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点点头,跟着韩漳朝前走去。
鲁前懵逼的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又挠挠头,拍了拍身上的土,才迈步追了过去。
一路上,沈卿卿都没再开口,韩漳也没有说话,反倒是鲁前,像是开启了话痨模式,开始批评教育沈卿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黑市,那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去的地方吗?”
“我跟你说,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你初来乍到,就把事做的这么绝,换谁,谁能乐意?”
“你也就是碰上我们,换个人,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你看到韩哥的脸了吗?都是被那帮人弄得……”
沈卿卿唯独听到这句话,才朝着韩漳瞟了一眼。
那张脸,满是刀疤,纵横交错,像是被人用刀子肆意割的,还有一条刀疤,几乎要触及到眼尾,仿佛差一点就要割到眼皮了。
鲁前又继续说道:“等会儿,他们问你啥,你就说,别硬刚,我们的兄弟,都不是好惹的,免得你到时候吃苦头。”
“我可是为了你好,上次,你给了4块钱,让我兄弟的胳膊能及时得到治疗,我挺感谢你的。”
沈卿卿收回目光,朝着鲁前瞥了一眼,冷笑着说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鲁前赶忙摆手笑道:“那倒不用……”
沈卿卿直接抬腿,蛮横的朝着鲁前踹了一脚。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人就像唐僧一样,不停地念念叨叨地,真是要烦死她了。
“你以为我夸你呢?还用得着你来教姐姐做事?”
鲁前被踹了一脚,倒是不疼,就是没防备,直接绊倒在马路牙子上了。
“哎呦喂……”
韩漳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忍不住沉声骂道:“活该,你招惹她干啥?没个眼力见,你想吃花生米啊?”
“……”
鲁前这才想起,那天晚上,这个黑脸小姑娘还拿着枪……
于是,接下来的路,他也不敢再批评教育沈卿卿了,快步走到韩漳身边,跟他并排走。
沈卿卿跟着这两个人,进了胡同巷子,七拐八拐,才停在院门前。
推门而入的刹那间,一股灰土迎面撒过来,呛到了沈卿卿。
“咳咳……”
她赶忙捂住口鼻,抬手挥了挥。
而韩漳和鲁前似乎早就习惯了,直接迈步进了院子。
等沈卿卿进去后,最先看到院子里晾衣绳上搭着两条破了洞的大裤衩子,被风吹的微微摇曳……
韩漳原本想让沈卿卿进屋,可又想到屋子里埋汰,刚想让她找地方坐会儿,就见她正望着晾衣绳。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看到那两条大裤衩子时,瞬间糙脸一红,急忙走过去,扯下那两条大裤衩子,仓皇般钻进了屋子。
沈卿卿瞧见韩漳的背影,忍不住嘴角抽搐两下。
实在是……有点辣眼睛了。
而鲁前将正屋台阶上的板凳拿给沈卿卿,也转身进了屋子。
沈卿卿坐在院子里,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院子破破烂烂,几间屋子也缺砖少瓦,窗户还是老式的白布纱窗,只是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了。
有两间屋门的门框,有许多劈砍的痕迹,门角也被踹劈了,看上去岌岌可危,仿佛随时要掉下来。
除此之外,院子里还种着一个粗大的槐树,树下堆着不少枯叶,像是很久没有打扫过,又因为前一阵下过雨,闷的这些枯枝烂叶,散发出发霉腐朽的味道,很是难闻。
正当沈卿卿打量院子时,韩漳从屋子里出来,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喝水?那边厨房里有水缸,你可以去舀着喝点,另外,南边的屋子是空的,你要是累了,可以去休息……”
“你不是说,你的兄弟要跟我谈谈吗?他人呢?”
沈卿卿没理会韩漳的话,直奔主题的问道。
韩漳努努嘴,沉声说道:“人,已经去叫了,只是离得比较远,需要点时间。”
沈卿卿忍不住轻嗤一声:“呵,不会是怕了吧?上次,你和我交过手,论身手,我没你能打,但,你应该知道花生米的厉害!”
“……”
韩漳被怼了一句,满是刀疤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的确跟沈卿卿交过手,能明显感觉的出,她的身手不仅弱,还很生疏,也就是仗着力气大,灵活度高,才堪堪躲开他的进攻。
但,就算他能打又咋样?
那也架不住人家有枪,一粒花生米,就能送他进轮回!
虽然他早就看透了生死,但认识了邬毅后,让他看到了一丝活着的希望。
最起码,他要报了毁脸之仇!
好半天,他才沉着脸说道:“你不会开枪杀人。”
“那你要不要试试?”
沈卿卿的脾气也上来了,追了她大半宿,又说带她去见他兄弟,来了之后又说他兄弟离得远?
玩呢?
韩漳望着沈卿卿,还没等开口,鲁前就开门出来,差点撞到韩漳,把他送下台阶……
“你他妈没长眼啊?”
韩漳被沈卿卿怼的心里很不爽,正打算酝酿情绪,压一压她的气焰,结果,被鲁前撞了个趔趄,直接暴走了。
鲁前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韩哥,我不是故意的,你看你站的不是个地方……”
“滚!”
韩漳骂了一句,再看沈卿卿,感觉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鲁前似是早就习惯韩漳的性子了,被骂了也不在意,反而看向沈卿卿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沈卿卿看了眼鲁前,微微摇摇头,却没说话。
而鲁前却一边朝着厨房走,一边笑道:“太好了,既然你不吃,那我和韩哥就把窝窝头分了。”
“……”
沈卿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这货是特意好心的问她。
敢情,是怕她抢走窝窝头?
她伸出手缓缓扶额,总觉得自己好像进了逗比的窝子里了。
韩漳听到鲁前的话,脸上的刀疤直抽搐,干脆伸手抹了把脸,又狠狠地甩到一边。
他妈的,这脸,不要也罢!
鲁前去厨房拿了窝窝头,要分给韩漳,却被韩漳拒绝了。
然后,他自己搬了板凳,坐在厨房门口,沈卿卿的对面,啃着窝窝头吃起来……
“吧唧吧唧……”
偏偏他吃窝窝头,吃的还贼香,不停地吧唧嘴,听得沈卿卿脑仁疼。
于是,她转头看向韩漳:“要不,我还是去那屋待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