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毅一听到黑脸的小姑娘,原本因想起卿卿而温柔的轮廓,顷刻间恢复了冷峻刚毅。
沈建军侧目看向韩漳,不禁挑眉询问:“什么黑脸的小姑娘?”
韩漳皱紧眉头,淡薄的夜色衬着他满是刀疤的脸,平添了几分狰狞。
“前几天,黑市来了个脸生的小姑娘,一张国字脸,肤色黢黑,拎着精米精面和猪肉条,又以极低的价格扰乱了黑市价格。”
“黑市上不少摊主都买了她的米面猪肉,最主要的是,那天不仅毅哥没做成生意,就连黑市的物价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这不,刚才听朱雄和朱壮说,今晚那个黑脸的小姑娘又来了。”
韩漳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沈建军,却唯独隐去了那小姑娘有枪的事。
一来,他军伍出身的汉子,被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拿枪指着,说出来实在太丢人了。
二来,他也不知道那黑脸的小姑娘到底是啥来头,所以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免得给毅哥和三哥招祸。
朱雄兄弟俩听到韩漳说出他们的名字,立刻走了过来,将晚上的情形讲了一遍。
“她这次过来,依旧带的是精米精面和猪肉,不过却把价格提高,最多1个小时就卖完了。”
朱雄一边回想一边说着,末了又补了一句:“听她的口音,字正腔圆,倒不像是县城的人,要是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到。”
韩漳闻言,转头看向邬毅,却没有说话。
而邬毅黑眸扫向韩漳,低沉地开口:“分头去找找看,注意避着点戴红袖箍的人。”
韩漳应了一声,带着鲁前何华转身离开了。
邬毅又看向朱雄和朱壮问道:“我记得黑市有规矩,平时不让放生面孔进来,你们……”
“毅哥,刚开始我们也没当回事,可那黑脸小姑娘,也不知道咋做到的,竟然跟金婶儿搅和到一起去了。”
“金婶儿那人,您也知道,她一向爱多管闲事,愣是帮着那黑脸小姑娘,拉来许多摊主去买米面猪肉,然后……”
朱雄说到这时,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按道理说,他们这些看管黑市的人,应该插手的。
可金婶儿是啥人?
不说他们得罪不起,就是县长来了,也得喊她一声老嫂子!
虽说她的丈夫早逝,但她的儿子,那可是市里文化局的二把手!
撇开这个不说,只说金婶儿这个人。
听说她祖上是满人,还是在旗的人,正经八百出身的皇亲贵胄!
县城偏僻,人们的见识浅薄,渐渐地,金婶儿的身世被传了出来,好像成啥了不得的存在。
邬毅一听金婶儿的名字,紧抿着薄唇,冷峻刚毅的脸上渐渐阴沉下来。
他自然也知道金婶儿这个人。
听说,金婶儿是8年前才搬到山禹县的。
刚来县城那会儿,一直隐姓埋名的生活。
直到前两年,她儿子成了市文化局的二把手,县长竟然亲自去见她,身世背景被传的神乎其神。
再加上金婶儿热心肠,因此,在县城混的人缘特别好。
要是有金婶儿帮着那黑脸小姑娘,那他以后还怎么带人混黑市?
从这两次的事情来看,那个黑脸的小姑娘,以后怕是还会再来黑市!
沈建军在旁边听着邬毅跟朱雄的对话,又见邬毅脸色有些难看,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沉住气,一个小丫头而已,总不能让她把咱们搅和了。”
他想得很简单,甭管黑脸小姑娘,还是白脸小姑娘,亦或是红脸小姑娘,卖的再便宜,又能怎么样?
她能有他小妹牛批吗?
不是他吹,他小妹空间里的物资,沈家几辈子都造不完,还差这点粮食?
至于金婶儿,再怎么帮衬,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在这个贫瘠的年代,粮食是命。
难道金婶儿不需要吃饭?
只要她吃饭,那她跟黑脸小姑娘就是利益关系。
只要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任何利益关系,都能用利益再去拆分!
刚想到这儿,沈建军又微微皱起眉头。
像精米精面这种东西,一向被粮站管控的非常严格,轻易不会流通出来。
那个黑脸小姑娘,从哪里弄来几十斤的精米精面?
卧槽!
她不会也有个空间吧?
而邬毅听着沈建军的话,心里刚镇定下来,又瞧见他脸色有些难看,不禁开口询问:“怎么了?”
沈建军眉心一跳,猛地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没事。”
邬毅看得出,他嘴上说没事,可神色却很凝重。
“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找到再说,要是放任不管,咱们想的那些法子,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沈建军闻言,沉着脸点点头,赞同了邬毅的说法。
如果那个小姑娘也有个空间,那么,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因为空间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除了卿卿,他谁都不信!
但凡有危及到卿卿和沈家的苗头,都要尽早被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沈建军看向朱家三兄弟说道:“你们要是有时间,也帮着找找。”
朱家三兄弟相互对视一眼。
最后,朱雄和朱壮出去找,留下朱胖三在黑市门口望风。
邬毅和沈建军也没闲着,跟着一起离开了莲花大桥。
只是,一群大老爷们在县城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那个黑脸的小姑娘。
等他们重新聚在黑市门口,就商量着让朱雄和朱壮兄弟俩,随时盯着黑市。
一旦那个黑脸小姑娘出现,就立刻去找韩漳他们,甭管三七二十几,先把人扣下!
而邬毅给了韩漳泊村的位置,并叮嘱韩漳,要是他不在,又碰巧抓到人,可以来泊村找他。
此时,沈卿卿早已经骑上摩托车远离县城。
她并不知道,一群大老爷们正在商量要抓她的事……
相反,今晚她的心情格外愉悦,带去黑市的粮食猪肉,总共卖了80多块钱,再加上上次卖的钱,还有工资,她手上已经有了120多块钱了。
这笔钱,在这个年代,相当于一笔巨款了。
而这种有钱的感觉,竟然比她有空间,还要让她有安全感。
等回到泊村,天际已经擦出了一丝鱼肚白。
沈卿卿蹑手蹑脚的回了沈家,先去空间里泡了个澡,补了个觉。
对比还在县城的邬毅和沈建军,两个大老爷们将近一夜未眠,眼下都带着一层薄淡的乌青。
随后,他们回了韩漳的住处,在简陋的屋子,睡了两个小时。
等睡醒后,两人出去吃了顿早点,又跑到粮站去找钱兴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