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
随着何华的惨叫声越来越凄惨，打斗声也越发的激烈。
沈卿卿又听了几秒钟，就猫着腰准备下楼。
然而，却在这时，楼下接二连三的传来砰砰砰地枪声，如惊雷般，在漆黑的夜里炸响。
就连楼梯的黑暗，也因为枪响，有了片刻的闪光……
鲁前直接傻眼了。
好半天，他一屁股瘫软的坐在地上，满脸露出惊恐与绝望之色，嘴唇颤抖地嘟囔道：“完了，完了，死人了，死人了……”
沈卿卿听到鲁前的嘟囔，微微蹙眉，握紧了微型手枪，一步步朝着楼梯下走去。
等鲁前反应过来，却发现身边已经没了沈卿卿的影子了。
一楼已然是一片狼藉。
卫正站在楼梯口，举着手枪，枪口对准对面的两个黑影，目光凌厉，透着森然的杀意。
沈卿卿走到楼梯口时，才发现楼下的那盏煤油灯已经熄灭了。
好在她的眼眸已经适应黑暗，勉强能看清楼梯口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卫正。
在卫正的对面，同样有两个黑影举着手，看手的形状，也握着手枪。
对面两个人，两把枪。
他们这边，同样两把手枪。
真要是对上，他们完全不占上风。
沈卿卿隐匿在楼梯口的黑暗中，闻着一楼空气中的血腥味，突然开口问道：“方常军还真是好狠的心，竟然派你们来杀我，看样子，他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原本紧张的对峙中，突兀的响起一道娇声，瞬间让卫正和对面的人都愣了一下。
不等卫正反应，对面两个黑影立刻将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其中一个黑影阴恻恻地开口：“臭丫头，你既然知道，今天就必须要死！”
沈卿卿闻言，不禁轻笑一声，笑声中却透着轻蔑不屑。
“呵呵，好大的口气，想要我的命，先过我保镖这一关，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
楼梯下方，卫正听到沈卿卿的话，嘴角猛的抽搐几下。
她还真好意思？
这是把他豁出去了？
黑影闻言，也不禁冷笑一声：“我们两个人，两把枪，你们只有一把枪，一命抵一命，你们也没胜算……”
砰！
不等黑影说完，楼梯口一道火光炸亮，枪声响起。
瞬间，其中一个黑影被击中，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
说话的黑影顿时大惊，举起枪对准楼梯，就要扣动扳机。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黑影拿枪的手，直接被子弹击中，连带着手枪也脱手甩飞出去。
“抓活的……”
沈卿卿大喊一声。
卫正已然身动，如凶兽猛扑过去，三两下就将黑影按倒在地。
“啊……”
霎时，黑影惨叫一声。
他那只被打烂的手，被卫正狠狠地掰到身后，疼的他不停挣扎，最后又被卫正一记手刀打晕过去。
沈卿卿见状，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彼时，卫正抬头望去，刚好看到她身形的轮廓，不禁目光一沉。
“你也有枪？”
沈卿卿微微挑眉，瞥了眼卫正，似是揶揄地说道：“我要是没枪，你和我今天都得死。”
卫正紧抿着嘴唇，没有再开口，又像是失去力气般，直接坐在黑影身体旁边，轻轻扶着肩膀，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卿卿在黑暗中摸索，找到了煤油灯，试了好几下重新点亮，这才彻底看清楚一楼的状况，比她想象中还要惨烈。
几乎能砸的东西，都被砸烂了。
除了锅碗瓢盆还有一两个完整的，那些桌椅板凳，被扔的到处都是，还有两根长木棍断成了四节。
而方常军的人，一共来了四个。
其中三个倒在了血泊中，另一个成了活口，还有何华，脸朝下趴在地上，不知生死。
彼时，空气中飘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沈卿卿感到有些不舒服。
她拎着煤油灯环视着屋子，却不经意间看到卫正坐在地上，迈步走了过去。
“你受伤了？”
她赫然看到卫正肩膀处有一团血迹，将煤油灯伸过去照了照，这才发现他中枪了，肩膀上有一个圆洞洞地伤口。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她将煤油灯放下，伸手要从挎包里拿药丸，却听卫正沉声说道：“死不了。”
“……”
沈卿卿眨动着杏眸，愣了两秒中，才哦了一声，又把手伸出来。
既然人家不愿意治，她又何必强人所难，拿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反正，谁疼谁知道！
随后，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声响。
鲁前几乎连滚带爬地下了楼，看到何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顿时面带惊恐，脸色惨白，勉强扶着墙才没摔倒。
沈卿卿没理会鲁前，走到何华身边，将他翻过来，探了探鼻息，知道他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
五分钟后。
卫正从隔壁屋子找来了麻绳，拉着鲁前，将那个杀手绑了起来，又将其他三具尸体拖到隔壁屋子。
沈卿卿在卫正他们忙活的时候，给何华灌了点灵泉水，他才悠悠地转醒过来。
“啊，救命啊，快跑啊，杀人了……”
“闭嘴！”
何华一睁开眼，就发疯似得大喊，显然吓得不轻，还把沈卿卿吓到了，赶忙呵斥了他一句。
而何华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太可怕了，要不是卫大哥，我估计就死在那些人手上了，呜呜……”
他抱着双腿，蜷缩在一起，带着哭腔说着，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竟哇哇大哭起来。
沈卿卿还是头一次看到一个大老爷们儿哭的这么惨，不由开口说道：“喂，人家死了的都没哭，你这没死的哭什么？”
“啊？”
何华愣了一下，正好看到卫正和鲁前正拖着最后一具尸体往外走……
“……”
瞬间，他瞪大眼睛，仿佛见了鬼似得定住不动了。
沈卿卿头疼的扶额。
幸亏没指望着他们俩。
不然，她今天就在劫难逃了。
想到这，她朝着屋门口看了一眼，拿起快砸烂的茶缸，扔进去两枚药丸，起身去找卫正。
看在他一个人单挑四个人，还能阻止他们上楼的份儿上，她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结果，刚走到隔壁屋子，就看到鲁前扶着晕过去的卫正，一脸不知所措外加懵逼地望着她……
沈卿卿叹了口气，将茶缸放到旁边窗户的台子上，和鲁前一起，将卫正拖回屋子，这才喂给他药水。
然后，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医疗器械，朝着鲁前使了个眼色，准备先帮他把子弹取出来。
以前，她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先把他衣服脱了。”
“啊？”
鲁前愣了一下，低头看到卫正肩膀上的伤，慌乱地脱下他的上衣。
“沈小妹，裤子还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