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有大概两万元军向着隆兴府东面绕行。
要想破城,先探宋军防御虚实,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元军主帅自是不会连这点都不懂。
只不过他大概想不到的是,隆兴府内的防御布置其实很是均衡。
天暗、天佑、天空以及隆兴府守备军分守东南西北四面城头,各在城上布置有五千士卒,在城下还有两千作为预备军。
另外还有诸军剩余的三千将士则都是在城内中心处待命。
这三千将士都是铁骑,有着极强的驰援能力。不管是哪面城墙形势紧张,他们都能够在极快的时间内赶过去支援。
王应麟、黄福等人在城内根本就没有布置道道防线,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元军能够破城。
这是他们的自信。
莫说大宋将士本来就是无敌于天下,纵然城内都只是寻常士卒,元军想要破城,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强行攻城,是必须要有着极大的兵力优势的。而元军十数万,显然还不足以构成那么大的兵力优势。
而且隆兴府外有大河淌过,让得护城河内水滔滔,这就更是加剧元军破城难度。
大宋禁军中镇守北城墙的,乃是天暗军。
此时天暗军军长马袖便在城头。
看着两万元军浩浩荡荡攻近城墙,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抬头。
“准备迎敌!”
城头上便是有这样的呼喊声响起。
掷弹筒营的掷弹筒手们俱是瞄准了城外元军,投炮车手们也是如此,还有弩箭等也是不计其数。
虽然在冲杀时,大宋禁军多数已经舍弃弓弩这些冷兵器,但守城自然不会不动用。
这些东西比之神龙铳制造起来要容易许多,而且在守城时也能取到不小功效。
毕竟元军可挡不住弓弩。
在元军距离着城墙尚且还有数百米时,城头便是轰隆震响。
有百枚炮弹向着城外倾泻而去。
这些,自是天暗军中的掷弹筒。除去军中特种团的二十挺掷弹筒以外,其余的都在这里。
团团火光在城外地面上炸起。
血肉横飞。
光是这,就让得元军不知付出多少折损。
而紧接着,等得元军顶着掷弹筒离城墙更近些,城头的投炮车也是根根桅杆都高扬起来。
一枚枚黝黑的轰天雷被甩到城外去。
城头大宋国旗、军旗飘扬,将士们看上去根本没有丝毫慌乱。
百挺掷弹筒、再有上百架投炮车,这般火力,根本不是区区两万元军就可以破城的。
炮火连天中,爆炸声甚至将元军的呐喊声都给掩盖过去。
元军前头的将士在这连番的轰炸中直接被吓破了胆。还未接近城下,就有不少人怯懦不前。
等好不容易有人跑到城下数十米处,却又不得不面对大宋禁军的掷弹筒和弓弩。
那些冲在前面的元军将士不出意外都被军中神枪手点射。
直过去十余分钟,元军竟然都仍旧没有人能够淌过护城河。
护城河外躺着为数不少的尸体,河面上,也有尸体顺着水流飘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元军中军之中响起了鸣金声。
显然那主帅也知道,要想这般破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纵是他不下令鸣金,这股攻城的军队也会溃退。
宋军的火器实在是强得有些没有天理了。
元军如潮水般退却。
这场攻势无疑是雷声大、雨点小。
城外只徒留许多爆炸过后的坑洞以及元军的尸首。
城头上,身形稍有些干瘦的马袖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只要城内弹药不绝,他甚至有信心将全部都元军都挡在城外。
而只要后勤补给不被元军切断,城内弹药便没有断绝的可能。以现在大宋国力,支撑二十余万禁军作战,并非是太难的事情。
在这股大军退去以后,北城墙外元军大军便没有再轻易发动攻势。
只在城东,那两万绕到东城墙外的元军也向着城头发起了进攻。
不过他们的结果自是和这进攻北城墙的元军是差不多的。
黄福率着天佑军镇守东城门,火力并不在天暗军之下。
这两万元军匆匆攻城,再经过炮弹的轰击以后,也是草草撤退,同样没能对城墙造成任何的威胁。
然后,他们便又向着城北大军汇聚而去。
元军大概是知道要强攻隆兴府不易,开始在城外扎营。
到傍晚时,城外数里处元军帐篷便是漫山遍野。
十数万大军悉数驻扎在隆兴府北侧。
显然,他们虽暂时拿不下这隆兴府,但也并不打算就这么撤退。
数十万大军进攻大宋北疆,到现在谁都没能尝到甜头,谁也不敢轻易率军退去。
元军大营帅帐内。
有蒙古大汉坐在主位上,下面,是数十个元军将领。
这大汉自是这股元军主帅,只他虽是元人,身上却是穿着汉族的服饰。气质看起来和巴拉哈尔那样的猛将也有很大差异。
或许,他可以用儒雅这两个字来形容。
但他在元朝的地位却远远不是巴拉哈尔可以比较。
因为这人正是元朝太子真金,也既是图兰朵的父亲。
在历史上,真金这人其实是不错的。他礼贤汉儒,主张蒙古贵族子弟学汉文化,为政主张减轻赋役、清廉节俭,只可惜后因和忽必烈政见不合,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若按着原本的历史发展轨迹,他应该是没几个月可活了。
只不知,赵洞庭这只“蝴蝶”的到来,且在在这个年代刮起飓风,不知道会不会也改变真金的命运。
“攻城受挫,诸位心中可有什么主意?”
真金端坐在主位上,埋头批改文件半晌后,见帐内始终无人开口,出声问道。
而他抬头,主将的眼神自然都是汇聚到他身上去。
真金至今参决朝政已有数年的时间,不论是在元朝朝廷内,还是在军中,都是有着不低的威望的。
只众将虽是抬头看他,但过半晌,都仍旧无人说话。
隆兴府防备森严,眼下他们显然也是没有什么主意。
直到真金面上稍稍露出些许不耐来,才有将领道:“太子殿下,末将以为,隆兴府只能巧取,不能强攻。”
真金微微皱眉,放下笔道:“这点本帅自是知道。宋军在城内防守森严,本帅想问你们的是,可有巧取之法?”
众将又是沉默。
真金也是无奈,抚抚额头,又低下头去。
他也从未想过,宋军原本已经濒临灭国,竟然会在短短数年的时间内又重新崛起。而且,以他元朝举国之兵,竟也未能破开宋国边疆。
只此刻,真金低头却并非想的是如何巧取隆兴府,而是思绪有些飘远了。
他想到了自己那个极为心爱的女儿图兰朵。
自从被黄粱策在福建以李秀淑换回去后,他这女儿已经不再像是以前那般开朗了,只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在宫中时,真金常常去看望图兰朵。但大多数时候,都只看到图兰朵独自发呆。
他问图兰朵到底在宋国遭遇了什么,可图兰朵却始终都没有说。
真金只隐约觉得,这事定然和宋国皇帝赵?g有些关系。
这刻,他心里只喃喃自语,“赵?g,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原本以赵洞庭的年纪,本绝不应该被他们这些人放在心上才是。只现在,元朝上至忽必烈,下至群臣,谁都不敢轻视那个小皇帝了。
“主帅!”
又过阵子,帐内终于又有将领开口。
这将领就坐在真金左上首位置,拱手对真金说道:“末将以为,咱们可以齐聚军中高手,趁夜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