个总督衙门的亲兵,轻轻问道:“府台,见到胡部堂了?”

  高翰文摇了摇头:“胡部堂派人来了。”

  海瑞:“是谭大人。”

  高翰文点了点头。

  海瑞长出了口气,几天的疲劳一下子冒了出来,便坐了下去。

  高翰文立刻喊道:“扶海知县去衙门歇息。”

  田有禄和王牢头争着奔了过去,一边一个去扶海瑞。

  海瑞自己又站了起来:“失礼了。府台,还不是歇息的时候。”

  高翰文关注地:“还挺得住?”

  海瑞:“府台不也挺住了吗?”

  几天来高翰文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接着令道:“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和海知县说。”

  所有的人都慢慢退了出去。

  22?淳安县大牢外院

  田有禄一走出牢门便拉住了总督署一个亲兵的衣袖。那亲兵望着他。

  田有禄低声说道:“蒋千户和徐千户就躲在这个院子里,挨着门找准能找出来。”

  亲兵:“一切听高大人的,这不关你的事。”

  田有禄咽了口唾沫,又望向王牢头。

  王牢头虎头虎脑:“放心,总要把那字据拿回来。”

  23?淳安县大牢

  高翰文和海瑞隔案坐着,双方的目光都望着对方。

  高翰文:“这里有我,没人敢再闹事。谭大人的意思,你是裕王向吏部举荐的人,让你到码头上去把织造局的灯笼取下来,将所有的粮船都扣下。”

  海瑞:“给我多少兵?”

  高翰文:“要多少有多少。”

  海瑞:“这话怎么说?”

  高翰文从怀里掏出一纸公文:“这是总督衙门的公文,拿着它,所有的兵你都可以调遣。”

  海瑞双手从案上伸过去,接那纸公文。高翰文却没有立刻松手,深望着他:“刚峰兄,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与你同在!”

  这时一缕晨曦从牢门外射了进来,天亮了。

  24?玉熙宫精舍

  天亮的时候竟然起了微风,嘉靖不让人关殿门,毕竟十几天没刮风了,他愿意看着那风从外面吹进来,吹拂着垂在精舍和大殿之间的帷幔。

  嘉靖盘腿坐在明黄色的绣墩蒲团上,厚厚的淞江棉布袍子已经系好了,脸色也比昨天晚上好些。

  严嵩也被赐了座,满脸惶恐,不是装出来的,眼睛昏昏地望着纱幔外边。

  吕芳照旧在忙活他的,先是给神坛上换了香,接着拿起一把拂尘,站到嘉靖身边,防着外面有飞虫之类飞了进来。一边又顾自说道:“还是万岁爷的诚心大,终于起了风。这一两天准有雨。”

  嘉靖:“你少说话,让他们说。”

  吕芳:“是,主子。”

  严嵩不得不开口了:“严世蕃,浙江改稻为桑的事进展如何?灾民是不是都抚恤了?当着皇上,你如实陈奏。”

  纱幔外传来了严世蕃的声音:“臣是昨天傍晚接到了浙江的呈报,说是淳安有刁民通倭。浙江已经派新任淳安知县海瑞去处置了。接着就会安排‘以改兼赈’的事。在六月,桑苗一准能插下去。”

  嘉靖:“‘以改兼赈’是怎么改?”

  纱幔外的严世蕃沉默了稍许,又有声音传来:“回皇上的话,还是让有粮的丝绸大户拿出粮来买灾民的田,然后改成桑田。那些卖了田的百姓也都做了安排,明年这些桑田还让他们种。”

  嘉靖:“你说的丝绸大户是什么大户?”

  又过了一阵严世蕃的声音才传来:“回皇上,当然是浙江丝绸作坊那些大户。”

  嘉靖慢慢望向了吕芳,吕芳也回望着嘉靖,嘉靖示意他问。

  吕芳:“浙江的丝绸大户该不是织造局吧?”

  首先是严嵩,听到这句话感到一颤,倏地望向吕芳。

  外面立刻传来了严世蕃惊惶的声音:“皇上!臣、臣不知吕公公这话什么意思?”

  嘉靖又望了一眼吕芳。

  吕芳:“知不知道,天知道,你也知道!”

  严嵩立刻从矮墩上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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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节:大明王朝1566(96)

  1?玉熙宫

  风骤然间大了起来,挟着尖厉的呼啸声从远处、从四面八方刮进了殿门。精舍的两扇窗户忽地被吹得向外支起了,那纱幔便一下子从大殿飘向精舍,露出了跪在纱幔外的严世蕃。

  吕芳急忙跑到飘向嘉靖那一边的纱幔,一把抓住,拽在手里。这边的纱幔还在飘飞着,恰好拂过跪在地上的严嵩的头顶,猎猎地飞舞着。

  玉熙宫的殿门也被风刮得“哐?”乱响,两个当值太监立刻向内顶住了殿门。

  “关了!把殿门关了!”吕芳低声喊着。

  两个太监便顶着风从里向外费劲去关殿门。

  “不要关。”嘉靖发话了。

  “主子……”吕芳紧拽着纱幔望向嘉靖。

  嘉靖:“朕说了,不要关。”

  吕芳只得又嚷道:“甭关了,过来将纱幔扎紧了。”

  两个当值太监顶着门放不开手,只好迎着风声向殿门外喊道:“来两个人!”

  殿门外立刻趔趄进两个太监,被狂风吹着飞一般飘了进来。

  两个太监一边一个拽住了纱幔跪在地上,吕芳腾出了手,跑到了嘉靖身前数尺开外,替他挡着风。

  嘉靖:“不要挡着朕。”

  吕芳只得慢慢移向嘉靖身边,紧张地关注着他。

  风太大,嘉靖闭上了眼:“当着天,严世蕃你要如实回话。”

  严世蕃跪在那里正好是背对着风,睁大了惊惶的眼,大声回道:“皇上就是天,臣没有说一句假话。”

  说来也怪,严世蕃说了这句话,那风渐渐小了,天却慢慢暗了下来,这是要下雨了。

  嘉靖的手微微挥了一下。吕芳立刻望向仍然跪拽着纱幔的两个太监:“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叫上门边的两个人,都出去。”

  “是。”两个太监扎好了纱幔,连忙爬起,退了出去。退到门边又招呼着那两个太监一起退出了殿门。就在这时,一连串的闪电打起,不久,从天际远处滚过来一阵闷雷。

  嘉靖:“严世蕃,这雷你听见了没有?”

  严世蕃高抬起头:“天在上,皇上在上,臣要是敢欺君,叫天雷立刻将臣殛了!”

  紧接着又是一道好亮的闪电,跟着便是一声炸雷,下地了,好像就炸在殿门外。

  暴雨紧随着雷声倾泻而下,嘉靖的目光穿过大殿和精舍中间那道圆门,望向大殿门外天幕般的雨帘:“上天把九州万方交给了朕,朕是天子,也就是万民的君父。现在朕拿着钱去贱买子民的田地了。朕真要是这样的天子,天厌之!真要是这样的君父,万民弃之!”

  严世蕃那张大脸本来就白,听了嘉靖这番话立刻变得更白了。

  严嵩跪在那里攒足了劲,厉声地:“严世蕃,回话!”

  严世蕃:“臣该死。如果浙江真有人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灾民的田,臣立刻彻查。”

  吕芳:“这还用查吗?浙江有人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田,杨金水还没有回杭州。粮船离开杭州的时候,郑泌昌、何茂才都在码头上。这两个人就没有向内阁呈报?”

  严世蕃:“内阁没有接到呈报。这件事要真是郑泌昌、何茂才干的,臣请立刻在浙江将二人就地正法,臣也愿意一同领罪。”

  “回得好。话回到这个份上,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