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天边擦出了鱼肚白。
杜俊生忙活了大半宿,拖着满身疲惫,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实在是这个女人太能折腾了。
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不知疲惫,总也得不到满足。
简直快把杜俊生的身体掏空了……
直到村子里的公鸡开始打鸣,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歪头看向身边躺着的女人。
结果,只看了一眼,杜俊生的眼珠子都直了,差点瞪出来……
下一秒。
他猛地坐起来,用力的揉揉眼睛,再次转头看去,发现刚才并没有看错,身边躺着的人,就是沈小曼!
“我草,咋回事?”
杜俊生有点慌了。
他胡乱地抓起衣服套上,连滚带翻的摔下炕头,又察觉到自己的动静太大,赶忙放缓自己的动作,生怕惊醒了炕上的人。
而沈小曼睡得死沉,丝毫没有受到动静的影响。
杜俊生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沈小曼跟他商量好了,要把沈卿卿骗过来。
咋一觉醒过来,躺在他身边的人就换成了沈小曼?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炕边,朝着沈小曼望去,看到她满身的狼藉,又想起自己昨晚的行为,这才回过味儿来。
敢情,昨晚跟他折腾的人,是沈小曼?
这他妈太扯了吧?
难道这个表妹,一直暗恋他?
杜俊生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整个人都有些抑郁了。
虽然沈小曼是大房的养女,并不是大姑的亲生女儿,但到底是姨表亲,要是让大姑知道,只怕大姑非得打死他不可。
难道,他还得娶了沈小曼?
杜俊生朝着沈小曼的脸上看去,那满脸的淤青,头发像个鸡窝头,他感觉就算娶个村里的小寡妇,也比沈小曼看着顺眼啊。
于是,他越想越觉得烦躁,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突然,他抬起头,似乎想到点什么,又匆匆走到炕边,把自己的衣服都穿好,该拿的拿好,转身走到屋门口。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跑!
甭管沈小曼是啥心思,甭管这件事咋处理,他都不能让人抓个正着!
杜俊生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钻出去,又将屋门关好,疯一样的跑出残破的院子。
昨晚下过一阵雨,土路上满是泥泞。
但杜俊生却顾不得那么多,撒丫子狂奔出泊村……
清晨,金色的阳光挥洒大地,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带着一丝丝凉爽,伴随村子里渐渐飘起的炊烟,夹杂着鸡鸣狗叫,显得格外热闹又祥和。
沈小曼痛吟了一声,缓缓从睡梦中苏醒,还没等睁开眼,她就感觉到全身骨头像是被碾碎了,疼的她皱紧眉头。
等她睁开眼,又觉得有些恍惚,脑子里多了些零碎的记忆。
她开始慢慢地回想,撑着胳膊坐起来。
当她看到自己满是狼藉的身体,顷刻间发出嘶嘶啦啦又沙哑的尖叫。
可下一秒,她又捂住嘴,惊恐又慌乱的瞪大眼睛,打量着四周。
她记得,她正要把沈卿卿骗过来……
然后呢?
她为什么印象也没有?
唯一记得,沈卿卿说,明天一定会是艳阳高照……
剩下的那些零碎记忆翻涌时,她的身体也好像拥有记忆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她被杜俊生这个王八蛋欺负了!
之后,沈小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间残破的院子走出来,又是怎么回的沈家大房。
可直到回了沈家大房,她也找不到杜俊生的影子。
这件事,就好像一场梦。
发生的突然,结束的突然,不带一丝征兆。
但任凭她怎么用力清洗身体,也冲刷不掉留下的印记。
沈小曼,彻底崩溃了。
她死死咬着毛巾,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双目赤红的流着眼泪……
等她发泄完情绪,渐渐恢复了理智,赤红的双眼,充斥着浓浓的怨恨。
她明明是要把沈卿卿骗过去,为什么最后躺在屋子里的人,会变成自己?
唯一知道原因的人,就是沈卿卿!
“沈卿卿……”
沈小曼咬牙切齿地念出名字,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
……
沈家二房。
沈卿卿起得很早。
今天要去县里交公粮,这季收的麦子,除了村里自留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要送去县城粮站。
而村里自留的麦子,要等她从县里回来,会平均分配给村民们。
基本上各个村子都会这么做,也没人傻了吧唧的报上去。
吃过早饭,沈卿卿就跟着爸和大哥去了打麦场。
至于二哥和三哥,吃完早饭就匆匆出门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昨晚回家的路上,邬毅跟她说,她妈去找过邬父,双方家里都想着赶紧把婚事定下来。
今天,邬毅会陪着她一起去县城,还要买些东西,等她从县城回来,挑个好日子,邬家就要上门定亲了。
沈卿卿压根不知道她妈去找过邬父,更不知道家里这么快就要定下两个人的婚事。
她倒不是不同意,只是觉得,这个年代的人,结婚太利索了。
哪像现代,两个人不谈几年恋爱,都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一想到两个人就快要结婚了,她的心里就特别紧张……
打麦场停着三辆拖拉机。
其中一辆是从外村借来的。
有的村子麦田不多,早早就收完麦子送去粮站了。
而泊村的麦子多,一辆拖拉机根本不够用。
另外两辆,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总体来说,只有两辆能用。
沈卿卿跟着爸和大哥到了打麦场时,大队长带着马志敬早已经到了,还有几个村干部和村里的爷们,正奋力的将搭在拖拉机上的草帘子掀开。
昨天,天刚黑下来,马保业和沈父就带人把已经装车的麦子用草帘子盖上。
等掀开草帘子,发现里面的麦子并没有沾水,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沈卿卿背着挎包,一直朝着路上望去,远远瞧见邬毅走过来,立刻迎了过去。
邬毅见卿卿要过来,黑眸一紧,几乎是跨着大步朝她冲过来,一把拥住她。
“卿卿,下次,你就留在原地等着我,下过雨路上都是泥巴,会把你鞋子裤腿弄脏。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心疼与温柔。
沈卿卿有些猝不及防,微微一怔,低下头就看到塑料布鞋的边缘都蹭上了泥巴。
可不等她开口,邬毅竟直接将她抱起来,朝着打麦场走去。
瞬间,沈卿卿只觉得脸颊热乎乎的……
而邬毅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才放下她,又捡起旁边的树杈子,让卿卿扶着她,抬起她的小脚,刮掉她鞋尖蹭的泥巴。
期间,他压根没去看打麦场所有人投来的异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