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的面罩早已被撕下,都是寻常面孔,并无特别之处。
秋书雪冷冷道:“谁派你们来的?”
“宁死不降!”
人堆中有一人先喊出声,虎视眈眈地盯着秋书雪,道:“就凭你们几个娃娃还学人审问,回家找大人来吧!”
左焕白皱眉一皱,怒火渐烧,作势要拔剑杀人。
“来啊!大不了死个痛快!”这人与其他人很明显不是一派,还不忘提醒被绑的其他人:“你们记住了,要是谁告密,大人不会放过他的,你们想清楚后果!”
秋书雪面容冷漠,与左焕白交换眼神后,后者将其一剑封喉。
“咕咕……咕……”鲜血顺着脖颈流淌,染湿其黑色的衣衫,那一大片血渍看上去妖异地恐怖。
田从梦转过身去,虽然他们埋伏杀人在前,但终究第一次见此情景,于心不忍。
松元风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他们罪有应得,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死有余辜。”
秋书雪看向剩下的人道:“不说会死,说出来能活。梅家的势力有多庞大能遍布整个大陆追杀你们几个喽啰?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其中一人左右看看,颤颤巍巍地道:“我的家人都在梅家的管辖之下,迫不得已啊!您也说了我们都是喽啰,实在是不晓得更多内幕!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们一马吧!”
阮莹莹道:“谁给你们杀我们的?”
她指指身边的寒云秋,道:“这位是传承者,寒云草转世,我们此番来为了灭杀陌秋大陆的魔使,你们半路埋伏我们,兹事体大,就算我们放了你们,还认为能安然无恙吗?”
寒云秋适时地将杨广兴交给他的玄道阁令牌拿出,反正这家伙不识货,唬一唬就过去了。
那人见到寒云秋的令牌心里五味杂陈,这两边哪一边都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难保其性命。
事已至此,他甚至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只求家人平安无事即可。
“糊弄谁呢,传承者哪有这么巧来这里,你们别骗人了!”
噗——呲!
左焕白又递出一剑,道:“谁还有异议,这就是下场!”
“不敢,不敢……”
早前说话那人算认了命,道:“希望你们能保全我的家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秋书雪道:“好,我答应你。”她掏出农华宗的弟子令牌,让那人放心。
有人带头,剩下四个也就顺势投降,答应给他们做内应。
寒云秋看向这个提及家人的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简林。”他递给众人一枚玉简,道:“这东西是一次性的,我现在只带了一个,你们若有吩咐就将字刻在这上面,然后捏碎,等我收到了自然会帮你们去做。”
阮莹莹问道:“你的家人在哪儿?”
“云歌城城郊,西北方向有一片竹林,我的家人就在那儿生活。不过周围有梅家的下人眼线,你们须得小心行事,还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秋书雪看向其余四人,道:“你们呢,你们有什么要求?”
其中一个嘿嘿笑道:“能不能帮我把赌债还了,不多,五百光元,对你们来讲肯定小意思!”
没等他说完,寒云秋就先行拔剑将其斩杀,给众人讲道:“赌鬼的话最不能信,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今天我们开价雇他,等明天了有人出高价,他一准儿叛变。”
说杀就杀,连个招呼都不打,现在众人在他们眼里恐怖至极,虽然年龄小,做事却心狠手辣,令人不得不服从。
余下三人两个要自由,一个要去别的大陆生存,秋书雪都爽快地答应下来。
寒云秋问简林道:“你们打算编一个什么谎话?”
“对手太强,我们不敌,损失惨重,特来报告伤情。”简林不是很担心回去要被责罚,他们不是梅家的下人,只是有把柄在他们身上而已,梅家不敢对他们下死手,不然传出去声名一落千丈,再想重回巅峰将成为遥不可及的目标。
看着四人逃窜的背影,秋书雪道:“走,我们跟上去。”
松元风不解道:“怎么,你要斩草除根?那为何刚才不顺势……”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充满疑惑。
秋书雪答道:“有内应还得有外应,咱们进城后观察梅家一切动向,万一有机会与梅鹤青见面,也好有个秘密聚点。”、
田从梦指指地上的尸体,道:“他们怎么处理?”
“不用管,梅家会安葬的。”
“万一梅鹤青被拘禁了怎么办?梅家作为大家族,族内应该有些强者吧?”
寒云秋看向松元风,她同为世家子弟,应该有大概的猜测。
“玉清境的肯定有,但打得过梅鹤青的寥寥无几。上清境的话,我所知的应该是四个。不过上清境修士不可能一直守着他,他们地位高承担的责任重,为了一个小辈结婚而大动干戈,这要是传出去,多丢面儿啊!”
松元风分析得在理,算给众人吃了个定心丸。
路上,寒云秋开始打听她的家世,问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去家族内看看?
松元风不甚在意地答道:“我还真不着急回去,要是我回去了,以你们这点交际能力肯定很容易就被梅家察觉到异常,所以目前必须得我坐镇。再说了,要是我突然回去,家族内肯定会庆祝一番,容易露出马脚,打草惊蛇。”
“那我们去了云歌城住哪里?”
“我有一座宅子,在靠近城池的城郊处,没人知道,我们能把那儿当做根据地。”
松元风看看寒云秋座下的白珏,道:“就是你的神兽容易引起注意,平日里伪装一下或者最好就不要出去了。”
寒云秋一愣:“伪装,这咋伪装?”
松元风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有神兽作陪。”
白珏的安置确实是个问题,不能轻易示人,但它偏偏又是一个强有力的助力,万一起了冲突,能够给众人很大的帮助。
正当寒云秋苦心思索白珏的安置时,斋月段长城与魔域内正按照心海内虚影的猜测发生一系列的变动。
赫连明轩自信此番必将破城,还未出征,就先将新招来五位魔使凑在一起商讨破城后的利益分配。
罕欢听得麻烦,但又不敢表露出不满,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讲完,趁着准备的间隙和皇瀛吐槽两句。
“你说,大人派我们来是真帮还是假帮,假帮怎么还要帮他打仗啊?先前伺候池梦云,现在又给他当部下,大人是有什么谋划呢?”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大人让我好好盯着赫连明轩,只要他有异常就立马汇报给他,估计这家伙有古怪吧。”
外璎凑过来道:“你们之前听说过这个人吗?”
“没有,近期他把斋月长城打得连连败退才颇有威名。不过细究的话,他之前并不是这一块儿的指挥吧,但是一夜间实力大增,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罕欢的话语中满是鄙夷,话里话外的含义就俩字——不配!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老子迟早把他揍得瘫在地上叫爷!”
文昂提醒他们道:“好了,先做事吧,免得他待会儿叫嚷。”
罕欢无奈地冷哼一声,动用神识驭使周围的魔物,让它们渐渐聚在一起,最终形成魔潮。
魔域内煞气涌动,木采丹这边自然能察觉到异常,早早的派兵护卫,在城墙前摆出阵型,备战迎敌。
黑压压的兽潮席卷而来,携着风沙走石,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冲至阵前。
双方没有废话,直接开打。
木采丹命锐南琴检查搬山阵,自己则率先飞出迎敌。
自从闯过魔域归来,他越来越好战了,年轻时那股子热切的战意重新被点燃,他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十岁,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时代。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赫连明轩和木采丹极有默契地找上对方,继续那场未完的战斗。
木采丹将剑术中简单的击、刺、格、洗巧妙运用,加上灵力的增幅,竟然稳稳压过赫连明轩一头。
赫连明轩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他已向大人祈求到更多更强大的力量,不应该节节败退啊!
正当赫连明轩疑惑时,木采丹的剑再一次刺来:“战斗中可不能分心啊!”
这剑不复先前的朴实无华,已然附上一层漆黑的剑气,是木采丹的拿手招式——元悟锁天剑!
赫连明轩的胸口擦着剑锋划过,本以为此式到此为止,谁知双方同时结印而动。
一个果断开启体内的恶意力量,一个倾情释放出积蓄的剑气和剑意。
砰然巨大化的魔使与剑气将战场分割开来,在他们周围的魔物与士兵皆被震飞出去,给二者腾出一道巨大的空地。
锐南琴此时恰好检查完毕阵法奔赴战场,见此情景立马挥舞手中折扇,凭空驭使两道龙卷风吹向赫连明轩。
罕欢等人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分散包围住赫连明轩,但都不急于动手,他们是虚影安插在其身边的暗子,不到必要时刻不可轻易暴露。
皇瀛微微眯起眼睛,赫连明轩方才魔化爆发出的能量涟漪内夹杂着大人让他追查的那家伙的气息,他们的力量来自相同本源。
从什么时候任务开始进展迅速了呢?
皇瀛努力回想,似乎是在寒云秋活跃在他们面前之后,之前蛛丝马迹都搜查不到的老鼠们纷纷露出尾巴,甚至急切得要咬人。
现在在剑阵外他能明显感受到阵内那股力量的盛与衰,这是大人赐予的特殊能力,也是为了给他保命,免得不小心招惹到不该招惹的家伙。
直觉在疯狂预警,皇瀛的好奇心却战胜了理智,他忍不住要亲眼看看那股力量究竟能有多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