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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许白林还真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棋逢对手!
而棋逢对手,就意味着,添堵!
是了。youshulou.
现在,他就被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生生憋着,又非常难受!
更是让他一招制敌不成,反送了对方一个把柄……
偏偏,他知道,沈建军绝不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沈建军,别以为我是怕了你,等两个条件用完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手的,靠蛮力吗?呵呵……”
许白林轻轻地笑着,笑容里充满了讥讽与轻蔑。
他不过是轻敌了,误入了沈建军设下的套里,所以才会被牵制,被掣肘!
电话筒那边,沈建军却没理会许白林这句话,反而轻嗤一声:“许白林,希望你信守承诺,可别做个说了不算的臭王八哦。”
“你……”
嘟嘟嘟……
不等许白林怼回去,电话直接就挂断了。
他下意识一个反手就要将电话拨回去。
可仅存的一丝理智,又将他拉了回来,砰地一声将电话筒放回去。
“沈建军……”
他咬着牙念着这三个字。
旁边,王妈见少爷状态不对劲,赶忙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许白林缓缓转过头,那没有戴金丝框眼镜的双眸,有着浓浓的阴翳如刃,整张脸冰寒至极,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人。
“没事。”
他吐出两个字,脸色快速恢复如常,起身拿起金丝框眼镜,就朝着楼梯走去。
而王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冒了冷汗。
……
陈家。
沈建军挂断电话,就跟着陈司机,带上秦年,离开了陈家。
走的时候,他神色不羁,依旧是那副洒脱姿态,让陈父忍不住连连感慨,也让陈逍看的有些失了神。
三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直以为,冷漠疏离,就是最好的面具。
它可以掩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也能拒人千里。
只有这样,对人对己,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现在看到三哥,又让他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怀疑。
毕竟,这样的三哥,既真实又洒脱,仿佛……仿佛一阵风。
他不曾为任何停留,似乎所有事情在他面前,也不会留下丝毫痕迹或烙印。
那份恣意,让他羡慕,却又学不来。
在回胡同巷子的路上。
沈建军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行人,突然,他看到商铺门外摆放的电话机,立刻让陈司机停车。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打个电话。”
话落,他打开车门,将西装的领子竖起来,挡着刺骨的寒风。
拨通了电话。
许久,他才听到妹妹的声音。
“喂,卿卿,最近乖不乖?”
“……”
沈卿卿原本怀着很开心很兴奋的心情赶到供销社接电话。
结果听到三哥这句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三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上来就问乖不乖?你这样问,显得我很弱智哎。”
“呵呵……我的妹妹,怎么可能是个弱智?”
沈建军嘶哑地低笑,狭长的眼眸,却微微眯起,审视着四周的街道路口。
“三哥,你再这样说,我就生气了,不好哄的那种!”
“好好好,三哥不说了,给你打这个电话,主要是我这边,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怕会牵连到家里……”
“什么不愉快的事?三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不等三哥说完,沈卿卿就急切地询问。
毕竟,三哥去的是燕京。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年代,燕京之地,随便扒拉一个人,可能都有点身份那种……
沈建军听到最后一句,心里只觉得热乎乎,暖洋洋的。
长这么大,人人都只知道他沈建军有本事,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有他在,就没有处理不了的事!
可却没有一个人,问问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有没有被欺负?是不是受了委屈?
除了他妹妹……
沈卿卿见电话筒那边没声音,顿时急了。
“三哥,你现在还在燕京吗?对,你一定在燕京,我和邬毅马上买车票过去,不对,先找爸开介绍信,我们……”
“不用了,傻丫头,你三哥是那种挨欺负的人吗?我不欺负别人,别人家那就得烧高香了。”
“三哥,你说实话,肯定出大事了,你别瞒着我。”
沈卿卿越听三哥这么说,就越是心急,最后鼻尖一酸,泪珠子啪嗒掉下来了。
但她却强忍着,闷着声音,没敢让三哥听到。
“傻丫头,哭什么?你三哥活得好好的,是不是邬毅那臭小子欺负你了?三哥过几天就回去了,到时候,好好收拾他,给你出气,昂。”
“三哥,说你的事,别东拉西扯的……”
“……”
沈建军听着妹妹的声音,被噎了一句,这才讪讪地笑道:“那三哥就长话短说了。”
之后,他将认识陈东炀,以及来到燕京,剁了丁咏山的手,包括遇到许白林,以及许玉堂就是许白林的亲弟弟的事,简要的讲了一遍。
那边,沈卿卿静静地听着,从三哥的话语里,分析着重要的和次要的内容。
可她白嫩的小手,却始终紧紧攥着,以至于手心都冒了汗,也没松开过。
“所以,三哥是怕许家为了许玉堂的事,来找沈家的麻烦?”
先前,她只知道,许玉堂的脸,是被邬毅打伤了,后来捂着捂着就烂了。
却没想到,在被邬毅教训以后,她爸也跑去教训了许玉堂,导致他脸上的伤势加重,又整日捂着脸,最终烙下疤痕,毁了容……
所以,许玉堂毁容,的确跟沈家脱不开关系。
沈建军压低声音说道:“没错,由此来看,许玉堂和许家之前就有矛盾了,或者说,许家不认这个儿子,不然,恐怕许家早就去找沈家的麻烦。”
沈卿卿眨动了几下杏眸,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大抵已经猜出,许家之所以不搭理许玉堂这个儿子,大概率跟她之前写的那封举报信有关。
也就是说,她那封举报信,间接救了沈家一次。
当即,她也没隐瞒,直接跟三哥说了举报信的事。
沈建军先是一愣,随即酣畅的笑起来:“你这丫头,敢情早就先设下一局,不错不错,颇有你三哥年轻时的作风!”
沈卿卿没理会三哥王婆卖瓜的话,继续说道:“所以,丁家,并不重要,只要有许白林压着,丁家翻不起浪花,至于许白林,他大概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弟弟,不然,他不会轻易答应兑现承诺,帮三哥你挡住丁家。”
“而且,许白林对他弟弟的事,这么了如指掌,恐怕,早就在村子里安插了人,只要他想,甚至不用等你回来,他也能针对沈家,扳回一局。”
沈建军由衷的赞叹妹妹的头脑,轻笑着说道:“卿卿,你分析的,跟我想的差不多,燕京距离山禹县,还是很远,许白林真想做什么,恐怕也不容易。”
“只要把安插的人手先拔了,失去了眼睛,至少也能让许白林消停一段时间。”
“三哥,我知道了,我和邬毅会尽快找出那双眼睛,这样,你在燕京,或者回了厂子,也能安稳些。”
沈建军听完妹妹的分析,忍不住笑眯眯地说道:“嗯,还是我妹子最得我心,三天后,我会离开燕京。”
“不过在此之前,我看看能不能把陈东炀也带回去,这小子,也不知道脑回路是不是太短了,不愿意走仕途,偏愿意经商,依我看,多加培养,没准,可以把燕京这条线,做起来!”
沈卿卿却没多想陈东炀,只是叮嘱三哥要注意安全,及时通电话。
而挂断电话后,沈卿卿付了钱,这个年代,长途电话是双向收费的,也就是说,接电话也要钱。
回到沈家,沈卿卿跟沈母说了一声,就去老宅子找邬毅了。
过了十五,庄老爷子就带着大儿子和大儿媳,以及老大家的那些儿孙们,来了沈家一趟,说是当亲戚走动,给奶奶拜个年,顺便说说打家具的事。
其实,明眼人早就看出来,庄老爷子志不在此,只是大家都不说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