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内用过饭,一行人变离开镇子,又到这海门寨渡口,再往北行。
图兰朵和乐婵两女同时出现,平分秋色,都是娇俏可爱,再度让得镇子内外掀起些许波动。
只是瞧着黄六甲等人气势汹汹,没有人敢轻动。
到得渡口,就更是引得人群议论纷纷。
无得和尚那只漂浮在水面上的老龟本就被无数人指指点点,瞧着无得和尚和乐舞站到龟背上,人群中更是惊叹连连。
有人说,这老龟怕是都要成精了。
无得和尚和乐婵自不会理会他们这些话,老龟平稳向着海上而去。
夕阳掠在海面上,金光道道。
无得和尚如佛陀。
有佛家信徒跪倒在地叩首。
在寻常百姓们看来,无得和尚骑老龟,这无异于道家神仙骑鹤。这是只有神仙中人才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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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六甲等人带着图兰朵也上船,跟在老龟后头,继续向着福建而去。
他们没有问,无得和尚也没有说。但谁都知道,无得和尚已经出手,自会护送他们直到福建。
而在老龟前头许远,也有船只正在向着福建而去。泷欲、吴阿淼师徒两就在船上。
大海茫茫,不知前路。
盘坐于老龟之上的乐婵些微茫然,而站在船板上的图兰朵,也是怔怔出神。
如此,时间又过十余天。
在福建路仍旧平静的时候,夔州路的战事终究爆发开来。
赵洞庭已和元朝达成议和,对李望元坦露诚意。如今,自然也到李望元该显示他诚意的时候。
驻扎于梁山的足足五万西夏军卒兵发忠州,于日前到忠州城外。在这日凌晨,城外便是号角声响,大军逼近城池。
忠州县城是忠州主府,又名南滨郡。在属于南宋管辖时,就是军事重镇。
忠州县城城墙之高,不是寻常县城能够相比。
而此时,城内也是汇聚着万余白马军。不过,这也仍是能够体现出白马军对西夏军有多么不放在眼中了。
蜀中白马军到夔州的有足足接近三万轻骑,如今却只会汇聚万余挡西夏,不是轻视又是什么?
城头上,手臂上缠着白绸带的白马军士卒脸上甚至都看不到多少凝重之色,仿若胸有成竹。
在夔州连战连胜,赫然已经将他们的士气拔升到最顶点。
五万西夏军在整齐的步伐声中,接近北城门外,阵势森严。
最前头,是足足百余辆偌大的投石车。旁边,是以平板车推着的无数巨石。
他们没得轰天雷,更没有掷弹筒,还是用的这种老式的投石车。
李望元身穿盔甲,手中不再是持双刀,而是长枪。长枪竖着,尖端枪刃在晨曦照射下,闪烁道道寒芒。
在他旁侧,是数位西夏年轻将领。
其后,则是蔓延的军旗。
五万人,可谓是浩浩荡荡。
城头上有穿着银白色甲胄的白马军将领傲然而立,对着城下帅旗下的李望元大喝:“西夏贼子,何敢攻我大宋城池?”
城下李望元微愣,然后不屑地哼了声,喝道:“你们这些蜀中贼子,当真是好不要脸。行着篡国之事,竟然还敢自称大宋之人。”
寻常百姓不懂其中蹊跷,而他李望元作为西夏皇子,自然不可能不懂。
大理、蜀中是一家,现在已是天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
白马军将领却只是嗤笑,“荒谬,我等助国攻退元军,复兴夔州,何以有篡国之说?”
李望元却是懒得和他多说了,“多说无益,乖乖弃城回蜀中,可免刀兵。”
“哈哈!”
白马军将领大笑,“就你们西夏这些残兵败卒,何敢大放厥词,让我等弃城?”
他挥手。
城内很快便有热气球缓缓升空起来。
李望元脸色微变,知道想要兵不血刃拿下夔州已是不可能,当下便举起手中长枪,大喝道:“攻城!”
白马军从蜀中而来,蜀中却紧邻夔州。他们要断白马军粮草补给,需得深入夔州,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要夺城,只有硬攻。
绕城而攻,在这个年代是很少见的事,除非是到敌军后方烧杀抢掠还差不多。不然,粮草补给根本就不可能跟得上。
而李望元还和赵洞庭之间有着约定,夔州又是大宋旧地,他自然不敢在夔州路内大肆屠害百姓。
西夏现在是争夺天下的势力中最弱的,相较于赵洞庭的大宋,他们更为需要宋朝这个盟友。要不然,怕是很快就得被元朝覆灭。
轰隆轰隆的连声响起。
城下投炮车的抛射杆一根根高高抬起,将巨石抛落上城头,或是砸在城墙上。
上百架投炮车,也勉强能说得上是山崩地裂了。但这,相较于忠州高耸蔓延的城池,却是算不得什么,只如同巨石撼山岳。
有城头上的白马军被巨石砸到,血肉横飞。但其余白马军,却是并未有丝毫退却。
一颗颗轰天雷从小型投炮车上投射而出,向着下面的西夏军阵落去。
居高临下,这些轰天雷却是比巨石射得更远,有的都落到西夏军阵的中间去了。
火光团团炸开。
无数西夏士卒惨呼。
初次见得轰天雷威力的西夏将士们个个胆寒,露出心惊之色。
当初宋朝以轰天雷大败元朝,以极快速度收复失地。他们本来还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现在,却是觉得理所当然了。
轰天雷的威力,较之石头真不知道要大上多少。
只是初轮的炮火交锋,西夏士卒就不知道要比城头上白马军多损失多少。
有立马在李望元身侧的西夏将领匆匆道:“元帅,他们的轰天雷太猛了!咱们是不是暂且退军,从长计议?”
李望元却是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大喝:“攻城!”
令旗摇动。
军鼓不休。
西夏士卒们喊杀着冲向城墙。
城头上白马军炮火仍旧不断宣泄而出。
西夏士卒才到城前六百步,在城头上的箭垛处又是出现无数寒光闪闪的箭头。
“放!”
随着城头将领的大喝,一道道弩箭向着城下的西夏士卒激射而来。
这些弩箭根根势大力沉,往往能一箭射穿两道三个西夏士卒。
前排的西夏士卒在瞬间便是无数人饮恨。
城头白马军将领只是哈哈大笑。
李望元抬眼看城头,面色难看。他并不是太懂军事,可现在,也看得出来要攻破这忠州并不容易。
白马军本就占着城墙之利,如今军械要强上这么多。莫说五万西夏士卒,就是十万,也未必能拿得下这座城。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看着前头不断殒命的士卒,他也想退军。可想到妹妹李秀淑,他又实在不忍下达退军的命令。
妹妹才刚从元朝离开,难道又让她在大宋行宫中继续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么?
蜀中的热气球这时也飘到了西夏军卒的上空。
一枚枚轰天雷落向下头。
才堪堪冒着箭雨冲到护城河边的西夏士卒再度被炸得人仰马翻。
有许多士卒扛着云梯,却还没能将其架在护城河上,就被轰天雷给炸得血肉横飞。
时间很快过去足足数十分钟的时间。
西夏士卒足足五万,浩荡攻城,竟是没有人能冲到城门外,连冲过护城河的人都是极少。
军中被推出来的攻城锤更是被天上的白马军着重对待,接连被炸得粉碎。
“元帅,鸣金吧!我们攻不下的!”
“元帅!”
“末将恳求元帅退军!”
“再打下去,士卒们会死光的呀!”
越来越多的西夏将领按捺不住,跟在李望元的旁边,连连劝退。
攻城可以说才是刚刚开始,但是,白马军却是已经给他们迎头痛击了。
损失士卒怕是足足有数千之众,却连城门都没有摸着,这仗,还怎么打?
连攻城锤都被炸光了,这城门,还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