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角微翘,似乎有些不快,但还是手腕一转,那浓郁的黑气便消失不见,她眼眸中的漆黑一点一点退却,最终变成淡淡的冰蓝色。weiquxs.
“真快啊,看来不快点努力的话,是出不去了。”少女撇着嘴,懒懒地说着。
月光完全被乌云遮挡,半点儿也不泄露下来,她轻轻咬了一下粉嫩的红唇,冰肌玉肤在雪地中慢慢淡去,最终钻进那狐狸的皮毛中,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变成那红耳朵的小狐狸。
别走…….
风连翼急急地在心中呼唤,忽然步履踉跄从廊下走出去,一地积雪被他踩得吱吱作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狐狸的面前,将她从雪地里抱起来,却发觉这狐狸闭着眼睛,早就沉睡了,一动不动,似乎对外界的事情半点儿都感知不到。
小巧的鼻尖有点儿微红,好像是喝醉了…….
是幻觉吗?
不可能!
感觉如此真实,他知道那少女是存在的,只不过,进了狐狸的身体,她是真实的!
“你是谁?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风连翼轻轻拍了拍小狐狸的脸颊,这小家户呜呜地哼了两声,慢慢睁开冰蓝色的眼眸,有些懵懂地看着他,很是迷惑。
“你…….”察觉到狐狸的眼中光芒清澈,对方才的事情一无所知,迷迷瞪瞪比他还茫然,风连翼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不是这灵兽吗?
心里巨大的失落,忽然冲散了酒意了,他在冰冷的雪地中抱着小狐狸坐下,轻轻抚摸着她身上柔软的皮毛,忽然笑了。
他是怎么了?看到这样的幻觉,竟然还当真了。
她只是一只一阶的灵兽而已,他却幻想着她能变成一个人类,缓解一下他心里的剧痛。
☆、月下化人【5】
可笑之极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接下来的几个夜晚,他还是每晚都会悄悄跟着小狐狸出去,每当有月色的晚上,他就很希望她能再次变成那个在月光之下修炼的人类少女。
只是……除了那一晚之外,那少女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狐狸只是喜欢月光充沛的晚上,跑到月色下面睡觉而已,除此之外,她和一般的灵兽没有任何区别。
那一日,戍守边关宇文荻回京,匆匆忙忙就进宫,他和风连翼幼年相识,一起在南翼国度过十年质子生涯,感情非同一般,因此才得皇上召见。
御花园里细雪纷飞,亭中点着暖香,放了一张古琴,风连翼坐在琴边,单手慢慢拨动着琴弦,单调的旋律飘出来,是多年前那首‘月魄’。
宇文荻在亭子下站了许久,听到琴声听了,才走上去行礼。
戍边一年多,这是宇文荻第一次回来,昔日英俊帅气的年轻人,皮肤已经被边关酷日晒成健康的古铜色,身形健壮结实,走路都虎虎生风,颇有大将之风。
风连翼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坐下吧,此处无人,不必多礼。”
大胆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神色柔和,已经不见了成为修罗王时的冷酷无情,这才放心,也不客气,衣袍一撩,就坐下来。
“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一只狐狸。”宇文荻皱了一下冷峻的眉峰,“颇有些蹊跷。”
风连翼不动声色地将手从琴弦上移开,道:“哦?哪里蹊跷了?”
宇文荻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在我面前,可一眨眼,她便已经在远处的宫墙之上,她气息只是一阶的灵兽,何以会有这样的能力?”
“她确实有些与众不同。”风连翼淡淡地笑着,忽然像是开玩笑一样说了一句:“就算看见她化成人形,也不奇怪。”
本是一句玩笑的话,谁知道宇文荻竟然神色认真起来,思索了一下,道:“陛下,有些灵兽可以隐藏身上气息,伪装成低等级灵兽,我看那狐狸,似乎没那么简单。”
“你觉得她像什么等级的?”风连翼笑着问。
宇文荻严肃地说:“臣戍守边关,荒蛮之地,常有怪异奇事发生,曾听一些老兵说起过,有种灵兽,出没在冰天雪地中,移形换影之术,十分了得,有些还能幻化为人形,迷惑落单的士兵.......”
风连翼移到琴弦上的手不经意地颤了一下,撩拨了一下琴弦,宇文荻立刻抬头,神色里有一丝询问:“陛下?”
“幻化为人形?”紫色的眸光微微一转,风连翼看似不经意地问,“灵兽也可以幻化?”
“没错!”宇文荻点头,还是不放心他刚才的反应,“陛下可是看见了什么?”
风连翼不语,那沉默,似是已经默认了。
宇文荻霍然站起来,道:“必定是她!九幻赤耳狐!她擅长幻术,靠着吞噬人心成长,此物极其凶险,陛下不该把她留在身边。”
☆、月下化人【6】
“她跟着朕这么久,从未害过人。”风连翼淡淡地说,神情却非常坚定。
宇文荻了解他的脾气,知道劝不住,只能说:“陛下小心,少看她的眼睛。”
话刚刚说完,小狐狸便跳上琴桌,尾巴在琴弦上扫过,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她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珠看着宇文荻。
宇文荻大骇,连忙别过脸去,道:“不能看!”
小狐狸偏偏盯着他的眼睛,不管他转向哪边,立刻就出现在他面前,吓得宇文荻差点儿抱头逃跑。
风连翼大笑,道:“荻,一只狐狸就让你怕成这样,太没出息了。”
宇文荻正色道:“此物凶险,陛下不能大意!”
“过来。”风连翼对着小狐狸招招手,她这才放过宇文荻,钻进他怀中,懒懒地蜷缩着身体。
宇文荻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你这么急着进宫,所为何事?”风连翼轻抚着小狐狸的毛,懒声问。
宇文荻这才想起正是,一脸严肃,道:“臣方才听到陛下抚琴,琴声是‘月魄’吧。”
风连翼微微一怔,绝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宇文荻继续说:“南翼国皇帝,已经做主将北月郡主许配给洛洛.布吉尔,下个月便完婚,陛下难道不想阻止吗?”
“只要北月郡主幸福,嫁给谁都好。”风连翼淡淡地说。
宇文荻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又问一遍:“陛下,那要嫁人的,是凰北月啊!”
“朕知道。”风连翼微笑,“因为是她,才希望她幸福。”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宇文荻不敢相信,陛下刚刚才弹了‘月魄’,可见他对北月郡主是真的思念成狂。
“没有。”微微垂下眼眸,淡紫色的眸光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荻,帮我送一份贺礼去南翼国。”
“什么贺礼?”宇文荻涩声问,心里很不舒服。
“结盟书,北曜国永世不会侵犯南翼国,令将边关十座城池作为贺礼。”
“陛下!”宇文荻脾气再好,此刻都忍不住跳起来,结盟书尚可接受,那和南翼国接壤的十座城池,地势险峻,历来是北曜国南方的天然屏障,这样送出去,岂不是打开后门任敌人闯进来吗?
风连翼摆摆手,道:“不用多说,朕已经拟好旨意,这是我欠她的。”
宇文荻面色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半响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句话大胆的话来:“陛下要送贺礼自己去,臣宁死也不做这样的罪人!”
风连翼抬起手,轻轻抚着秀丽的眉骨,嘴角微扬,道:“也罢,朕亲自送去。”
“陛下!”
“朕后日出发,你可跟随一同前去。”不想再听任何劝阻的话,风连翼站起来,怀抱着小狐狸,走下凉亭。
一身白衣,飘散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
********北月皇朝********
出发前往南翼国,因是一国之君亲自前往,又带着结盟书,所以到了边境上,便看见战野太子的亲自率人前来迎接。
☆、月下化人【7】
俊美冷酷的黑衣男子策着马来到风连翼的马车外问候,风连翼一手掀开了车帘,笑道:“有劳太子殿下了,郡主可安好?”
战野脸上明显没有多少高兴之色,看向风连翼的目光,也有一些不自然,“她很好。”
匆匆寒暄两句,战野也不再多说,亲自带路,前往临淮城。
半夜宿在一座镇上的富商家中,巧的是,这富商今天也接待了一位要去临淮城的贵客留宿。
这客人派头大得很,主人已经去通知是太子和北曜国国君前来,他也不肯出来拜见一下。
战野也不在意,富商设宴,他和风连翼浅酌了几杯之后,便各自回去休息。
深夜,狂风暴雪,窗户吹得啪啪作响,外面被雪压断了很多枝桠,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闷响。
小狐狸趴在床边,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忽然一道影子投在窗户上,她猛然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风连翼,便跳下床,来到窗边。
不用打开窗户,她的身子已经灵活地出去了。
狂风一瞬间覆盖在眼睛上,小狐狸闭上眼睛,忽然头顶传来一声闷闷的轻笑,她抬起头,便看见艳丽的红衣迤逦而下,稍微一怔,便被一只手拎着脖子上的皮毛拎起来。
“是你这小东西。”轻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妩媚,令人心尖儿都在颤抖。
小狐狸一怔,抬起头,便撞上一双妩媚诡异的红色眼睛,顿时全身的毛都竖起来!
是当初那个,被她抓了一下的可怕强者!身上有种灭顶的强大气势,是魔兽!
魇将她拎到院子中,扔在雪地里,手指轻轻抚着雪白漂亮的下颚,一只手撑着红伞,雪花半片也无法沾染上他的红衣。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魇忽然伸出手,重重地在她眉心弹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小狐狸吃痛,‘呜’了一声晕过去,然后被狂乱的月色照射之下的狐狸,慢慢地变成一个少女的身影。
晶莹如雪的肌肤暴露在风雪中,雪白的狐狸毛明显不够将她全身遮挡,她拢着手臂,微微侧过身,冷冷哼了一声。
那眼睛既冷酷,又妖媚。
魇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是被封印了,还是寄宿在狐狸身体中?”
“我为何要告诉你?”少女冷冷地说,黑发在风中狂舞。
“因为.......”魇扬起唇角,邪邪地笑了,“你不想穿衣服吗?”
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她美好晶莹的身体,口中啧啧赞叹,目光里的欲|望,不加掩藏地显露出来。
少女冷冷地抿着唇,终究还是说:“封印!给我衣服!”
魇手腕一翻,一件白色的大氅出现在手中,少女抬手去拿,他却闪开了,笑道:“没礼貌,至少应该告诉我名字吧。”
冰肌雪肤在寒冷的狂风和大雪中,白得好像和雪花融为一体,身子尽管让人看了,也不见她脸上有半点儿羞涩,只是一片清冷。
不过身为女子,不着一缕在一个男子面前,终究有些不妥。
☆、月下化人【8】
可名字.......她皱着眉想了想,“我没有名字。”
她没有说谎,恢复意识没有多长时间,她也一直在回想自己的名字,可惜,因为封印的作用,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只知道,如果能破开封印,重塑身体,她或许可以记起自己是谁。
“怎么可能?”魇不信。
“不信就算了!”少女冷哼一声。
魇看着她冷酷的表情,不像说谎,那份冷傲疏狂,也不屑于说谎。
“没有名字的话,我给你一个名字。”魇笑着蹲下来,将大氅慢慢裹在她纤弱的身体上,“月。”
少女微微皱起秀丽的眉,“为何?”
魇抬头看了看半掩在乌云中的月亮,笑容中透出几分酸涩,“不好听么?”
“不好!”她不客气地说,也随着他的目光抬起头看月亮,看了一会儿,便说:“叫月夜!”
魇一怔,问道:“为何?”
“我喜欢!”她将魇推开,拢着大氅站起来,低下头看着他红衣下,是赤足站在雪中,因此问:“你为何不穿鞋?却反而撑着伞呢?”
魇凝着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考,过了半天他才慢慢开口,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帅吗?”
月夜失笑,摇头:“不觉得。”
魇转过身,背对着她在雪地里走了几步,留下几个脚印,他轻声道:“撑伞的人,总是希望伞下有人和他并肩而立。”
月夜偏头看着他,真是奇怪的人。
“喂。”月夜侧过脸来,妖邪的红色眼眸看着她,“你上次抓了我,我还记得,我打算怎么赔罪?”
雪白的大氅衬着她绝色的面孔,傲然而立,冷冷地说:“我现在不过是一缕魂魄,并无躯体,你若想要我以身相许的话,恐怕要失望了。”
魇哈哈大笑起来,“你竟知道我想要什么!”
月夜也一怔,她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还真说中了,这只是猜测,或许只是偶然而已。
“待我将来冲破了封印出来,可以为你办一件事。”月夜抿着唇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
她知道眼前这个妖媚诡异的红衣男子,绝对不是什么君子。
“什么事都肯答应吗?”魇暧昧地眨眨眼睛,眸光瞟着她大氅下面的身体,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月夜冷哼一声:“无耻之徒!”
“我无耻?”魇哼了一声,戏谑笑道:“是谁出现在我面前,一件衣服也不穿,明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