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听到邬毅的话,杏眸含笑地望去,小声呢喃道:“哪有那么脆弱……”
“怎么不脆弱?”
邬毅低沉地说了一句,垂眸看那纤细白嫩的手,与他的大手形成鲜明对比,柔软无骨般。
平日里他握在手里,却从未近距离地看过。
细腻光滑的纹路,白嫩的皮肤下,透着青色的脉络,指尖修剪的整齐而圆润,隐隐泛着光泽。
而掌心一丁点茧子也没有,平滑柔嫩,只有握着笔杆子的食指与中指,肤感有点略显粗糙。
“乖,动手的事,还是让我来,你的手好好保护着,嗯……以后还要做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
沈卿卿没太明白邬毅话里的意思。
“什么更重要的事?”
就在这时,沈建军走过来,凑到邬毅身边,胳膊搭在他的肩膀,棱角分明的脸上,勾着懒散的轻笑。
“……”
邬毅移动黑眸,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抿着薄唇开口:“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和我妹妹定亲,卿卿的事,就是她三哥的事。”
沈建军睨了眼妹妹,微眯的狭眸中满是宠溺之色。
沈卿卿也朝着三哥笑了笑,却听到邬毅开口说道:“话虽如此,但有些事,卿卿能做,你未必能做……”
“……”
沈建军听出了邬毅话里的意思,顿时脸色一僵,嘴唇无声的动了两下,像是在口吐芬芳……
而邬毅看着他光动嘴不出声的表情,冷峻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得逞得意的笑。
沈建军却转头看向卿卿,轻笑着说道:“卿卿,你进去陪陪奶奶,等会儿咱们该吃饭了。”
沈卿卿眨巴的杏眸,瞧着三哥好像有话要跟邬毅说,乖巧地哦了一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身进了屋子。
邬毅和沈建军同时望着卿卿的背影。
然后,沈建军眯着狭眸斜眼瞥着邬毅,难得表情严肃,似是警告地说道:“你小子最好老实点,卿卿那么单纯,你别教坏她,在你俩没结婚领证前,你最好不要越雷池半步,否则,老子饶不了你!”
邬毅却只是淡淡地扫了眼沈建军,薄唇微动:“你所谓的雷池,是指什么?”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沈建军顺手点燃一支香烟,挑眉说了一句。
邬毅向旁边挪动两步,避开他吞吐的烟雾,低沉地开口:“卿卿,是个好女孩,这些话,用不着你说,我也会做到。”
“但你突然这么警告我,你不信我?”
他黑眸夹着一丝锋锐扫向沈建军,却见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佞笑:“老子不是不信你,老子是不信男人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现在,你和卿卿已经定亲了,无论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但凡她不喜欢做的,你都不要勉强她,更不要逼迫她,老子见不得我妹妹受一丁点委屈!”
“你得拿出你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坚韧,等几个月而已,别他妈让老子瞧不起你!”
话落,沈建军深深地吸了口烟。
邬毅难得没有怼回去,黑眸之中的锋锐退散,极为认真地说道:“看来,娶不娶媳妇,都没有影响到你,那我得向你取取经,这些年,你是怎么忍过来的?”
“……”
沈建军没想到邬毅问得这么直接,夹着烟嘴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故作镇定地说道:“什么忍不忍的?没女人,你还没手吗?”
“……”
邬毅别有深意的朝着沈建军的手望了一眼,渐渐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所以,这就是你单身多年的秘诀吗?”
“……”
沈建军夹着烟嘴的手指再次一抖,狠狠地骂道:“草,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话落,他迈步朝着屋子走去。
邬毅望着他的背影,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常年干粗活,磨出了茧子,纹理变得粗糙至极。
转念,他又想起卿卿的手指,细腻平滑,白嫩柔软……
……
沈燕燕被打了两巴掌,哭着跑上土路后,又蹲在路边不敢回家。
她妈要是知道她跑来二房,肯定又要打她了。
她妈最不喜欢家里人往二房跑……
正当她一边哭,一边揉着被打的脸时,那个脸上裹着头巾的男人又出现在她面前。
“我让你把沈卿卿叫出来,你他妈把她全家都叫出来?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赶快把1毛钱还给我……”
许玉堂闷声骂了一句,朝着沈燕燕伸出手。
而沈燕燕挨了两巴掌,又没吃上饭,原本就觉得委屈,现在,这个男人还要把1毛钱要回去?
她肯定不愿意。
于是,她踉跄着站起身,捂住装着1毛钱的裤兜,向后退去。
“不行,人,我帮你叫了,她也出来了,是你自己躲着不敢出来,你凭啥要往回要钱?”
许玉堂见她往后退,懒得跟她废话,只是伸着手,狠声问道:“你给不给?”
“我……我不给。”
沈燕燕捂得更紧了,转身就要跑,却被许玉堂一把揪住麻花辫。
“啊……你放开我……”
她尖叫了一声,抬手就朝着许玉堂的脸打过去。
而许玉堂只在意那1毛钱,发了狠似得从沈燕燕裤兜里掏出那一张皱皱巴巴的1毛钱纸票。
他上个月的工资补贴已经发了,但那些钱还得拿着去治脸,每一分每一毛都无比珍贵。
要是沈燕燕帮了他,给了就给了。
可她这个废物,不但没帮到他,还差点让他被发现……
两个人在路边扭打起来。
沈燕燕挣扎的过程中,不经意将许玉堂脸上的头巾扯掉了。
她定睛望去,立刻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啊……鬼啊……”
许玉堂将钱放进裤兜里,听到尖叫声,下意识的去捂脸。
而沈燕燕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瞪着他那张满是疤痕又花里胡哨的脸……
许玉堂慌乱的将头巾重新裹好,恶狠狠地瞪过去:“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弄死你!”
话落,他转身落荒似得跑走了。
沈燕燕望着他的背影,等回过神来,这才隐约想起,这个男人好像是知青点的……
如果她没记错,他好像叫许什么堂。
听她妈说,小曼姐就喜欢这个男人,没事总往学校和知青点跑……
让她妈瞧见过好几次了。
没想到,小曼姐的口味这么重?
这个男人比鬼还丑,她喜欢他啥?
沈燕燕想半天想不通,弹了弹身上的土,蹒跚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沈家二房。
到了吃饭点,沈父和沈母招呼着大家坐下吃饭。
屋子正厅摆了一桌,院子里摆了一桌。
女人和孩子们坐在一桌,老爷们则坐在外面那一桌喝酒。
邬毅一看到桌子上摆着十瓶白酒,黑眸不禁变得有些深邃。
敢情,这是准备在饭桌上再给他卡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