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男子,”昔璎平复一下心中的慌乱,有些局促的说道,“他长得很俊俏、也很温柔,总是一幅和颜悦色的面容。shuyoukan.”
“你是说他吗?”那婆婆看一眼拂晓,不冷不热的说道。
“不是,我哥哥衣服的颜色比他的深多了,是那种很深很深的绿色;我哥哥的头发用竹簪束起来了,不像他这样像个妖怪似的乱七八糟的披着。”昔璎一边解释一边看一眼拂晓,还不忘了报刚才碰钉子的仇,“而且我哥哥笑起来特别温柔单纯、满面春风,不像他笑起来……”
“笑起来怎么样?”拂晓看着她,浅浅淡淡的笑着。
看着他的笑容无声无息绽放,昔璎只觉得早已在脑袋里想好的诋毁他的词一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笑容在你看了是怎么也不愿再去诋毁了,只觉得他笑了,你便毫不知情的跟着他一同笑起来了……昔璎迅速别过头去,坚决不再看上他一眼,只是对着婆婆问道,“那么……您是否见过这样一个人?”
“嗯。”那婆婆很干脆的点了一下头。
“婆婆,他在哪?莫非进入了那道欲门?”拂晓接过话来问道。
婆婆却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反而问道,“你知道今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怎么回事吗?”
拂晓心下一惊,脸色稍微变了变,那时候斗转星移、天崩地裂。肯定不是什么平常景象,“难道……幽冥洞中的血莲破土重开了?”
婆婆点点头,说道,“一百年前的今天,福临国的护法了空利用七色石擅自启动了寒冰湖的封印,血莲随之开放,进而导致了福临国的巨变,而现在,血莲又在幽冥洞中开放,仙客来怕是不得安宁了。现在的时刻你要带着她去欲境,难免不会沾上血莲的花粉,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血莲是所有怨灵邪魔的邪气加上外在的催化作用所产生的结果,一旦沾上它的花粉,埋藏在人内心哪怕再深的心魔都会被呼唤出来,进而与邪气相结合,轻者成为一个为所欲为自私自利的人,重者则落入魔道沦为恶魔。拂晓看了一眼昔璎,以他对她近日的了解她应该不会有问题,他淡淡说道,“我知道,不会出什么事的。”
“好,你们去吧。”婆婆说罢,转身对着庭院中的古树,口中就如此如此的念了一大串咒语,轰隆一声,四道门中的一道门就应声而开了。
昔璎扫一眼那些门,想到那日自己的遭遇,转了几圈都弄不清这些门的蹊跷,看来它们本身就是一样的,必须要靠咒语才能打开。那么这婆婆是什么人呢?这个神秘的庭院又是做什么的呢?
拂晓拉住还愣在原地的昔璎,一同踏进了进去。
然而谁也没发现,无意中瞥见昔璎手腕的婆婆,突然之间脸色大变,她想叫住拂晓,门却迅速关了,那婆婆叹一口气,蹒跚的走开了。
一进门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仔细适应了光线,才看见远处依稀有几座村舍,仿佛白雪上点缀的几点脚印。而他们的脚底下,正是粒粒乳白的沙粒。
“这里是欲境。进入里面的人都会被无止尽的欲望折磨而死。”拂晓瞥一眼旁边的昔璎,似乎有点奇怪她的安静。
昔璎又想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血莲二字她只是在他们口中听过,上次听得那白胡子说了,一时没甚在意,只当他胡诌乱编的而已,现在听得那婆婆说得那么严肃,莫非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那血莲真有么么诡异?”昔璎问道。
拂晓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害怕?难道你的内心不够纯洁,有强烈的邪念?”
昔璎没理他,又问道,“那个婆婆是谁?那个院子是做什么的?还有那些门怎么那么诡异?”
拂晓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真想知道?”
昔璎道,“想。”
拂晓道,“婆婆叫了心,是你师父的的师妹,你师父还有师弟叫了空。他们三师兄妹从小在法术上有非常高的天赋,因此都成了福临国的护法。后来在一场变故中了空突然心性大变,又因嫉妒你师父在术法造诣比他高超,痛恨了心婆婆钟情于你师父,而逐渐遁入魔道,在修为精进之后他便设下一个魔咒,把婆婆禁锢于一个用灵力创造出来的结界,也就是这个庭院。至于那些门,分别叫生门、死门、欲门,还有一个是婆婆的住处。进入生门的人可以重新回到福临国,进入死门则有去无回,而欲门中的人则是被夺去部分魂魄,成为一个行尸走肉的人。”
昔璎有些震惊的看着他,这些都是她从未听到过的,她一时觉得有些消化不来,师父原来还有一个师弟和师妹,而且还经历了这么一番事,还有那些门,果然是那么诡异,那么福临国消失的人呢,会不会都进入到了那些门里?他们为什么会消失?难道是了空在捣鬼?那么他又是谁,知道这么多可以称之为秘密的事……
想到这,昔璎便出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昔璎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他,继续说道,“我想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菩提山的拂晓公子,菩提山的那个拂晓只是你掩人耳目的幌子,你其实也一直生活在触狱,也就是那个古老庭院。”
拂晓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猜对了,确实是那样。”
“你……”昔璎没料到他居然那么坦白,有些气恼地说道,“那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弃福临国的驸马,帮她来找无锦,以他这么神秘的身份,到底为什么?
“你觉得呢?”拂晓也停了下来,定定看着她。
废话,我知道还要问你干嘛,我就是猜不透你,昔璎在心里嘀咕,很不满的瞪着他。
“你没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会帮你找到你哥哥就行了,事实上我也就想帮你找到你哥哥而已。”拂晓向前走去,淡淡说道。
昔璎提高声调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拂晓的背影骤然止住,停在前面半晌,终是从怀中拿出一条丝巾向她扬了扬,柔声说道,“你不是救过我吗,所以我还你一次……我不想欠别人的。”
看着那条丝巾,昔璎怔了怔,果然是她给他包扎的丝巾,他居然一直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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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片刻,他们慢慢的接近村舍,透过城墙看向里面——太熟悉的地方了!一样的街道,一样的房屋,甚至连房子上的牌匾都一模一样,分明就是福临国城的西街一带景象。
只是这里的氛围却又和西街有着明显的不同。
没有其他的色彩,天空、房屋、街道无一不是灰色,空气中流窜着沉沉的死亡气息。
最奇怪的是,门窗紧闭,没有一个人影。
昔璎正想从城门边的一个小侧门处钻进去,却被拂晓一把拉住,他边拉着她向旁边的一条斜坡上走一边说道,“走这边,要去找人也得先问问上面的主人。”
昔璎问,“那里边有人?”
拂晓道,“里边的人都是昼伏夜出的,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
昔璎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这才注意旁边还有条斜道,这是一条比较倾斜的斜道,一路弯弯曲曲,两边居然还开满了鲜艳的玫瑰,偶尔几只蝴蝶绕花环飞,很是生机勃勃,与下边的村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抬头一看,依稀还可以看见顶端有座阁楼,看来这阁楼里的人倒是挺有雅兴的,只不过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那村舍里边的人会不会就是福临国失踪的人?是谁把他们弄到这来的?又有何目的呢?昔璎转头看向拂晓,见他神情严肃,似乎在凝神思考什么,已到嘴边的话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他们原本确实是福临国的人,不过不是被谁抓来的,是自愿进来的,但一旦选择进来,就没有再后悔的机会。”昔璎还在犹豫着该不该问,这厢拂晓依旧目光直视前方的幽幽道出她心中的疑问。
昔璎一惊,“你会读心术?”否则他是怎么猜透自己心里的想法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拂晓说道,“术法最多能做到通过媒介物了解一个人的过去,而对于他此刻的想法以及将来的命运,因为其多变性,是没法预测的,所以——所谓的读心术也就是根据前因后果推测出来的结果。”
“但是……”拂晓停顿一下,侧过脸嘴角微翘看着她,“不排除一些人之间有神奇的心灵感应。”
心灵感应?难道他的意思是说他们之间有心灵感应?那为什么她却是一点都弄不明白他的想法,看他在那表情,分明是戏谑之词,罢了,不理他了,昔璎转头四顾,目光一瞥——没想到他们的前方就是那阁楼了,阁楼的右角还立着一块石头,上面写着“玫瑰园”三个赤红的大字。
两人正要进去,却见一团红色闪现眼前,一眨眼便见到一个红衣女子骑着赤色独角兽立于眼前,红衣女子目光一掠,眼神却在掠过昔璎的瞬间蓦地一变。
“红叶,别来无恙。”拂晓笑道。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拂晓公子……”红叶女子温柔一笑,“只是不知道拂晓公子光临我们这荒山野岭所为何事?”
拂晓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是想问问红叶姑娘可曾见过一个名叫无锦的男子?”
红叶的脸色微微一变,依旧笑道,“无锦公子?没听说过,你们可以去下面的村舍找找看。”
“我正要去,却想着应该来跟你说上一声。”拂晓道,“不过现在——我猜此人一定在你的玫瑰园里,不知红叶姑娘可否让他出来一见?”
红叶呵呵一阵娇笑,说道,“我这玫瑰园可是从不进生人的,拂晓公子这句话可是说笑了!”
“不,”拂晓道,“他的灵魂是完整的,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红叶的脸色微微一变,冷冷说道,“你是执意要进到我的玫瑰园么?”
拂晓点头笑道,“正是。”
“那就别怪红叶不客气了!”话音刚落,红叶秀手一挥,金光一闪,几枚火红的枫叶形状的暗器便齐唰唰向拂晓他们飞来。
“小心。”拂晓向昔璎说道,瞬间扣动指尖,无形的气流不断在身前汇聚,汇成一道结实的淡绿色光墙,将红叶暗器弹了回去。
正当红叶收暗器的那个空隙,一条绿影向她胸口袭来,红叶脸色一变,蓦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刀还没扬起,就被飞舞的藤条顺势套住,翻腾的同时把红叶也拉得腾空跃起,脱离了独角兽。她不肯放开她的刀,而藤条也紧紧缠着刀,她便随着藤条在腾空飞舞。
拂晓暗自一笑,另一条绿影蓦地飞出,犹如飞龙般像红叶袭去,红叶骇然变色,这一次,没有武器,而且受到牵制,她必定是要受一鞭了,正当她暗自叫苦之时,一束白光自身边闪现,竟把藤条给挡了回去。红叶一看,低声轻呼,“阿锦。”
“你没事吧?”无锦问道,神情焦急。
“哥哥——”红叶还未回答,却听得一直立在旁边的昔璎喊道。
“哥,你真的在这里。”昔璎奔到无锦身边,兴奋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被关到那里边,现在看到你没事了就好……”昔璎一边说着一边去拉无锦的手臂,然而无锦却退了一步,疑惑的看着她。
“哥,你怎么了?”昔璎看着他怪异的表情,心里一紧的问道。
无锦说道。“姑娘,我不认识你。”
“你说什么?”昔璎有些激动地靠近他,“哥,我是小璎啊,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
“我没有妹妹,”无锦却只是后退,他看向红叶,“是吗,红叶?”
红叶走到昔璎面前,对她说道,“你走吧,他不会跟你走的。”
昔璎看着她,有点愤怒,“你是谁?凭什么要你替他说?”
“那你问他吧,”红叶微一愣,看着无锦说道,“阿锦,你要和他们走吗?”
无锦看着她,又瞥了一眼昔璎,半晌才道,“我不走。”
“你……”昔璎无奈的看着无锦,突然愤然拂袖,黑影一闪,蛇鞭便迅速的向红叶卷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然而蛇鞭却被拂晓一把截住,她侧头一看,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干什么?”
拂晓闪身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臂,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往后走,“他不肯跟你走,你又有什么办法,不如现在回去,等他想起来了,他自然会去找你的。”
“不行……”
昔璎正想挣开他的手,拂晓却怒声喝道,“你必须回去了!”
昔璎一楞,惊骇的看着他,一向淡然的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这下,昔璎不敢再挣扎了,只是喃喃说道,“可是我哥他……”
拂晓心下一软,柔声安慰道,“你放心,他在这很安全,红叶会保护他的。
“红叶……”昔璎喃喃,看向那个红衣女子,没想到了那日去触狱之前他们兄妹俩的玩笑话,一时竟成为了事实。她突然间挣开拂晓的手,走到无锦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他,“如果你不愿跟我走,你便拿着这个吧。”
无锦看着她,那双眼睛清澈无邪,带着一种殷切的期望,终究还是伸手接过去,在他伸手接过的瞬间,他看到那清澈的眸子瞬时变得明亮,她欣慰的冲他笑笑,这才转身离去。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无锦仿佛的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渐渐失落,他转过身去。目光犀利的看着红叶,缓缓开口说道,“你到底相瞒我到什么时候?”
红叶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