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在了,那他现在就是沈家唯一能当家主事儿的爷们,又是老三的兄长。
他说的话,连老三都得听着,更何况是周兰这个沈家全都瞧不上的媳妇儿了!
周兰被斥了一句,脸色一白,也不敢再进屋子,一瘸一拐的收回那条被卡疼的腿,眼睁睁看着二伯关上屋门。
另一边,进了屋子,正扒在门缝往外瞧的沈燕燕,看到自己亲妈吃瘪了,非但没有露出心疼之色,反而还幸灾乐祸的捂嘴偷笑起来。
沈父进了屋子,透过木门上的玻璃窗,看着周兰去了厨房,这才转身朝着里间屋走去。
沈文华靠在床上,听到外间屋传来媳妇的惨叫,还有二哥的声音,想要下床去看看。
奈何那条摔伤的腿,靠他自己,根本没办法移动,动一下,疼一下。
等沈父进来,沈文华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二……二哥,你咋来了?”
沈父也没多余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早些年,我给你的那枚玉戒,你还留着呢吗?”
“……”
沈文华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二哥刚进屋,一开口就提起那枚玉戒。
他还以为,二哥是来给他送钱的……
“二哥,那枚玉戒,我一直藏着,你咋问起这个?”
刚说完,沈文华的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沈父的眼神,多了一抹慌乱之色。
二哥……不会是要把玉戒要回去吧?
沈父瞥了眼老三,没回答他的话,反而继续问道:“你藏哪了?”
“啊?”
沈文华再次傻眼了。
好半天,他才眉眼闪烁,又支支吾吾地说道:“二哥,我藏得地方,除了我,没人能找到,你问这个干啥?”
沈父看着老三脸色慌乱,顿时脸色一沉。
“我问你啥,你直接说,哪那么多废话?”
“二哥,不是我不说,你看,我也没问你家的玉镯藏哪了不是?”
沈文华移开目光,不敢正视二哥,反而嘀咕的说了一句。
沈父冷哼一声,直接从裤兜里掏出那块手帕,扔到老三的怀里。
“你他妈睁大眼睛,自己好好看看!”
沈文华感觉到手帕扔到怀里时带着点分量,拿起来打开一看,顿时满脸震惊,也顾不上腿疼了,猛地坐直身体。
“二哥,你……你这是从哪来的?”
他惊愕地问了一句,又低下头在玉戒上翻来覆去的查看。
直到看到自己当初做的标记,才确定这正是他们三房的那枚玉戒!
沈父却冷笑一声,沉着脸瞪着老三斥道:“你还有脸问我?沈文华,要不是咱娘现在就咱们两个孩子了,我他妈一定跟你断绝关系!”
“二哥,我……”
沈文华听着二哥说的话那么重,越发的慌乱了。
他想要解释,可又不能解释。
他总不能告诉二哥,他有一天夜里,跟媳妇亲热,脑子没绷住,直接把玉戒的事告诉他媳妇了吧?
他也不能告诉二哥,他一高兴,还把玉戒挖出来送给他媳妇了……
当初,娘和二哥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将玉饰的事泄露出去,否则,会招致灾祸。
他送给媳妇的时候,也嘱咐她千万得藏好了。
谁知,这玉戒咋就到了二哥的手上?
沈父瞧着老三半天说不出话来,大抵也猜出点什么。
看样子,老三的确不知道玉戒是咋没的,但玉戒的事,周兰肯定已经知道了。
不过,沈父早就对老三失望了,也不差这一次。
“老三,你好自为之吧,一旦你,还有你们家,因为这玉戒出了事,千万别指望我会救你们!”
话落,沈父迈步就要往外走。
沈文华见状,立刻出声阻拦道:“二哥,你等下,除了这戒指的事,你就没别的事要说吗?”
“啥事?”
沈父顿住脚步,只是阴沉着脸歪头问了一句。
沈文华看了眼自己的腿,又看向沈父,艰难地问道:“咱娘,知道我摔伤腿的事吗?她就没让你给我带个话儿?或者带点东西?”
沈父听老三说完,再也绷不住了,转身扬手朝着老三的脑袋拍去。
啪啪啪!
连打了三下,声音又脆又响!
“你他妈的想钱想疯了?”
沈父怒瞪着老三,恨不得在他摔伤的腿上踹一脚,让他好好疼一疼。
沈文华被打的捂着脑袋,不敢看二哥,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我告诉你,沈文华,当初,你执意要娶周兰的时候,话早就给你挑明了,你现在揣着明白,装啥糊涂?”
“二哥,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这些年,周兰一直跟着我好好过日子,她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
沈文华捂着脑袋,一边怕二哥再动手,一边小声说着。
沈父却冷哼一声:“你觉得好,那就好好过日子吧!”
话落,他丝毫不作停留,迈步出了屋子。
沈文华攥着手帕和玉戒,听着外间屋的脚步声,脸上满是颓废之色。
原以为,是娘让二哥过来送钱,给他治腿。
没想到,一分钱没有,玉戒的事还暴露了。
周兰站在厨房门口,伸着脖子巴望着屋子,刚想要不要过去偷听,就看到屋门打开,二伯阴沉着脸走出来。
她下意识转身进了厨房,却见二伯直接出了院门。
周兰见状,飞快跑去屋子里,一看到丈夫,不禁急切地问道:“文华,二伯送没送钱?送了多少?”
前天,二伯来了一趟,原以为老太婆知道丈夫摔伤了腿,会有所动容。
结果,他们夫妻等到后半夜,二房啥动静也没有。
中午,丈夫说,二房那个娇娇女藏不住事,回去肯定会再跟那个老太婆说一遍。
这不,晚上二伯又来了。
不能让她听得事,除了钱,还能有啥?
沈文华听到媳妇的话,只是很平静的开口:“你去把屋门都关上。”
“……”
周兰一听这话,转身将里外屋门都关上,重新凑到丈夫身边,眼巴巴等着他掏出钱来。
而沈文华却猛地扬手,将包着玉戒的手帕,扔到周兰脸上,露出那枚祖母绿的玉戒,低声咬牙说道:“还他妈钱钱钱,都要出人命了!”
周兰刚伸手接住手帕,一眼看到丈夫手上的玉戒,顿时愣住了。
“你……你拿这戒指干啥?你从哪拿出来的?”
丈夫将玉戒送给她,她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
那个地方,只有她自己知道,连丈夫都不知道!
“你还有脸问我?二哥来家里,是送玉戒来了。”
“啥?”
周兰听着丈夫的话,瞬间拔高了声调,上前将玉戒抢过来。
“这戒指,咋到了沈文良手上?”
沈文华却像是虚脱无力般靠在床头,看着屋顶的房梁,喃喃说道:“我后悔了,当初,玉戒的事,就不该告诉你,更不应该拿给你。”
“我这么信任你,你却把它弄丢了,一旦落到有心人的手上,沈家,咱们家,都要遭灾了。”
而周兰听着丈夫的话,却急切地解释道:“这玉戒我藏得好好的,连你都不知道,你说我咋弄丢的?”
她还打算着过几年,能卖出个好价钱,就拿去卖掉,赚的钱给儿子娶媳妇呢。
她就是丢了自己,也不可能丢了玉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