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很多,我就做个毛毡挂件。”尉岚说。
毛毡挂件,这东西近两年非常流行,尤其在纳维军区,不管军官还是普通士兵,不少人都有一个伴侣亲手做的毛毡挂件。钟晏两年前赶制那个幸运挂件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件事如今几乎成了纳维军区的风俗,甚至隐隐还有向全联盟扩张的趋势——年初他还听说,最高学府的商店里开始贩卖翻版的“救世兔尾巴挂件”,据称是戴着这个由最高学府曾经的学生会主席亲自设计的挂件去考试,可以考到和主席当年一样的分数……
“虽然我也是军籍,参加不了下个月的毛毡大赛,不过……”尉岚正说着,艾德里安纳闷地问:“什么大赛?”
“纳维军区毛毡大赛,只限非军籍的军属参加。”费恩回答他,“你最近老飞首都星大概不知道,在纳维宣传挺久了。年初策划案递到我这里,我还以为这么无聊的企划不会有人响应的,随口答应了,谁知道这才两天,报名人数已经破千了,真是太可怕了。”他又对尉岚道:“亲爱的,我给你买一个好看的吧,别自己做了,多费神啊。”
尉岚坚持说:“要亲手做才有意义。我读了大赛宣传,上面说纳维军区的高层军官都有……”
费恩失笑,刚想说这种宣传为了博人眼球,当然怎么夸张怎么写,不是每个纳维高层军官都笃信这种无聊的迷信行为的,比如说身为纳维最高指挥官的他就不……
“大家都有,我也要给你做一个。”尉岚说。
费恩的话噎在嗓子里,半响才睁大了眼睛问:“你是准备给我做?”
“对呀。”
“医生,你真好!”费恩感动地说,一把抱住尉岚,把更多地兔毛蹭到了尉岚衣服上,“你给我做了,我一定天天戴着上班!”
艾德里安对于费恩这种恨不能时时刻刻提醒别人自己结婚了的行为十分看不上,完全忘了导致如今毛毡挂件如此流行,一大半原因是他当年秀恩爱太过高调。
但是费恩结婚了,也确实让艾德里安开始思考一些以前从没想过的事情。
这天晚上,送走了费恩一家,钟晏正要去厨房做饭,艾德里安从背后抱住他。
“怎么了?”钟晏问,他还以为艾德里安在和他玩笑,拍拍他的手背道,“别闹,我先做饭。”
艾德里安不仅没松手,反而更紧地把他收拢在怀里,下巴抵在钟晏的发间,闷声说:“我觉得自己对你不够好。”
钟晏奇怪道:“怎么会?”
“今天费恩说他们家家务是他全包的……”艾德里安有些羞愧地说,“我小时候一直在亚特家当大少爷,什么家务都没做过,从我们认识以来,这些又都是你在做,十几年了,我一直觉得理所当然,小晏,我……”
钟晏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打断他说:“这些就是理所当然啊!不想雇外人进家里打扫的话,家务总要有个人做吧?尉岚他们家是西斯特在做,我们家是我做,这又怎么了?再说你也有帮我分担呀,平时兔子都是你洗的。”
他伸手揽住艾德里安的脖子,踮起脚亲了亲艾德里安的嘴角,这亲昵的举动破天荒地没有安慰到艾德里安,他揽着钟晏的腰低声道:“兔子一个月才洗一次,你天天要打扫房子,做饭,洗衣服……”
“我喜欢给你做这些。”钟晏说,结婚这么久了,他仍然不太适应说这样直白的情话,白皙如瓷一般无瑕的脸上晕染出一点红。艾德里安握住他的手,金黄色的兔耳皇冠戒指碰在一起,撞出清脆的叮声。
钟晏轻轻道:“有时候我也很奇怪,在这样一个信息透明的时代,你和我都站上过权力巅峰,最不缺的就是人脉和权限,即使是这样,都找不出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在哪里。我曾经痛恨命运,觉得它如此不公平,为什么只有我生来就注定没有亲人陪伴,哪怕站在人群里,也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结果后来,我却遇到了你。”
他看着艾德里安英俊无匹的面容,那双举世罕见的银眸正专注而深情地看着他,钟晏喉头轻轻一哽,很多的话积蓄在心里,但不需要出口,艾德里安看着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都懂。
于是他只说:“我感激命运。”
“我不感激命运,我只感激你。”艾德里安说,把他紧紧抱进怀里,“我拥有过无数财富,但它们都比不上你。”
他们亲密无间地相拥在自家的客厅里,在这个静谧安详的黄昏中接了一个甜蜜吻。
这样的温存时刻被钟晏的下一句话打断了,他揽着艾德里安的脖子说:“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