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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合力将宋母收拾了一番。dykanshu.
宋有秩又转身去了卫生所,将大夫带过来。
而卫生所的大夫只看了一眼,就小声说道:“这人都瘦成这样,还不省人事,不行你们就送到镇上的医院……”
还不等话说完,大夫又想起宋家那点破事,赶忙换了个说法:“这上了岁数的人,就怕昏迷,除了去医院,也没别的法子了。”
姜秋芹和宋有秩对视一眼,将大夫送出院门。
之后,宋有秩找来村里的赤脚大夫。
大嫂看着老三两口子忙的不亦乐乎,不停地在院子里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等赤脚大夫给宋母号完脉,摇摇头轻声说道:“人,也就是这几天了,你们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
大嫂听到赤脚大夫的话,竟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太好了,这老东西终于要死了,就这老东西,整天弄得我们家臭烘烘的,可算是要清净了。”
她一边笑一边转身进了屋子。
姜秋芹和宋有秩听到这话,饶是他们对宋母有怨恨,也觉得大嫂说的太过分了。
而剩下的日子。
姜秋芹和宋有秩每天都会来大嫂家,照顾宋母,给她擦洗身子,端屎端尿。
幸好是五月份,天气不冷不热,宋母被照顾着,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清醒的时候,她看着姜秋芹,就一直流眼泪。
但姜秋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几天后。
宋母像是回光返照了。
姜秋芹和宋有秩给她擦身子收拾时,她却突然开口了。
“我……我……对不起……你们……”
“……”
姜秋芹和宋有秩听到这句话,全都脸色一震。
随后,夫妻二人又恢复如初。
这句道歉和愧疚,来得太迟了。
宋母又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都是……都是我的报应,我……我活该,没想到……我这么多儿子,只有你这个中间的,会来照顾我,送我最后一程……”
“我……我后悔了……”
“如果……如果能……能重来……我……我一定好好对你们……”
“还有……还有那孩子……我……我去了那边,就去找他……找……找到他……我一定好好对他……”
“……”
姜秋芹听到婆婆提起她失去的孩子,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我还是恨你,丧子之痛,不共戴天,我照顾你,也不是可怜你,我只是不想让有秩以后被人戳脊梁骨,也不想我的孩子们学样儿!”
宋母听着三儿媳的话,老眼之中,眼泪也涌出来。
“你是个好……好儿媳……我……我……对不起你……宋家……对……对不起你……”
说完这些话,似乎已经将宋母的回光返照耗尽了,让她渐渐虚弱下来。
可她依旧强撑着,看向宋有秩,又看了眼他的腿……
“儿……儿啊,娘对不起你……你是……是个有福气的……往后……没了娘……好好……好好对媳妇……”
宋有秩红着眼睛,听着他妈这番话,好半天,才用力点点头。
宋母这才看向破草棚子顶部,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啥,最终却没了力气,几秒钟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姜秋芹看着婆婆在自己面前没了,怔楞了许久,眼泪才流了出来。
曾经,她日日巴不得老天收走了这个老太婆。
她心里骂她,诅咒她,可婆婆却活得好好的。
如今,她就这么没了,突然间,让她满腔的恨,竟然无路可去。
她以为,婆婆日日受着报应,自己心里就能好过。
其实,她并不好过。
就像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伸出手,去拉扯婆婆一把。
或许,她还幻想着,祸患遗千年,坏人,都比好人活得长久。
这样,她心里恨,才能得纾解。
可人就这么没了,她反而不好受……
还有婆婆临终前的道歉,她不接受!
宋家欺负她那么多年,还害的她失去两个孩子,一句道歉,就完了?
直到办完婆婆的丧事,看着她入土为安,姜秋芹久久都不能从中走出来。
后来。
她更加拼命的想法子挣钱,顶着炎炎烈日,去田里种地,去镇上的黑市倒卖东西,又跟着一群不认识的人,去深山里挖老参,几次遇到熊瞎子,都差点丢了命,还有好几次差点被戴红袖箍的抓到。
宋有秩心疼媳妇,不想让她这么辛苦,却根本劝不住媳妇。
等姜秋芹攒的钱差不多了,就将宋文宾和宋文媛兄妹,送去外面的私塾念了两年书,又让他们去外乡的高中念了两年,才重新回到柳营村。
此后,时隔多年。
姜秋芹已经从中走出来了。
她非但不恨婆婆了,反而因此很感谢她。
如果不是婆婆这种人的存在,她就不会这么拼命的想法子挣钱,也不会培养出一双儿女,更不会有些家底傍身,能够离开柳营村,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
沈母抱着三妹哭了好半天,姐妹俩也将心结彻底打开了。
“等你们在泊村安定下来,咱们回家,给爹烧点纸吧!”
“大姐,我早就想去了。”
“好好好,你有心就好,姐现在都知道了,不怪你,都是宋家那些人的错,往后,你们就在泊村住下吧,有啥事只管开口,姐没啥本事,但你大姐夫还有点本事,再不济,建军和卿卿,也能帮上忙。”
“大姐,你有事,也得跟我说,可不能自己憋着,如今,我回来了,虽然也没啥出息,但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站你这边!”
沈母看着三妹满脸的褶皱,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又转头拿起茶缸递过去。
“喝水,多喝点水。”
姜秋芹接过茶缸,直接喝光了。
“大姐,你家的水,真甜。”
“是啊,喜欢喝,就多喝点。”
沈母又给三妹倒了一杯,望着妹妹,满眼的心疼。
她不能说啥,也做不了啥,只希望妹妹往后余生,都能安安稳稳的。
姜秋芹擦了擦嘴角,又看向大姐问道:“大姐,二姐……她家里没事吧?”
沈母睨了眼三妹,轻笑着说道:“你瞧出来了?”
姜秋芹点点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卿卿结婚的头一天,我就看出二姐不对劲,但家里忙着卿卿的婚事,我也没多问,前天二姐一家走的时候,我瞧着她那女儿……”
“你二姐啥德行,你还不清楚吗?也就你二姐夫还算通透点,不然,一家子糊涂蛋,还有她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我跟你说……”
随后,沈母将姜冬花家里的事,跟三妹详细的讲了一遍。
姜秋芹得知二姐家里的日子过得也不好,养的儿女都不成器,净做糊涂事,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一直以为,你和二姐都过得很好,二姐嫁过去,就没公婆压着,那日子还不得飞起来?没想到……”
沈母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唏嘘地说道:“你二姐脸皮薄,我也没问她,等你家的房子盖好了,安定下来,咱们去上阳村看看。”
“嗯,大姐,往后,我都听你的!”
沈母闻言,一把将三妹抱住,嘴角翘起:“还像小时候那样听我的话吗?”
姜秋芹想也没想的点点头,俏皮地说道:“还像小时候那样,听大姐的话。”
“好,好,那大姐也像小时候那样,护着你!”
“嗯,有大姐的日子,才叫好日子!”
姐妹俩几乎聊了大半宿,才各自回屋睡去。
而这天晚上。
邬毅果然没有在缠着卿卿,将她抱在怀里,等她沉沉的睡去,才在她的脸蛋轻吻一下,也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卿卿,很主动。
主动到让他为之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