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最后,陈文龙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心中是在想些什么。
过两日。
拓跋易、武帆等纨绔子弟再聚于百花楼。
这于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这回到百花楼,又是将红妈妈远远赶了开去。众人进雅间,都没叫姑娘。
拓跋易仍然坐在主位,刚刚落座,便有些按捺不住地问道:“不知几位家中叔伯思虑得如何了?”
如拓跋雄、武登、佘拓立等人在西夏朝中任职,朝内朝外必然都有女帝眼线。如今沦落到只能让家中不受青睐的弟子作为信差,也当真是有些可悲。
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们甚至在大殿时都不敢眉来眼去,深怕女帝看出些许不对来。
“呵呵。”
拓跋易话音刚刚落下,武家武帆便说道:“我伯伯说,若是拓跋伯父愿意先行举事,我武家必不袖手旁观。”
“武伯父果真义气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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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易闻言脸上便是露出些笑脸来。眼神,又像是佘拓科等人落去。
在座的最重要的几人其实不过是他、佘拓科、武帆,再有掌控西平军司的司空家。
司空家家主司空烈,在朝中也是担任着枢密副使之职。
而他司空家的代表,则是他那个不成器的三子司空洛。
较之拓跋易等几人,司空洛拥有着更好的皮囊,显得丰神俊貌。只可惜,却也是几家之中最为出名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对于寻花问柳、花鸟鱼虫等事,司空洛冠绝各家。但论脑袋,就真的是……只能说可惜可惜了。
这也是他为何在众人中显得有些沉默,还隐隐有被孤立迹象的原因之一。
他情商太低,不太会做人。
再者就是西平军司地处偏远,都接壤曾经的西辽帝国。
论成分之驳杂,西夏六大军司中当以西平军司为最。而司空家在西平军司虽声威浩大,但也不能说只手遮天。
相较于其余几家,司空家的势力是稍有欠缺的。
这难免会让司空洛被其余几家弟子稍稍看轻。
感受到拓跋易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司空洛只是将眼神撇到旁侧去。
他情商不高,但也不是说就是个傻子。
再来这百花楼之前,他父亲司空烈就已经是交代过他。在其余各家为表态前,他便不要急着表态。
司空家势力最弱,也就老老实实做好摇旗呐喊的事情即可。不管谁输谁赢,司空家都没必要将家族的未来全部赌上去。
拓跋易看到司空洛这样,只是轻笑。眼神中却是有着些微阴鸷之色划过。
佘拓科接口道:“我父亲也是和武伯父同样的意思。”
拓跋易闻言这才又看向司空洛,“司空兄,那现在可只有你们司空家未曾表态了。”
六大军司,仲孙、赫连两家被排除。在座的其余几家子弟都只是拓跋、佘拓几家附属,并没有太大的发言权。
只需得司空洛也传达司空烈的意思,那这四大家族联盟便可成就。
司空洛这时自然不会再保持沉默,道:“我父亲也明言不会坐视不理。”
“好!”
拓跋易道:“既如此,那我们四家以后可就是共同进退的盟友了!”
他也没问其余几人是不是抱有其余的心思。首先他不够格,其次,这弟兄几个在家中地位他也知道。
就算是其余几家家主只是虚与委蛇,也不会让他们看出来。纵然看出来,也绝不会说。
再者,他也不觉得几家会在这个时候还竭尽全力地勾心斗角。
拓跋家若是被灭,对佘拓家、武家、司空家也没什么好处。
不过是唇亡齿寒的道理。
这点,拓跋易觉得连自己这个没什么头脑的家伙都想得明白。几家家主不可能在这种大局上含糊。
“啪啪!”
说罢,他拍了拍手,对着外面喊道:“红妈妈,将最漂亮的姑娘都给本公子叫进来,最好的酒也给本公子端进来!”
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今儿个本公子揣足了银票,若是伺候得哥几个高兴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好咧!几位公子稍待,我这便去叫。”
外面传进来红妈妈的应答声。
屋内将近十个公子哥这刹那眼中都是有些亮芒闪过。
给家里传话,再有去思量家中那些事情,都不是他们感兴趣的事。也就这寻花问柳,才最是能让他们开心。
而且是真的开心。
司空洛忽然间显得很是活跃起来,对拓跋易几人道:“哥几个,咱们这算不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谁他娘能有咱们这么洒脱,是也不是?”
“是极!”
“是极!”
拓跋易、佘拓科等人都是点头。
但心里,怕是同时在也骂司空洛是傻逼。
还他娘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如果不是家里长辈交代必须在这里尽兴玩乐,以混肴视听,谁他娘现在还真有心思在这里搂着姑娘,喝着美酒?
几大家族虽然势大,但女帝也不是好对付的。在座的这些人,谁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脑袋搬家。
他们看似高兴,但心里,其实还是颇为凝重的。也就司空洛这个傻瓜,还真个高兴成这样。
拓跋易等人和司空洛的区别,大概就是有心机和没心机的公子哥的区别。
司空洛这样的家伙,在贵家子弟中,也算是个奇葩了。
将近黎明时分。
这些个公子哥们才醉醺醺地离开百花楼,各自回往家中去。
据传,这夜他们在百花楼内的开销便占据了整个百花楼的十分之三。
当真是财大气粗了。
而各家家主在早朝过后,回到家中的头件事情便是将这些醉醺醺的家伙都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再听闻到他们说及百花楼的经过以后,几家家主又是个个都若有所思。
四大家族都已经表态,这便是要真正和女帝撕破脸皮的时候了。
其后,几家家族如何传信回往老巢掠去不提。
女帝李秀淑和老太师仲孙启赋,再有御史台大夫赫连栋这个联盟,对此似乎是并没有什么察觉。
仲孙启赋只是忙于粮草筹措、运输之事。
赫连栋则是从旁协助。
再有赫连城、曲如剑这两个备受信重的青年将领则仍是日日呆在军中,勤加操练。
西夏中兴府禁军军营内好一幅如火如荼的画面。
于西夏这些禁军们而言,攻伐大宋之战,那是他们捍卫西夏尊严之战。
而这个消息,这个时候自然也已传到长沙城内。
时至今日,军情处和天网在民间到底有多少探目,眼线有多广,便是赵洞庭也再做不到全部了于?w掌。
只大宋、西夏虽是盟友,但西夏境内自仍是有不少大宋密探。
李秀淑竭力促战,让得西夏各地皆是震动。这消息,也自是不可能瞒得过宋朝密探。
陈文龙这些时日以来常常都是坐镇在皇宫之内。
密探传信到后,易诗雨便将信直接送到了他的手中。
陈文龙看过信上内容,脸上霎时间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想,西夏竟是真有兴兵的打算。
而赵洞庭早就让他筹措军粮,现在看来,那真是和未卜先知差不多了。陈文龙这刻对赵洞庭不禁是佩服到极致。
甚至心中还在想,李照恩虽是天纵奇才,但自己之前说年轻辈中无出李照恩者,这种话还是有些错误的。
皇上自年幼时便掌军,如今短短不到十年时间就将大宋发展成这样。其天纵之才,不是较之李照恩更甚?
对于西夏要兴兵之事,陈文龙并没有显得多么紧张。
粮草已经在筹措,大宋可以说是有备无患。
他没将这封信上内容告诉留守长沙城内的诸多大臣,只是让信差以八百里加急将这封信给赵洞庭送去。
只同时,他自己也写了封信。信上内容,却是和李狗蛋有关。